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嬴赤霄,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嬴政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停止了恭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嬴赤霄。
一时间。
整个大殿的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嬴赤霄的身,各种复杂的情绪都直接浮现在脸。
“呵呵…”
“父皇你听我狡辩……解释,其实这一切都是意外,我……”
嬴赤霄原本还想着在挣扎一下,可是金榜那紫金色的大字,让嬴赤霄的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干脆也懒得再解释了。
“说说吧。”
“这些年以来,你都瞒着朕做了什么?”
“冤枉啊,父皇。”
“儿臣平日里就锻炼一下身体,没事招揽一些侠客门生,顺便经营着一些花楼,这些事情都是禀报过的,何时都不曾隐瞒过父皇啊。”
嬴赤霄表示自己很冤枉,这些年为了藏拙,连咸阳城都没怎么出去过。
甚至为了不被别人抓住把柄,自己做的事都是循规蹈矩,没有任何的失礼之处。
“……”
嬴政不由的眼角一跳,想想还真的是这样子。
在嬴赤霄出生后的那段时间,嬴政也是对其抱有期许,时刻都在关注着嬴赤霄的一举一动。
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嬴政发现嬴赤霄并没有惊人之处,反倒是扶苏、将闾、子高、胡亥的表现更佳。
此后。
八岁的嬴赤霄更是钟情于商人之道,而且在咸阳打着公子的旗帜,直接开设了咸阳最大的勾栏花楼。
得知消息的嬴政大为愤怒,直接让章邯带着八岁的嬴赤霄前往前线,参与了魏国的灭国之战,想要借此来锤炼嬴赤霄。
最终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也让嬴政对于嬴赤霄彻底的失望,之后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嬴赤霄。
“哼。”
“那给朕说说你的天赋能力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些年又积累了多少的财富?”
自知理亏的嬴政也不再追问下去,主动转移了话题。
“确实如金榜所说的,儿臣拥有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个能力十年才能够运用一次,能够看到的也极为有限,而且看到的都是与儿臣有关。”
“然后就是能够操控火焰……这些年积累的财富也没多少,大部分的钱都花出去了,目前府库中只剩下了铜钱三百万贯,黄金二十万两。”
面对嬴政的询问,嬴赤霄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着。
“嘶!”
“竟然真的能够预知未来?好可怕的能力!”
“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六公子还未踏入武道,却是能够凭空生出火焰,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听听……”
“大部分钱都花出去了,府库还剩下了铜钱三千万贯,黄金二十万两,这都快赶国库一年的税收了啊。”
听完嬴赤霄的话,众人又一次陷入了震惊当中。
这何止是富有之人,这分明是富可敌国,富得流油啊。
“咳咳…!”
就连嬴政听了也是一惊,只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内心,随后就直接打起了嬴赤霄的主意。
“霄儿。”
“最近几年国库都入不敷出,这阵子天下各郡县又时有灾祸发生,正好需要一大笔的钱……”
“好家伙!”
“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不愧是你啊,秦始皇!”
嬴赤霄听着也不禁眉头一挑,从来都是儿子坑爹,没想到这个便宜老爹却是打起了他的主意。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儿臣身为帝国公子,自当献绵薄之力,但人力终究只能够解燃眉之急,却不能够永除后患。”
“哦?”
“听你话中的意思,莫非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国库入不敷出的问题?”
嬴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国库收入关系到整个大秦的国运。
大秦征战六国掏空了大秦的底蕴,天下统一之后各地又是灾祸连连,导致国库一直都是出多收少。
不得已之下只能加重苛捐杂税,导致百姓疾苦困顿,怨声载道。
这些问题嬴政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始终没有好的办法解决。
今日正好借这个机会,试一试这个逆子在治国方面的能力。
“国富则民强,欲要让国库充盈,就必须要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
嬴赤霄这个独特新颖的观点,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六公子此言差矣。”
“我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就一直施行的是“弱民”“愚民”的政策,这是我大秦能够强盛的根本。”
“六公子说的藏富于民,完全是与商君的理念相违背,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本末倒置。”
三公九卿之一的少府王琯一听,顿时站出来反驳嬴赤霄的观点。
“一叶障目。”
“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
“当初商君向孝公提议变法,招到了百官的反对,商君就是以此句舌战群儒,最终推行变法,让大秦能够重拾往日荣光。”
“今时不同往日,商君之法已经阻碍了大秦的进步,自然应该根据国情制定新法,你即是法家之人,岂能遵循旧礼,不懂变通之法?”
“这…”
嬴赤霄一番慷慨陈词,引经据典,用法家之言,将王琯说的羞愧难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
一旁的李斯也是瞪大了眼睛,竟是有一种豁然开然的感觉。
李斯作为法家的代表人物,对于商君书更是奉为圭臬,地位完全相当于儒家心目中的孔圣。
在帮助大秦一统天下之后,李斯的观念也相对的固化,认为大秦靠的就是商君变法而强国。
这是立国之本,也是法家的根基所在。
扶苏推崇儒学,欲废除秦法恢复周礼,自然遭到了李斯的强烈反对,更加的坚持商君之法。
可现在被嬴赤霄这么一说,李斯却是恍然醒悟,商君的核心想法是以法治国,是因时制宜,而不是遵循旧礼,一成不变。
“李斯请教公子,何为藏富于民?”
此刻。
李斯只感觉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的通彻明亮,一如当年初出茅庐之时,敢于向他人虚心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