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啊,林先生,我们这听得正精彩呢,您再来两句吧。”
“是啊,这剑九究竟威力如何,能不能打得过那位天下第二啊。”
“就是,我觉得这老王才刚展示出高手风范,怎么也得多露两手吧。”
“林先生,我可是坐了半个月的船才赶来听书的,您再多说说吧。”
“才半个月,我坐了一个多月的马车我说啥了!”
同福客栈的大厅内,一众客人吵吵嚷嚷,纷纷哀求林枫再说一点。
林枫笑了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见到林枫的手势,客栈内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剑九王的故事暂时到此为止了。”
“但是今天咱们可以聊点其他的事情。”
“列位若是有任何疑问,不妨提出,在下可以慢慢解答。”
听到这里,一众江湖豪客这才终于不再抱怨。
过了一会,一个容貌清俊的少年站了起来。
他对林枫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
“在下马乘风,心中有一事不明,还望林先生指教。”
林枫笑了笑,也拱手回了一礼。
“指教不敢当,阁下有何疑问不妨直说,在下必尽心解答。”
“在下心中疑惑,之前先生曾说北凉四子姐弟情深。”
“这手足之情令在下动容。”
“可既然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为何又是聚少离多。”
“甚至现在就连徐龙像也要离开了。”
林枫轻轻敲着手中折扇,一脸凝重的说道。
“世人都说皇家贵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令旁人羡慕。”
“却不知位高权重的那些人,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权利和地位,既是财富和享受,也可以是枷锁和牢笼。”
“就好比这徐鸾年,虽然是天下第一异姓王的世子。”
“但是从小到大,生活中遇到的凶险危机数不胜数。”
“顶着天下第一纨绔的名声,这徐鸾年虽然成功活到了弱冠之年。”
“但是他身边的危机,和徐家面临的危险,却是从未减少。”
“徐家本有姐妹兄弟四人。”
“长女徐酯虎,远嫁江南大士族卢家,名为远嫁,实为和亲。”
“且嫁给的,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联姻后没两年就守起了寡。”
“次女徐谓熊,久居稷下学宫,但去学宫并非全是为了进修求学。”
“只因她太过出众,为黎阳所忌惮。再加她会带兵,擅剑术,”
“虽是女子之身,却远胜寻常男子。”
“黎阳担心她统领北凉铁骑后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让她以求学进修为名,将她拘在学宫当中。”
说到这里,林枫看着刚刚提问的马乘风,继续说道。
“最后则是徐鸾年幼弟,四子徐龙像。”
“这徐龙像天生金刚境,武艺超群天赋惊人。”
“天生神力令他更是征战沙场的好手,在军中多有威望。”
“但是他心思过于单纯,心智却像个孩子一般。”
“北凉军中,许多人都想支持他接掌北凉。”
“所以,他必须被送出北凉,这样北凉才能继续太平。”
“这和北凉的太平有什么关系?”
马乘风疑惑不解,这时旁边一个苍髯老者见状便开口向他解释道。
“这位老弟你年纪尚轻,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诡计。”
“支持他的人未必就是真心敬佩于他,也许只是看中他心思单纯。”
“心思单纯的人好控制,所以徐龙像自然是各方势力谋求利益的首选。”
“既然有人支持他,那么徐鸾年要想接掌北凉就会遇到更多阻碍。”
“那么到时候,两方势力互相争斗,自然就会造成北凉的分裂。”
说到这里,那老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徐家四子身为异姓王族。”
“这在纷繁复杂的权利争斗下还能如此亲爱,当真令人赞叹,也让人羡慕。”
林枫看他说的如此深入,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忍不住微微侧目。
“这位先生似乎感触颇深,却不知高姓大名?”
“在下无名小辈,不足挂齿,不提也罢。”
那老者笑了笑,自顾自的往三楼雅间走去。
林枫见这老者如此说,便也不再勉强。
只是见他衣着华贵,谈吐非凡,他身边似乎还有高手相护。
但是他本人却呼吸浑浊步履沉重,显然不会武功。
林枫心头一动,已然猜出这人的身份。
只是这人既然不愿提,林枫当然也没有点破。
看着那老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之后。
林枫转过身,继续开口到。
“骨肉情深,却不得不惨遭分离,这向来是人生大痛。”
“所以徐家虽然手足情深,但是却不能团聚。”
“相比于普通人家姐妹之间时时可以聚在一起的幸福。”
“对他们来说,这仿佛是一种奢侈。”
......
同福客栈三楼雅座。
一只秀美纤细的玉手正懒散的搭靠在客栈的栏杆。
黑色的木栏杆配雪白的宫装。
更衬得那莲藕般的玉臂莹白无比。
玉臂旁边,是一个雪白的帷帽。
帷帽的白纱层层落下,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容颜。
忽然间,帷帽里传来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这叹息是邀月的。
此时的她已经听书听得入了迷。
当听到林枫讲起北凉徐家四姐弟是如何手足情深的时候。
她的心似乎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叹息起来。
叹息过后,她转过头看向了身旁的怜星。
此时怜星的一双美目正一瞬不眨的盯着楼下的林枫。
察觉到姐姐的目光,怜星赶紧转过头。
虽然两个人都带着垂有白纱的帷帽,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但是邀月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妹妹此时正低着头。
完全不敢和自己对视。
想到这里,邀月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对于这叹息,怜星却不再那么惊讶了。
自从她们一起来到七侠镇之后,这样的奇迹已经足够多。
多到不光是怜星,只怕就连邀月自己也已经习惯了。
邀月帷帽下的白纱忽然动了动,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最后又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叹息里好像还有一丝愧疚和亏欠。
叹息之后的邀月再次转头,继续注视着台的说书人。
听到邀月的叹息之后,怜星也转过头,继续望着台下。
不知怎么回事,此时的怜星忽然想起了之前无意中听到的一个消息。
据说塞北一座终年积雪的冰山,最近开始融化了。
好多人还说,那座山的花,就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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