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2日
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傅年年轻的脸,他的面颊被太阳熏烤得刺烫,这份热度使他清醒,他缓缓睁开些许慵懒的睡眼。
“年年哥哥你醒啦!”
倚靠在沙发边的苏星尘睁着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安静注视着傅年。
傅年揉了揉惺忪睡眼,从座位缓慢坐起。傅年瞥了一眼墙的钟表,此时时间:8时30分。
“我竟睡了这么久啊。”傅年小声嘟囔。
“是啊,大概是昨天午陪阿姨采购,下午陪我玩了那么久,一天都没休息,累坏了吧!”苏星尘双手托着下巴说道。说完,苏星尘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告诉阿姨你在这里过夜了。”
吱——
房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苏母,她将手的水渍蹭在胸前的围裙,对傅年说:“醒了呀年年,快出来吃个早饭吧!”
“不用了阿姨,我准备回家了,谢谢您的照顾。”傅年起身,简单地整理整理了自己觉后残存在衣服和沙发的褶皱。
“那阿姨送送你。”苏母一脸不舍的样子,傅年注意到苏母看傅年的眼神盛满了亲密,对于一个邻居家的孩子而言这份亲密实在是难以承受。
大概是我想多了,傅年心想。
苏星尘与苏母跟随傅年走到门口。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星尘、阿姨,那我回家了。”傅年够起挂在玄关处的外衣,换鞋子,“砰”地一声关了门。
傅年站在苏家门口,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傅年抬头仰望天空,惊叹于今天的天空透蓝得特别。天边的尽头仅有几片薄薄的云,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是娇嫩柔弱得少女,阳光不知为何变得刺眼。傅年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舒缓地吐出白气来。虽是寒凉入骨的冬季,这种极其晴朗的天气也还是使人豁然开朗。
......
“妈妈,我回来了。”傅年回到傅宅。
傅妈此刻正躺在一楼客厅处的沙发闭目休息,闻声仅仅回了句:“哦。”
傅年坐在餐桌,看了看眼前的早餐,心想:奇怪,往常妈妈准备的早餐都是豆浆油条,今天怎么开始吃鸡蛋配小米粥了,是因为过年才换伙食的么...
傅年问:“对了妈妈,家门口的春联怎么不见了?”
“春联?什么春联?”
“呃...就是我们昨天一起贴的春联,我刚刚到家口的时候发现春联不见了。”傅年嘴里嚼着鸡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傅妈蹙紧了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你快吃饭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傅年往母亲的方向望了过去,内心满是疑惑:好奇怪,妈妈今天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淡漠疏离,怎么和往常的妈妈不太一样?难道我昨天离开后母亲遇到了不顺心的事?还是说我一晚没回家,母亲因此而生气?
屋子里的空气沉寂的要命,室内的温度也好似比以往冰凉了许多。
傅年打开了电视机,稍稍缓解了冷清的气氛。
电视正在播报今日的天气预报...
“今日,2012年1月22日,天气晴,西风小于等于3级,气温-12—--22摄氏度。今日持续晴天,天气稳定。很幸运,今天是个出门拜年的好日子哦。在这里祝福屏幕前的观众春节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
“妈妈,今天是个晴天呢!”
“哦。”
“妈妈,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傅年一副担心母亲的样子,向母亲走了过去。
傅妈丝毫没领情,她看都没看傅年一眼,猛地起身楼,对傅年强调说:“我回卧室休息了。你今天不要打扰我。”
傅年看到母亲反常的态度,惊讶到一时语塞,在原地伫立了良久。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了?傅年心存疑问。
......
独自解决完早餐后,傅年收拾了碗筷。在这之后他将一楼仔细打扫了一遍,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中午。原本是母子二人一起吃午饭的时间,但母亲似乎没有出卧室的打算,傅年只能自己简单地解决了午餐,并在这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
“欸?我的怀表哪里去了?”不知在房间里待了多久,傅年惊觉自己丢失了母亲送给他的怀表,整个人慌张极了。他焦急地满房子打转,一楼的客厅、书房和厨房以及二楼的厕所、浴室都找了个遍。突然,傅年想到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他都一直在苏星尘家中,或许那怀表会在星尘妹妹那里。
傅年望了一眼时间,此时时间:晚9点整。
这个时间打扰苏家会不会太晚了...
对了!今天是除夕夜,或许星尘妹妹他们很晚才睡,我可以去碰碰运气。
吱——
傅年缓缓打开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此刻天空正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地面已被铺成白色,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
“奇怪了,今早的天气预报还说今天一整天都是持续的晴天呢。”傅年小声嘟囔。
傅年走到苏家门前,在确认了苏家还亮着灯的情况下决定敲了门。
当当当——
“欸?年年,你怎么来啦?还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开门的是苏母。
傅年很是焦灼,他说道:“阿姨,妈妈送给我的怀表不见了,这个怀表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走到哪儿都会揣着它。我在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可能是落在您家了,我可以进来找找吗?”
“当然了,快进来吧年年,外面冷。”
终于,在耗费了40多分钟的时间后,傅年才在他昨日躺着的沙发底找到了他珍贵的怀表。
傅年出了苏家大门,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僵直地站立着。
“年年哥哥,你怎么一动不动,在做什么呢?”原本想目送傅年回家的苏星尘在见到傅年空洞呆滞的眼睛后不解问道。
“星尘你看,今夜的景色有没有一种刺入心骨的恐惧感?”虽然很是小声,但苏星尘能察觉到傅年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恐惧感?”
“嗯,一种想要逃避躲藏的可怕的感觉。”
苏星尘看了看傅年,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色,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夜虽是除夕夜,却异常寂静冷清。地面之,无穷黑暗。天空像是恶作剧一般被黑布包裹着,空唯一亮着光的月亮却比平时更加昏黄暗淡,在表面阴影的衬托之下,月亮像是一个狰狞的小丑,双眼死死地盯着底下的他们,咧着嘴发出阴险的笑。无尽夜空飘下的雪落在脸似针刺般的痛。除夕雪夜,这夜黑的没了止境。街道没有人烟,只是挨家挨户挂着的红灯笼将本就泛白的雪地染得血红,很是瘆人。
......
回到傅宅的傅年不知又在自己的房间待了多久。
咕噜噜噜...
傅年的肚子不听话地叫了起来,毕竟从午饭过后他的肚子里没进一滴油水。本应是母子二人计划一同吃年夜饭的,怎知今天母亲一反常态叫他不要打扰,他也只好作罢。
傅年下到一楼厨房,翻了翻冰箱,发现除了昨天采购的生菜生肉只剩下铺满了一个间隔的苹果。
“没办法了,只能吃苹果了。”傅年自言自语。
傅年拿起几个苹果放在做饭台子,顺手拎起刀架的水果刀,准备将苹果拦腰切下。不知怎么,这苹果的表皮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腥红无比。整栋房子里鸦雀无声,傅年一刀切下去只能听见切苹果所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嘶——
怎知傅年一个不小心,那锋利的刀割破了他的手指,那鲜血从伤口处往外渗,凝聚成血滴,滴落在盛满苹果的盘中。那本就发红的苹果在沾染血液后更显血红。
傅年去客厅处简单给自己的伤口包扎小下,又折返厨房,将那腥红的苹果尸体盛入干净洁白的盘子中,准备拿给母亲享用。
虽然母亲说过叫他不许打扰,但毕竟在卧室内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早该饿了吧!
当当当!
傅年敲门。
“妈妈。”
当当当!
“妈妈,我给您切了点苹果,您多少吃一口吧!”
屋内没人回应。
“妈妈,我进来了。”
吱——
傅年轻轻推开房门。
“妈妈,您怎么不开灯啊?是睡了吗?”
傅年顺手开了灯,发现母亲没在卧室,他的心倏地咯噔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原因,好似有坏事一样,傅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急的各个房间找母亲。
......
呼哧呼哧呼哧...
所有的房间都已找遍,就只剩下二楼尽头的浴室了。
......
傅年拖着发抖的双腿走进浴室,浴室帘子那侧“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愈发刺耳。除此之外,傅年的心脏也在“咚咚咚咚”敲个不停。傅年出满了冷汗的手僵死拉起浴室的帘子,在鼓足最后的勇气那一刻迅速拉开帘子。
......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双瞳放大,吓的说不出话来。未意识一直端在手中的果盘突然从他的手中滑落,切好的苹果七零八落散掉在地。
面前的浴缸中正不断溢出腥红的血水,在血水中漂浮着的是大小不一的身体肉块。极其醒目的是其中断了的头颅,那是傅年母亲的头颅!母亲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双眼大睁,像是在死死盯着傅年,嘴巴大张,像是在拼命呐喊,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啊——”
傅年被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尖叫声。身子一软,向后坐了下去。
此时,烟花声打破了小城的寂静。数不清的烟花从天空方炸裂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将傅年的尖叫淹没。
此刻时间:凌晨12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