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寂林地内,章祁泽一边擦拭着剑上沾染的血迹,一边嘟囔着:“莫要怪你章爷爷,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吸人脑浆,养蛊尸虫幼体,干这种事还敢在仙府边儿上?反了你了。行吧,当我是为民除害了,来,我看看还哪有……”
云锦瑟猜的没错,那黑袍人确实是章祁泽。章祁泽那日下山并没有回广灵,而是就在奉天仙府外住了下来,履行他卫族子弟的职责。他和卫熙尘的守护修士一样,也不敢进入仙府之内,不说冒着被宗主长老们发觉的危险,就是那不时从内门摘星楼散发出的天阶威压,也不是章祁泽能承受的。
没错,天阶修士的威压。章祁泽一进奉天就感受到了,秦君之根本不是外界所说的什么通天境大圆满,早就突破天阶了。天阶与地阶之间的差距根本不可估量,只要秦君之愿意,一个念头就可以用威压压死他。整个奉天仙府都在秦君之的感知之下,要是他说不出来个潜入奉天仙府的理由来,他容易连自己的骨灰都找不到在哪。
不过这也是好事不是,起码少主在仙府里的安危不用太担心了不是,章祁泽心里想着,剑尖又刺穿一名邪修的胸膛,“这怎么还成群结队的呢,还有没有了啊,真是烦人……”
这已经是第三名邪修了,章祁泽开始觉得有点不对,难不成这堆人真的是成群来的?奉天仙府脚下这么多邪修,他们没点反应的?
心里思索着,章祁泽走到一名死去的奉天仙府弟子身边,拽掉他的储物手镯,神识一探,面对着原主玄阶的印记,直接暴力碾碎,从中拿出了令牌,“外门徵书山弟子,可惜了。”章祁泽一把捏碎了令牌,按理说修士生命气息消散,这令牌应该自己爆掉才是,可不知这些邪修用的何等咒术,令牌竟然毫无感应,看来得自己来帮一把了。章祁泽将林地里死去的四五个奉天仙府弟子的尸体都搜了搜,除了令牌其余物品一概未动,将令牌一并粉碎。随后,就起身朝着渡灵湖的方向去了。
渡灵湖,其实不如说是渡灵海。渡灵湖水域纵横将近一百五十里,在中州内陆已是极为罕见。渡灵湖之名得于湖上的灵气漩涡,每月十五、十六日左右,渡灵湖涨潮之时,澎湃的却不是水,而是巨额的灵气在湖面聚集形成漩涡。此等异状使得修士纷纷聚集于此,以图借此灵气来修炼。不过想法是好的,但渡灵湖的异样之处可不止这些。灵气漩涡聚集处是在方圆两万平方里的湖中心处,不说如何在环境恶劣的湖中心长时间停留,就是一路上湖中出没的灵兽也够灵阶修士掂量掂量的。而且渡灵湖又名沉圣海,取自渡灵湖另一特点:超过灵阶之人不可在湖上停留超过一刻钟,不然就会被厚重的灵气压入湖中为湖上的灵气提供一份养料。这种灵压是根据修士本人的修为程度而定,至今尚没有任何地阶修士成功抵御过渡灵湖的灵压。
云锦瑟五人尚在路上,如今方是本月七日,此时去渡灵湖也无甚益处,五人便又改道征尘古道。
征尘古道,顾名思义就可知本是一条行军要道,处在峡谷之间,地势险峻,两侧悬崖如刀砍斧劈。此地连年交战,人们传说此地夜晚常有鬼哭,又有阴兵借道之象,依然不知疲倦的赶赴远方沙场。
改道征尘古道是杜延光提的,文修远也没有反对,但云锦瑟觉得他们好像就是想坑许明倩一把,看这小姑娘吓得,怕不是晚上睡觉都得跟她一起了。
奉天仙府之内。
“顾师,这次您也要去?”寇茜衣看着从内门过来的顾潋滟,疑惑的问着。
顾潋滟脸色不是很好,“据他们说是有邪修作祟,我怕你们处理不了,而且外门弟子在崒沧的不在少数,内门弟子能抽出空的也不是太多。”
寇茜衣思索了一下,“不如这样,我和笙歌先行一步,若是我二人无法解决,再告知顾师。顾师宗主之身,怎可随便离开仙府。您看如何?”
顾潋滟一脸促狭的笑意:“穆笙歌会跟你一起去,嗯?”
寇茜衣装模做样的咳了几声,“人命关天,此时容不得个人恩怨,我觉得穆笙歌应该是个识大体的人,不会不去的。”
顾潋滟做恍然大悟状,“哦!我还以为是你非要她陪着你一起去呢。不是你俩商量好的啊,我想错了?”
这次,寇茜衣真的满脸通红的咳了起来。
征尘古道口也有一家客栈,五人到此日色已过半,又听得店家说古道之内再无住处,便就在此住了下来。
这客栈名为章台楼,结合着征尘古道来看,应是取将士出征长亭柳惜别之意。但是云锦瑟看着店主放荡不羁的笑容,不禁就想起了章台的另一个意思。
店主自称名叫盛罂,一个妖娆的名字,可惜是个浪荡的男子,长得还不好看,起码云锦瑟觉得苏逸春比他好看太多。
盛店主露出他那浪荡的笑容,穿着像睡衣一样扣不上的的衣服,看向五人,“几间屋子?”
“五间?”这个声音是文修远。
“两间!”这个声音就是已经缠着云锦瑟睡了一晚上的许明倩。
“我和明倩睡一个屋子吧。”云锦瑟面不改色的附和着许明倩。不是她想和小姑娘一起睡,主要是,她没灵石。昨晚就是窝在她怀里的许明倩非要跟她一个屋子但又不好意思,于是就一个人付了房钱,要是让云锦瑟自己一间,她还真拿不出房钱来。
“我觉得都可以,不知两位……?”文修远看向二人。
不知道为什么,云锦瑟觉得许明倩的眼神亮了起来。呵呵,小姑娘你什么爱好?
“我无碍。”“我也可以。”文修远转身付了灵石,“那就两间吧。”
许明倩也付了灵石,拉着云锦瑟走向二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