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镜头下一直和蔼慈祥的老教授不见了。

所有观众都能看到，郑华的脸色发青，眼圈发红，牙齿嘎吱嘎吱咬动，幽愤失态的表情。

大家都在期待郑教授的回答。

秦歌说的太尖锐了。

这已经是怀疑郑华专家的专业能力，针对郑华本人了。

如果今天没有把事情圆回来，那么郑华专家如今的名誉地位都岌岌可危。

直播间的很多观众也非常兴奋。

经历了最开始的高度期待，对其不食肉糜的惊诧、逻辑混乱薄弱的论证，他们对郑华专家的观感非常复杂。

现在更无比期待郑华专家有什么新高见。

可郑专家的反应就是闭口不言。

现场沉默了片刻。

那几个专家也坐不住了。

第四个专家焦文看着秦歌，突然想到了秦歌话里的问题。

他心潮澎湃，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紧接着直接开口道，

“秦歌先生，你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你的学校，而是你的能力。”

“这些能力，就是你所有的老师教育的功劳。这就不是文凭能说的。”

话音落下，

其他专家的表情变了变，他们对这个切入点非常意外，但马压住了。

恰好，他也不是985或211学校的老师。

所以他站了出来，嘴角微微扬，一字一句的说，

“教育，就是授人以渔。让学生学到知识，掌握实现梦想的能力。”

说完看向郑华专家，

“这是我当老师的原因，同样也是郑华专家当老师的原因。

“我当老师的学校就不是985或211。但我可以打包票告诉你，我们学校就业率就有99%。”

“每个学生毕业都可以找到工作。学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你的能力。”

“你所说的，完全就是危言耸听。”

“还是说，在你的心里，学历就特别重要。”

“或者，你认为，普普通通大学学生就比985低一等？”

“还是说，你觉得普通学生，或者专科，高中生，就注定永远没法成功吗？”

“这已经是做人的问题了。我替你自己学校的老师感到羞愧。大学教了你四年，你却只学习到了知识，完全没领悟到品格。”

“新一代的年轻人要是像你这样，整个夏国还有未来吗？”

......

不知道是这位专家急中生智，还是早有预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听到这些话，郑华教授沉凝的面容变得越来越放松，最后再次露出微笑。

而在观众和其他人听来，这些话就像是直刺秦歌做人、做事，以老师的角度指责秦歌的态度。

直播间本来支持的秦歌的观众也开始犹豫了。

夏国自古就有，尊师重道的传统。

一个不尊重老师，对歧视学历的学生的话，真的有可信度吗？

没有硝烟的战争，自此，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郑华教授的脸色恢复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早就和当初不一样了。

多年的高位，让他远离了一线的教学任务。很多事情，只要交代给下面的研究生、博士生来做。很多研究，最后自己只用露个面。

和以前必须站在一线不同，他更享受这个名利双收的悠闲的生活。

但他却没发现，焦文说话后，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好些年轻人，脸色都为止一变。

主持人自己也是大学毕业没几年，他和同学聊天时，回忆到毕业季的就业，仍能感到非常大的压力。

网络，甚至流传一句哭笑不得的话。

学士服是租的，毕业照是摆拍的，论文是抄的，实习报告是假的，三方合同是骗就业率的……

这些年，

母校就业率高高在保持辉煌。

他们的现实却一地鸡毛，不被在意。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看向秦歌。

秦歌和他们的年龄段相同，所见所想又是怎么样呢？

秦歌会不会继续发出，他们感同身受的声音呢？

他们无比期待。

秦歌没有在意旁边的目光，盯着郑华专家喝道，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

“你们传了什么道，解了什么惑。”

“就业率数据这么漂亮，为什么没反应一点毕业生的真实困惑？”

“他们大学四年，勤勤恳恳，学到各种知识。毕业后却签约小卖部、楼下超市、餐馆的服务员、快递员。”

“这难道是你所说的能力体现？”

“大学校招，985\/211学校里，500强公司招聘岗位比比皆是。普通大学里却几乎没有。”

“难道也是没有能力的原因。”

“500强都没有出现，学生怎么比拼能力呢？难道是服务员、收银员和快递员比吗？”

“作为老师，缩在象牙塔，指手画脚，连学生的就业困境都不清楚。教出的学生能应对现在的社会吗？”

“你们配当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