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路亭。”
“性别?”
“男”
“职业?”
“无业游民。”
陈泽青抬头瞥了一眼邋里邋遢的路亭,又低头继续在纸上记录着他的信息。
“年龄?”
“23.”
“行,你的基本信息记录完毕了啊,你的机车警局将会扣押三天,三天之后自己带着身份卡来警局领取,记住了吗?”
“什么?扣押机车?警官这不至于吧?”
原本低着头默默回答问题的路亭此时却急了,毕竟,以他在楚城咸鱼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只是闯红灯,根本就不至于扣押自己的机车。
除非是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警察,想要在自己这里捞点油水了。
路亭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赛博世界科技确实发达,但官僚气息也是真的浓厚。
路亭对陈泽青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在口袋里扒拉两下,掏出一张五十元面值的纸币递给了他。
可陈泽青不仅没接,反而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贿赂我?要知道,你违反了交通规则,就理应受到惩罚。”
得,嫌五十少了,路亭把五十元往口袋里一塞,转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警官,你看这够吗?”路亭对陈泽青谄媚地笑道。
陈泽青啪地一下把卷在一起的纸笔打在路亭的手腕上,“都说了我不收这钱,还不明白吗?”
一个小小的警察,胃口还真不小,百元大钞都看不上!路亭暗暗鄙视,这钱都够他和路灵吃三天的饭了。
路亭双手合十央求道,“警官,你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多捞油水的人啊,您行行好,把机车留给小的吧,小的一家都靠这个吃饭了。”
陈泽青无奈地瞪大了漂亮的双眸,“都说了我不收贿赂,我只是觉得,你违反交通规则,就必须要受到惩罚,如果我今天不惩罚你,明天又放过他,那我还当什么警察,定下来的法律还有什么用?”
赛博世界的法律本来就没什么用啊,从路亭穿越到这的第一天起,他就很直观地认识到了这个现状。
那天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还多了一个妹妹。路亭到现在都忘不了,他从床上醒来时,边上有一个小孩在尿床的崩溃感,虽然这个妹妹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咳咳。
话说回来,路亭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收贿赂的警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天真的人。
莫得办法,碰见这样的警察,只能和这台机车说拜拜啦,反正路亭也不心疼,又不是自己的车。
“好的,警官,是小的眼拙,向警官这么正直的人塞钱确实是我的不对,希望您能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底,为联邦、为楚城作出贡献,为社会的和谐稳定献出一份力量!”
“那我就先走了,就麻烦警官保护一下我的机车啦。”
陈泽青正被路亭的一番话捧得飘飘然,突然听到他说要走,竟然还生出半分不舍来。
“诶,你这就要走了?”
路亭拱拱手道,“是的警官,小的还要赚钱养家糊口,就不和警官交流了。”
换句话说,和你聊天浪费时间,路亭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哥不奉陪了,回家数钱去。
路亭正欲转身离开,陈泽青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对,光脑中传回来的信息,显示你不是这辆机车的车主啊?”
陈泽青忽然想起了警局中的一个笑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月的1号,必定会有比往日多一倍的人来报案,说自己的车被偷了,要求警局帮他们找回丢失的车辆。
难不成......
陈泽青一只手取出腰部悬挂的手枪,在另一只手箍住路亭的情况下迅速说道,“双手抱头,我以楚城市警察局的名义,勒令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路亭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不就是偷车吗,用得着枪嘛,说不定你跟我耐心解释解释,我就陪你回警局接受调查......那是不可能的。
路亭挣开陈泽青的手掌,小腿猛地发力,一下子跳上了边上停靠的机车。
打火,启动,一步到位,路亭紧紧钳住机车的轮轴,如奔腾的野马轰鸣而去。
白色的火焰混合雾气从机车尾部排气管喷出,路亭也在刹那间飙射至百米远。
百米加速不到1秒,这才叫真·恐怖如斯。
陈泽青被路亭的忽然发力撞得后退一步,看着路亭远去的身影,他大脑空白了两秒,然后直接按下了手环上的求援信号。
随着陈泽青手环上红色信号的亮起,方圆十里的机械圆球都转为了警戒形态,并且脑后还有红光亮起。
陈泽青也没闲着,他右手轻触太阳穴,通过光脑锁定住路亭后,上传到了警用网络之中。
【姓名:路亭】
【年龄:23】
【警戒原因:疑似重大偷车案的当事人】
【照片:图片、图片】
【发现人:陈泽青(一级)】
如上的信息就这样传递到警局中,又从警局中链接至机械圆球里面。层层信息传递下,机械圆球或者说守望者迅速锁定了路亭,并发出咻咻的警报声。
陈泽青在原地气得牙痒痒,但却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守望者身上。毕竟守望者作为当前联邦主推的警用设备,其性能还是十分强大的,特别是在跟踪、监控以及警戒上有相当出色的表现。
路亭此时倒是挺畅快的,都说机械是男人的浪漫,此时脚下这架利维坦重机Ⅱ型竟让他咸鱼的心也起了一丝波澜。
要不这辆车自留?
这种想法刚生出来就又被路亭掐灭。自留个鬼,摩的哪有票子香,就算这个摩的有那么亿点点帅!
该说不说,路亭是一个有信仰的偷车贼,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路亭偷车,一般只偷那些性能好的重机,而且偷来的重机也永远都是卖给荒野上的拾荒人,就算有时候卖不出去也不会出手给黑帮做不正经的勾当。
他可不做那压榨百姓的生意!
狂风吹动了路亭的头发和衣摆,在身后全是守望者的情况下,他竟然又一次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