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龙有悔”是天下阳刚之极的章法,讲究让敌人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实乃硬碰硬的较量。
三掌撞在一起,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飞了起来,脚下的小舟却咔啦一声裂了,在木屑四溅中断为数截,在水中漂浮,那名舟子被两人巨力所伤,直直地向着水下沉去。
老丐在岸见了,也不脱去衣服,纵身向着水中跳去,一头扎进了水底,去救舟子。
杨琏迦一击不中,身体已经飘落数丈开外,只觉得双臂酸麻,腹内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一口咸咸的东西涌到嘴边,急忙强行忍住,重又咽了下去。纵身抢一匹战马,回头赞道:“好厉害的降龙十八掌,回头还要领教!”说完,径自拨马而去。
他如果不逞能,偏要在临走之际交待几句,显得自己在对掌中占了风,还不至于累得吐血,但一说话,体内真气不顺,立刻再也控制不住。没走多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郭破虏遥遥骂道:“无耻的贼和尚,我姊夫遵守诺言,好心将你放了,你却偷施暗算。”
在场众人,自料难以胜过杨璍迦,只好任由他去了。
耶律齐一跤跌坐在地,急忙盘膝坐好,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双手放于膝前,运赶全真心法,疗治内伤。
老丐将舟子从河中捞了起来,发现舟子早己没了气息,竟然被两人掌力给震死了,大家尽皆骇然。
裘石叹道:“早就闻斤降龙十八掌的威名,果然厉害。那杨琏迦用的大概就是龙象般若功了。我父亲便是死在这龙象般若功之手,确实是天下一等的武学。”
郭破虏在旁照顾耶律齐,其余人等在附近挖了一个坑,将那舟子给掩埋了。舟子也是丐帮人士,具体后续抚恤事宜,自有丐帮按照规矩执行。
耶律齐运功直进行了半个时辰,将一口真气在体内各出穴道运转一个循环有一个循环,最后发觉体内气息己顺,丹田中内气充盈,才吐出一大口黑血,站起身形。
众人见耶律齐无事,俱都大喜,一面咒骂杨琏迦行事卑鄙,一面动身启程。
本来,杨琏迦功力在耶律齐之,但一者他和王处一交手,受伤没有完全康复;二者他手脚长时间被缚,精力不济;三者降龙十八掌是天下第一的掌法,以硬对硬,龙象般若功也不能胜之,实可以起到以弱胜强的效果:四者杨琏迦在对掌后没有及时疗治,所以反而吃了大亏,回去休养了十余日,
才逐渐恢复过来。
耶律齐一行顺着河岸走了三里多路,那里又有一艘木船在岸边候着,连续数趟将众人和马匹送到了对岸。
走进一个山谷,只见十多名丐帮弟子在那里候着,正围着一张大桌闲聊,大桌摆着各色点心,牛肉、鸡肉之类,桌子旁边放着一坛坛好酒。
不远处,郭破虏的小红马和耶律齐等人的战马都在吃草,小红马见主人到了,欢喜地扬起蹄子,纵身嘶鸣。
众人一见耶律齐来到,一齐躬身行礼。
耶律齐安排裘石父女坐了桌,大家开始吃起夜宵。
席,裘红叶谈及前往山西的目的,原来一是要为爷爷裘千仞坟,裘千仞在获得瑛姑原谅后溘然长逝,便葬在了黑龙潭旁边。二是看望爷爷的师父一灯大师。
郭破虏一听大喜,拍手叫道:“那太好了,一灯大师现在和周伯父住在一起,我们更要一同前往了。”
武修文望了一眼兴奋的郭破虏,朝着武敦儒努努嘴,两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
洛阳城一战,丐帮焚毁了蒙古军队粮草三十万担,烧毁了蒙古人军械库,更大闹史天泽府邸,将堂堂的经略使弄得灰头灰脸,可以说大获全胜,实在值得庆祝一番。
裘红叶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开口道:“耶律帮主,你以十数人马,在柿林滩独挡蒙古军千人铁骑,实在英勇,小妹敬你一杯。”
耶律齐笑道:“不敢,我只不过借助地形之利罢了。这里乃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兄弟们将下游的船只尽数驱散,敌人虽然有千军万马,我以黄河挡之,躲避于此处山谷之中,只以一只小舟与之相周旋,他能奈我何哉?”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正在欢饮之际,郭破虏突然一拍桌子,郁闷地道:“哎呀,糟了!”
装红叶忙问:“怎么了?”
郭破虏挠头道:“前天被擒,不但长剑被敌人卸下,暗器被尽数收走,连软猬甲也被他们脱下拿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齐道:“这是我的疏忽了,没有想到你被敌人擒住,肯定会被搜身的。昨天如果强迫杨琏迦拿出软猬甲,为了史天泽之子的安全,他一定会拿出来,现在却无计可施了。
武修文道:“软猎甲是师母视若性命的珍宝,乃是师祖所传,丢失了软猬甲,师母一定会不高兴的。
武修文道:“修文,休要这样说!师弟的性命比软猬甲重要多了,能够把师弟救出,不比什么者好?”
耶律齐沉吟道:“丢了就丢了罢,回去我和岳母解释,她不会怪罪的。三弟既然出来闯荡江湖,终究要多经历一些事情,不能凡事都靠软猬甲保护。要想成长起来,这未免不是好事。”
郭破虏拒弄着手指,低头道:“姊夫说得是。”
裘红叶道:“软猬甲只是暂且寄存在杨琏迦和尚那里,只要我们想要了,到时候再取出来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