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因为我对这件事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傅年犹如晴天霹雳。

“王医生说，很可能那段时间对于你来说异常痛苦，因此病情根治后大脑自动筛除了那段部分的记忆。”

“我怎么会失忆...”傅年自言自语道。

“这很可能是你母亲的死所带给你的心理创伤，不过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你的病情也被根治，只是...”傅爸语气停顿。

“只是？”

“只是从那之后你就忘记了王医生的存在，也忘记了自己曾患有人格分裂症。为了让你的病情不再复发，我和王医生约定好将此事作为秘密不再提起。”

“那前天晚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

“不止于那通电话，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和王医生有过联系。”

“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10年后第一次见王医生吗？也就是几天前的事。”

“我记得，我以为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其实你们那次见面后王医生主动联系了我，他说你去见了他，我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你还会主动见他，当时甚至以为你恢复了患有人格分裂症时的记忆。”

“怪不得我总觉他讲话有些奇怪...”傅年小声嘟囔。

还记得那次与王医生见面时王医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好傅年，我们‘又’见面了。

傅爸继续讲：“我很担心你，所以一直向王医生打听你的情况，不过后来的诊断结果表明你的病情没有复发，我也就放下心了。”

“昨天的事又怎么解释？”

“昨天？年年，你是指...？”

“昨天我去见了王医生，他说他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还把我赶了出去。”

“什么？你昨天也见了王医生吗？”

“对，我昨天去见了王医生！”傅年斩钉截铁。

“可王医生没告诉我你昨天去见他的事啊！况且...”

“况且什么？”傅年反问。

“况且苏星尘说你昨天与她一起去了火锅店，而且你的确住了院。”

“您真的没有在骗我吗？昨天王医生假装不认识我的事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傅年逼问道。

“事到如今，我已经把所有秘密告诉了你，怎么可能还会骗你呢？年年，你说你昨天去见了王医生，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王医生假装不认识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中午我去见的他。”

“不可能！年哥哥，昨天中午你是和我在一起的！”一旁好久没发话的苏星尘笃定地说。

“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敢发誓我昨天去见了王医生。”

傅爸不紧不慢地说：“好，那就让我们一起来证明，看看到底是谁说了谎。”傅年父亲操起一旁电话，按下了王医生的电话号码以及声音外放键。

嘟——

嘟——

嘟——

“你好，傅意先生。”对面就是王医生的声音。

“你好，王医生，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请说。”

“我想确认一下年年昨天有没有去找过你？”

“昨天？昨天傅年没有来过。”王医生的语气中夹杂着狐疑。

“王医生你好，我是傅年，我们昨天见过面的，你忘记了吗？”傅年开了口，他的身体下意识靠近电话，声音显然有些焦躁不安。

电话那边不发出一丝声音。

“王医生，请说实话吧！我已经把我们的秘密告诉了年年，我们不必再对他有任何隐瞒了。”傅爸补充说：“昨天你有没有和年年见过面？”

“我说的是事实，昨天傅年真的没有来过。”

听到这回答，傅年懵住了，他头脑中紧绷的神经瞬间崩坏掉，像被巨大的怪兽拖入深海底端，茫然无措，头部缺氧到难以呼吸。

“王医生，你确定吗？”

“说谎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简单确认一下。”

“嗯，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谢谢你王医生。”

滴——

电话挂断。

傅年双腿一软，瘫坐在座位。他现在的心情不是能用一两个形容词就可以表达的，是一种掺杂着矛盾的极为复杂的情绪。

怎么会？！

父亲所说的真的是事实吗？我曾失忆过，曾患有人格分裂症？

除此之外，最近的奇怪事又该怎么解释呢？10年前亲手杀了母亲的自己、亦或是装作陌生人的王医生...难道我当初的病症再次复发了，所以这些所有看似清晰的离奇经历都是另一个人格在作祟？可之前王医生给我下的诊断结果可不是什么人格分裂症。

难道这些真的都是幻觉么？

可为什么这些经历这么真实...真实的可怕...

傅年陷入深深的沉思。

傅爸用一种忧虑的口吻道：“年年...”

傅年楞了一下，虚掩着回答：“没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这一刻，正站在一旁的苏星尘若有所思地盯着傅年，不发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