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神秘墨门(1 / 1)陌上金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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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整微微点了点头,和郭破虏安然从两名喽啰身边走过。

待转过了山岩,郭破虏回头看不到那两位喽啰,才低声对刘整道:“大哥好厉害,竟然将两名喽啰兵骗得毫无知觉。”

刘整却摇头道:“好险!好险!”

郭破虏问道:“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刘整道:“山寨中碰到生人,一般会和对方对口令,这两名喽啰如果用山寨今日的口令相问,我们就要露陷了。他们竟然忘了相问,岂不好险?”

郭破虏点头称是,又好奇地问道:“大哥刚才说你负责挂线,那又是什么意思?”

刘整道:“那是我以前学到的山寨行话,意思是搞侦查情报的意思,没有想到还真把他们给骗住了。”

郭破虏道:“和大哥一起,学到不少学问啊!”

刘整一笑道:“江湖风波险恶,多点见识还是有用的。”

两人正说话间,已接近前面谷口,谷口一角又有数名执刀的喽啰把守,见到两人过来,可能认为前面岗哨已经查看过他们的身份,竟然没有开口询问或阻拦,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刘整若无其事地对他们点点头,郭破虏脸不善藏拙,怕露出破绽,不去看他们,只管自顾自地跟着刘整低头走路。

刘整偷眼查看了一下地形,发觉寨墙尚在山谷深处,必须进入山谷,再行走一段距离方能到达。

两人进入谷口,朝里一看,发现山谷中燃着数十只巨烛,一片空地竟然黑压压坐了百人,一个个屏气凝神,望着前方。

他们的前面搭着一座数丈见方的木台,半空中升着一面飞豹旗帜,迎风摆动,台站着几人,其中一人正站在台前讲话。

刘整大摇大摆地走进谷中,郭破虏紧随其后,心中暗暗叫苦:“这么多人在此聚会,一会儿打将起来,该当如何是好?我的安危事小,搭救两位师兄的任务又要被拖延了。如果两位师兄因为我而丧命,那真是万死莫赎了。早知这么多人在此聚会,无论如何也不闯过来了。”

可惜此时已经进入谷中,百双目光向他们扫了过来,想退也退不出去了。

刘整随机应变,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带领郭破虏进入会场,迎着众人好奇狐疑的目光,直接在台下一众人员的后面找了一小片空地,两人坐了下来。

郭破虏环顾周围,发现参会人员大多身穿山寨喽兵服装,但坐在前排的数名汉子却身穿各色长袍,神色间带着几分桀骜。

郭破虏十分好奇,这些人三更半夜不睡觉,为何在此聚会呢?

他抬眼向台张望,只见台站着三人,一人个子极高极瘦,形容枯槁,身穿葛衣,侧身而站,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年纪;一人身形肥大,满脸横肉,穿着紫色长袍,站在高台里面,面向台下,年岁大约四十左右。

还有一名汉子,站在肥大汉子右侧,头戴四方平顶东坡帽,身穿青色长衫,口中正在振振有词,手中摇着一把羽毛扇,显得甚是儒雅。

郭破虏心头一动,此人不是昨晚在铁索桥遇到的那位么?他曾帮助自己诛杀努尔忽,可以说算得一名义士,也是大哥刘整一家的恩人,没想到竟然也是山寨中人,在此处落草为寇。

他连忙低声对刘整道:“大哥,在铁索桥遇到的那位侠士,就是这位戴东坡帽的先生!”

刘整闻言,浑身一震,连忙向着台仔细打量此人,凝神听他发言。

郭破虏也侧耳细听,把搭救两位师兄的事情暂时忘在一边。

只听此人说道:“蒙古鞑子四处征战,烧杀抢掠,搞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临安小朝廷不思进取,一味偏安一隅,亡国之祸危在旦夕。幸蒙郭靖大侠召集天下义士,帮助朝廷死守襄阳,又幸赖神雕大侠杨过飞石打死蒙古国皇帝蒙哥,蒙古王子忽必烈退兵北争夺皇位,才保得疆土不失,我华夏子民免受异狄涂炭。

可惜临安小朝廷好了伤疤忘了痛,蒙古人方才撤兵,他们又开始了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完全不管人民的死活,让人可恼可气。正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地吟诵,手中还轻摇蒲扇,俨然一副学究模样。

郭破虏侧头望向刘整,见他正听得认真,浑然忘我,还微微点头,不禁心中暗想:“大哥对此人的观点甚是赞同,在石屋中他和我说朝廷中君主贤明,大臣练达,政治清明,看来有些言不由衷。”

这时,只见台那肥胖的汉子哈哈大笑,前迈了两步,手捧着肚子插言道:“孟兄弟所言有理,蒙古鞑子残暴,大宋皇帝老儿昏庸,奸臣当道,天下哪有什么乐土?我们在此占山为王,谁也不鸟他娘的!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我们在这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何等的快活?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台下一阵哄笑,有人大声附和道:“是呀!谁也不鸟他娘的!就这里活!”

台瘦高个汉子见状,面容严肃地摆了摆手,台下立刻安静下来,看来此人威信还在肥胖汉子之。

瘦高个汉子示意姓孟的先生继续发言。

孟先生微微摆动衣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刚才曹头领说得对,大家占据宝天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自由自在,当真快活!”

他说到这里,稍为停顿了一下,注意观察着下面的动静,见下面鸦雀无声,都在认真听他说话,才继续道:“可是,弟兄们想一想,我们宝天寨比起徽宗时期的水泊梁山又如何?”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有的道:“我们虽然比不过梁山一百单八条好汉,但我们宝天寨的一百多条好汉也不是吃素的。”

有的道:“要不是那宋江要投靠朝廷,梁山泊后来怎样,还真不好说。”

有的道:“他们要齐心协力,说不定把大宋的江山给打下来了!”

孟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道:“大家说得对,那宋江深受忠君思想影响,要接受朝廷招安,以至于毁掉了梁山泊众位好汉的前程,至今想来让人惋惜。不过,宋江能够替梁山众位好汉的前程着想,这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孟先生话还未说完,肥胖汉子已经勃然变色道:“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想让我们接受临安小朝廷的招安么?”

台下也有人站了起来,跟着起哄道:“姓孟的,你是说焦大王不考虑我们的前程么?”

“是呀,姓孟的,你是什么意思?”

郭破虏见状,大为惊奇,但同时也有些释然,心道:“看这些人对这位孟先生的态度,孟先生好像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是啊,孟先生如此儒雅任侠之人,怎可能在山寨中干那杀人越货的生意呢?”

只见孟先生微微一笑,对他们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继续道:“我刚才已经说到,那宋江错在接受朝廷招安,怎会又劝各位头领接受招安,这岂非自相矛盾?”

台下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孟先生用手指了指瘦高汉子,继续说道:“刚才台下有人质疑我,说我认为焦大王不考虑我们大家的前程,是哪位?请站出来好么?”

焦大王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下,台下鸦雀无声。

刚才起哄的汉子红着脸站了起来,不服气地道:“你拿大王和宋江作比,岂不是污蔑我家大王得过且过?依我看来,得过且过也胜过接受什么鸟朝廷的招安!”

孟先生点点头,又挥了挥手,示意那汉子坐下,然后道:“大家知道我们为何在这里聚会么?”

台下有人答道:“不知道,焦大王有令,让大家在寅时三刻集聚于此,大王有令,我等自当遵从!”

郭破虏听到寅时三刻字眼,不由打了一个激灵,抬头朝着天边望去,发现山顶黑黝黝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心中暗道,夏日夜短,原来天已经快亮了,心头不由如同火燎一般着急。

只见孟先生点头赞道:“令行禁止,虽在山野之中,也仍然不愧是铁血之师,令人佩服。”

他转头望向焦大王,问道:“焦头领,今天为何将大家召集在此,是不是由您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焦大王炯炯的目光扫视着台下诸人,对着孟先生摆了摆手,缓声道:“孟兄弟不必客气,说到口齿伶俐,讲经论道,能言善辩,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比得过赛苏秦孟三章,为兄既然把你请到台,你只管畅所欲言罢!”

郭破虏心道,一个赛存孝,一个赛苏秦,看来这一趟宝天曼之行收获匪浅,接连得遇赛过古人的奇人。

赛苏秦孟三章微微笑了笑,一拱手道:“承蒙焦大王抬爱,既然如此,兄弟我就不客气了。诸位,在我讲清今天为何在这里聚会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来山寨的几位兄弟!”

他指着台下坐在最前面一位长发垂肩、头陀模样的人道:“这位是我们墨门岱宗的梁头陀!”

墨门?

郭破虏和刘整对视了一眼,两人俱都神情凝重。说到别家门派,两人一个初出江湖,一个久在军中,或许会毫无所知,但对于墨门,两人怎会不知?

想那墨家在战国时几乎和道家儒家齐名,一身墨服,游走江湖,豪侠任性,义字当先,舍生忘死,在民间享有极高声望,群众基础极好,天下皆闻,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在大汉之后,突然销声匿迹,淡出了江湖,历史再也没有了关于墨门的传说。没想到这样一个门派,时隔千年之后,竟然在江湖重现!

只见梁头陀站起身来,微微颔首,头顶的套箍在火把照耀下如同金蛇般扭动,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他脸的阴鸷之气也随着在众人面前掠过,让人感到一股杀气,心中顿生寒意。

郭破虏心道,看来此人武功不低。

孟三章又指着坐在头陀左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道:“这位是我们嵩山宗的王长老。”

王长老也从地站了起来,抱拳拱手,回身向众人致意,大家看时,却是一位六旬开外,相貌慈和的老人,仅看外表,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王长老坐下后,孟三章又指着坐在头陀右侧的一名中年汉子道:“这位是我们恒山宗的段长老。”

段长老身材高大,太阳穴鼓起,也站起身来,点头向大家致意,眼神向大家一扫,却和梁头陀的金箍一样,冷光闪烁,让大家心中打了一个突。随着他缓缓坐下,大家发现,他右袖的袖管竟然空荡荡的,原来是一位独臂客。

介绍完三位同伴,孟三章继续道:“刚才焦大王让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集会的目的。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大家请想,当今蒙古人占据北方,大宋偏安江南一隅,这大好的河山,以后会是谁的天下?”

台下寂寂无声,都在仔细聆听他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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