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州区,位于临港城最西南侧。
这里地势平坦,在临港市大开发前,建有几家国营重工厂。
临港市大开发后,为了发挥港口优势,开发重点集中到了澜江东岸。
沅州区的开发陷入停滞,工厂也陆续倒闭了。
现在的沅州区,大多是田地。
以前的重工厂,仍然废弃在那里,并没有被拆除。
嫌疑人高阎,住在沅州区高家村。
高阎家,是一幢二层的破旧农民房。
看样子,应该已经修建有十年以了。
房子大门紧闭。
听邻居说:高阎的父母、姐姐都在家。
但高阎被通缉后,警察来查过一次。
村里的人议论纷纷,高家就关了门,不见客了。
林成敲了五六分钟门后,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才过来开门。
“你们找谁?”中年女人警惕地问道。
“我们是警察,过来调查高阎的事,请你开门配合一下。”叶诗雅说道。
听到是警察,中年女人脸立刻沉了下来,不满道:
“不是查过了吗?还有什么好查的?”
“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补充了解一下。”叶诗雅解释道。
迟疑了片刻,中年女人还是把门打开了。
但她一边开门,还在一边抱怨:
“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之前,叶诗雅和林成已经了解到:
高阎的家庭条件很一般。
他父母年事已高。
父亲瘫痪多年,母亲身体也不好。
高阎还有个四十多岁,离婚了的姐姐,名叫高芸。
来开门的中年妇女,就是高阎的姐姐,高芸。
“我们想问一下,高阎有些很么朋友,他现在最有可能去哪里?”
“这些不是都问过了吗?”高芸不耐烦地说道:
“我们家早就没有高阎这人了!”
“他这个没良心的忤逆子,不务正业!”
“每天在外面跟些狐朋狗友做坏事,还抢他70岁老娘的钱!”
“我们早就不认这个混蛋了!”
“去年年底,他离家以后,已经半年没回来了!”
说起高阎,高芸一肚子抱怨。
叶诗雅还在继续问话,林成则走向里面房间。
高芸皱眉看了一眼林成,并没有出言阻止。
里面房间,有一个年迈的农村老太太。
老太太穿着一件老旧的灰色布衣,坐在窗户边,眼神呆滞。
在房间另一侧摆了张床,床躺着个老人,已经睡着了。
想来应该是高阎瘫痪的父亲。
林成走前,坐在了老太太旁边的椅子。
一边打量着这间旧房子,一边搭话道:
“搁在十年前,这房子应该算修得不错了。”
听到林成的话,老太太也抬起头,看了看房间里陈旧的装修。
沉默片刻后,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
“十年前,老头儿身体还硬朗,房子打理得好。”
“现在不行了,老头躺了几年了,家里也败了。”
“应该还有些田地吧?”林成问道。
“我侄儿帮忙种着。”老太太说道:
“就种粮食,卖不了几个钱。”
“勉强活着吧。”
看到老太太悲观的情绪,林成劝慰道:
“也不好说,说不定哪天拆迁了呢!”
“毕竟离市区近,哪天开发到这儿来,也不一定。”
“不会开发了,都这么多年了。”老太太摇了摇头,一直灰蒙蒙的眼睛里,却放出些许光亮,接着说道:
“其实,我那混账儿子,小时候也挺听话的。”
“小时候,他最喜欢跑厂区,喜欢看那些机器。”
“还说长大以后,要自己造机器。”
“他初中时,还得过科学少年奖呢!”
“怎么也想不到,后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老太太眼神又暗淡下来,叹了口气。
这时,叶诗雅已经和高芸问完了话,走进了里屋。
听老太太讲起陈年旧事,高芸一脸嫌弃,不以为然道:
“尽说这些陈年旧事有什么用?”
“他那时候还帮工厂抓过贼呢!”
“现在呢?还不是自己当了贼!”
看着这一家人的样子,虽然条件不算很艰难。
但透露出来的状态,却让人感到绝望。
林成和叶诗雅知道,已经问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道谢后,离开了高家。
走出高家,看着明媚的天空,叶诗雅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家庭气氛,真的是让人窒息。”
“或许这样的氛围,也是导致高阎心理不健康的原因。”
“那倒不一定。”林成说道,“或许也是因为高阎心理扭曲,把这个家折腾成这样的。”
“可能吧。”叶诗雅接着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想去那几家工厂看看。”林成说道:
“一个人犯了死罪,被全城通缉。”
“他肯定清楚,自己无处可逃,迟早会被抓住。”
“这时候,他最愿意去的地方,应该是他记忆里,最好的地方。”
“怀念一下,自己曾经也是个科学少年,也曾经因为抓贼受过褒奖。”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变成了一个人渣,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