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力到底是什么？”

夏木与夏弥两人潜入很顺利，轻而易举从上空飞落，降在一座教堂似的建筑天台上。

“简单地说，一个力被施加在整个金属结构上，金属结构抗拒它的反力就是‘应力’。如果这個力是扭力，反力就是‘剪应力’。”

“剪应力形成了剪应力流，巨大的力量像水一样在金属件内部流动，在脆弱和细窄的地方力量的密度极高。密度超过阈值的时候，金属结构就开始崩坏。”

夏弥伸手将一头白毛扎成了高高的马尾，晃了晃，更加明媚动人。

“说得还真是简单啊…”

夏木想了会儿，“那么剪应力应该是一切建筑的敌人，你的权柄就是利用这种力？”

“没错，我刚说了，剪应力就像是水一样在金属部件的内部流动，但并不均匀，而是像混乱的湍流。细小的剪应力流互相抵消，不会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但也有例外…”

夏弥带着他离开天台，从应急通道走下去，伸手触摸着坚实的墙壁，仿佛在感受其中的剪应力。

“这种例外叫做‘应力集中’。一瞬间，剪应力流恰好集中在某个脆弱的结合点，产生一个巨大的‘合力’，将那一点摧毁！”

她指了指周围，“但是要想引导应力集中，或者唤醒‘鬼魂般’的应力，必须完整解析整个建筑的机构。那是可怕的计算量，即使人类的超级计算机也做不到，除了…”

“大地与山之王的权柄？”夏木问。

夏弥瞥了他一眼，红唇微微抿起：“我是大地的主宰，掌握的元素之力是‘土’，是整个世界上最精于力量控制的龙类。”

“我看到卡塞尔学院的典籍中说，‘岩石的浪涛昭示着大地与山之王苏醒前的伸展，完全伸展的那一日，山陵化作深渊。’”

夏木轻声说，“你甚至可以轻易击穿地壳。”

“怕了吗？”

夏弥伸手要去摸夏木的脸。

夏木扭开脑袋：“别动手动脚！”

夏弥也不恼，收回手说：“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只有完整的大地与山之王才能做到。”

“怎么感受剪应力的流动？怎么解析整个建筑的结构？”夏木好奇的摸了摸建筑墙壁，应急通道也雕刻了图案，摸起来凹凸不平。

“当你能感受到剪应力，就能顺着它流遍整个建筑，最后找到应力集合的那个点…”

夏弥伸出手指点了点红唇，“不过嘛，怎么感受到剪应力，我说也没用，只能你自己体会。”

夏木微感不妙：“我自己怎么体会？”

夏弥明媚动人的眼睛眨了眨，将自己柔嫩洁白的手伸过来：“当然是通过我了！”

夏木看着她的手，感觉一个黑漆漆的漩涡在眼前转啊转。

“这才是你会把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原因吧？”他看着那张漂亮得妖怪似的脸蛋，“明知道是陷阱，但因为更大的利益所以躲不开。”

夏弥抿着嘴儿笑：“那你不也是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她握了握小拳头，皱皱琼鼻：“既然知道逃不开，那就乖乖束手就擒！”

夏木默念大悲咒，然后视死如归的伸出了手：“来吧。”

夏弥看着他的脸色，噗嗤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往墙上一按。

“用得着这副表情吗？我又不吃人，也没让你移情别恋，只是要你爱上我而已，不是抢人。”

她白嫩的手心按在手背上，清凉舒适。

夏木努力转移注意力：“什么叫只是爱上你而已？”

夏弥往他身旁靠近几分，声音柔媚：“就是只要心里爱我就可以，至于你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和谁生孩子，随便你，我无所谓。”

夏木两眼转圈圈。

“准备好，开始了。”

夏弥双目变作暗金色，手心似乎有荧光亮起，透过夏木的手散入建筑体墙壁内。

“轰！”

似乎一声虚空炸雷在耳边响起，夏木的双眼自动变成了黄金瞳，周遭事物陡然发生变化。

从手心开始，有银流在墙体中流动，飞快散向整个建筑。

他“看到”了完整的建筑结构，“看清”了剪应力在其中流淌的轨迹。

它们一会儿分散游动，一会儿聚合在一起，毫无规律，却又有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注意看…”

夏弥趁他沉浸在奇妙的应力世界里时，靠近他身旁，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就像是人体内流动的血液，循环往复，源源不断。”

“但又有区别，建筑没有人体里的心脏，应力的聚合遵循自身规律，也就是说，建筑的‘心脏’是随时变化的，你必须根据它的构造预判下一个聚合点在哪里…”

夏木耳朵有点痒，身体向旁边让了让。

“别动。”

但夏弥站在他身后，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手。

“准备好…这儿！”

她忽然带动夏木在通道内横移十米，握着他的手，一指戳在了墙壁上。

夏木眼瞳放大。

只见整个建筑的剪应力有一瞬间在这里聚合，下一刻就会再度打散，但就是这个时候夏弥带着他将一股奇异的力量戳进了聚合位置…

“轰！”

仿佛一剑刺穿心脏，大楼发出一声悲鸣。

“快跑！”

夏弥拉起夏木的手，带着他迅速破窗而出，闪身到最近的另一栋建筑里。

“轰隆隆…”

仿佛山崩，庞大建筑一瞬间四分五裂，伴随着几道尖叫声，碎块横飞，烟尘四起。

一个身穿神父服饰的男人衣衫不整的蹦了出来，眼瞳是黄金色。

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衣不蔽体，神色惊恐，也不知道他们刚才在教堂里干些什么…

喧哗声四起，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冒了出来，靠近围观，指指点点。

“这效率也太高了。”

夏木挣脱了夏弥的手，抹了把汗。

“你试试？反正这里建筑多，随便搞。”夏弥不以为意。

夏木自己将手按在了墙壁上，却什么也没感受到。

“方法不对吗？”

他瞥了眼旁边笑嘻嘻不说话的夏弥，张口欲言，又咽了回去。

我还就不信靠自己不行了？！

夏木盯着墙壁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