1352年。
元至正十二年。
人类历史,第一个宣誓为劳动者革命事业奋斗终生,牺牲一切的劳动者先锋队。
在简陋草庐。
神圣庄严的气氛中,宣誓成立。
他们当中,真正产生‘不劳而获是不正义性’劳动者觉悟的人都很少。
在劳动者觉悟的基础,产生先锋队员奉献精神的人。
更是只有陈恪一人。
他们向着血染般红绸宣誓的那一刻,渺小的可怜。
像萤火虫一般,散发出点点微弱萤火,扑向那黑漆漆的阴暗腐朽中。
谁都不知道,他们将会给这个以愚驭民,谎言黑幕遮蔽、奉行封建权力分封的家天下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冲击。
但当他们宣誓的那一刻。
就意味着,他们开始掀起了一场,真正的劳动者革命!
无论前路如何。
至少现在,他们高高举起了属于劳动者的旗帜。
义无反顾的扑向了黑暗中。
用那莹莹之火,与黑暗做斗争。
……
皇觉寺山门外。
“贫僧觉远,见过宋县令。”觉远站在新任县令面前,双手合十,恭敬的行佛礼。
县令身后,跟着五个身穿元朝制式军服的兵将。
这位宋县令看样子,四十来岁,身竟有一股儒雅正气。
面对觉远的问候,宋县令谦逊回礼,“主持大师,此番我只是一普通信客,大师不必拘礼。”
话罢,宋县令对身后元兵交代道:“你等一身凶杀之气,恐冲撞佛门祥和,便不必入内,在外等着吧。”
“宋县令,咱们的任务,就是护送您到任,得到的命令,是半步不得离开您身边。”
哼!
闻言,宋县令不由面露薄怒,冷哼。
觉远不由有些诧异。
他怎么都觉得,这县令与兵将之间,似乎存在隔阂嫌隙?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
这些元兵可不能逃离。
否则对皇觉寺,绝对是一场灾难。
于是,觉远忙插口邀请道:“宋县令,这些将士入寺,也无碍。”
宋县令诧异看向觉远。
佛门清净地,素来不喜这等粗坯的。
看着为首的伍长一脸不妥协,并手按刀柄,宋县令略作沉吟,便妥协了:“如此便叨扰宝刹了。”
对觉远歉疚说完后,宋县令不忘转头,冷冷警告伍长:“入寺内,不得胡作非为,否则就算本官治不了你们,也会书,让能治罪你们的人,严惩你等!”
“宋大人请。”
“请。”
宋县令在觉远的陪同下入寺。
寺内静悄悄的。
宋县令不由微微皱眉。
据他所知,皇觉寺的香火极为鼎盛。
整个安徽境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寺,许多信客慕名而来。
可现在所见,冷清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不过他也没多想。
这极有可能是皇觉寺为了迎接他,专做的准备。
“主持大师,我一路沿途所见,与皇觉寺数十里方圆,完全不同。”
“农田被分为四四方方一大块一大块,一些不适合种植粮食的坡地,所见也正有百姓在种植柞树、桑树、臭椿树。”
“且阡陌纵横,处处都有农田水利。”
“沿途,我曾试着询问百姓,奈何乡民见到我这等装扮,以及身边扈从,便远远避开,未能探知实情。”
“想必这是贵宝刹,教化万民的善举吧?”
宋县令想到他所见的阡陌纵横,水乡泽国盛景,下意识认为必是皇觉寺所引导。
地方官府什么模样。
宋县令很清楚。
别说是元庭的地方官府了。
就是那些历史,正统汉人江山治下的地方官府。
除少数清官干臣,能做成这等事情。
其他地方官府,也绝对做不了这等事情。
一般触及到村社的地方变化。
都是官府管控的县城之外,分散在村社的地方势力主导。
在这方圆几十里内。
能做到这一点的,在他看来,只有皇觉寺!
“我佛慈悲。”觉远高颂一声佛号,含糊其辞的回答。
没有控制这位新任县令前,他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了。
但出家人也不能打诳语。
只能高颂一声:我佛慈悲。
不过,这话在宋县令听来,就是肯定答复。
宋县令极为激动,高兴笑着,感慨道:“我佛慈悲,若能使天下处处此般盛京,那便太好了。”
说话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佛殿。
宋县令因心中感慨,站在佛殿外,抬头虔诚看着殿内金装灿灿,数米高的威严佛像。
而这感慨之言,落在觉远耳中,便是另一方感受了。
连一个元庭的官,都对陈恪做的事情,生出此等感叹、震惊!
那么此般盛京。
是不是乡民千百年来,极力渴盼的?
百姓有革命的需求,所有才有了我们劳动者革命先锋队。
陈恪那些理念,他通过师弟朱重八很了解。
此刻,他不由自主想到了这句话。
虽然身处佛殿前,佛法浩荡,光明正大之地。
可觉远却忍不住感到浑身冰冷。
心中冒出的寒气,仿佛要把他冻结。
宋县令作为旁观者几句话,让他忽然明悟。
陈恪口中,百姓有革命的需求。
这种革命需求,不是元庭一朝一代压迫所形成的。
而是酝酿了数千年了!
以往的改朝换代,就是这种革命需求的一种宣泄渠道。
暂时释放了这股内在沸腾压力罢了。
但这股压力,从未真正得到宣泄!
从未得到真正的解决!
陈恪现在,就要把这数千年酝酿的革命需求释放出来。
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这当然是好事。
但这股数千年酝酿的革命需求,被释放出来,会产生何等惊天动地的滔天海浪。
觉远不敢想象下去了。
几天前,陈恪拜访。
提出‘佛不过是大彻大悟的人’这一理念时。
他不是没有听懂。
他明白,这是陈恪希望皇觉寺,率先按照劳动者革命的理念,去改造自身。
对此,他装糊涂了。
在他看来,陈恪即便成功,又能对数千年存在的释教如何?
可现在看来……
越想,他就觉得浑身越发冰凉。
“此番盛京并不难,不需要求神拜佛。”
一个豪迈自信的声音,激昂清冷的在佛殿背后响起。
瞬间惊动了所有人。
只见陈恪领着众人,鱼贯从佛殿后堂走出,边走边自信坚定说道:“数千年了,百姓一直都有革命的需求。”
“只是每次的改朝换代,百姓流血牺牲,可胜利的果实,却被某个人,少数人窃取。”
“如果由一群,认识到不劳而获是不正义的,真正觉悟的劳动者,多一点奉献精神,领导一场全新的劳动者革命。”
“这周围数十里的盛景,将遍布天下!”
“劳动者革命的旗帜,必将漫卷整个天下!”
哗啦!
就在宋县令还在打量陈恪,并听着陈恪的造反言论。
面色微微变化,看向觉远时。
一队队举着削尖一端腊木杆的保境安民团团员,排列着整齐的队伍。
挺着一排排‘长枪’从殿外两侧隐蔽处走出。
短短时间,就将宋县令一行人团团围住。
“大师,你……你们……”
“宋濂宋大人,与皇觉寺无关,皇觉寺只是被我们劳动者先锋队胁迫!”
陈恪看着宋濂质问觉远,大踏步走向宋濂的同时,笑着把一切都揽下。
劳动者先锋队做事光明磊落。
即便他们与这位朋友,在理念,有些冲突。
即便是这位朋友,本身做这件事情,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个人目的。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绝不会让帮助过他们的朋友,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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