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祖陵的事情,暂时压下来了。
但随着边关奏报越发紧迫,朝堂上下也都意识到大乾即将与夏国有一场恶战。
届时,大乾依旧危矣。
所以,整个京兆府都笼罩在一层紧张备战的状态下。
是夜。
李安澜正在查看奏折。
“岂有此理,夏国这是欺我大乾无人吗?!”
正在这时,李安澜看到一篇边关急奏,忽然就气的怒发冲冠。
“陛下...为何事如此动怒?可是因边关战况有所转变?”
眼看李安澜如此愤怒,丞相许宗立刻询问起来。作为托孤老臣,李安澜近日如此操劳,他自然要在勤政殿陪政。
听到许宗的询问,李安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将奏报递给他,说道:“相伯您看吧,夏国竟然主动攻打了我大乾边关!”
接过奏报,许宗是越看脸色越严肃,他这才意识到边关发生了什么。
原本,大乾与夏国在边关的国战就已经避无可避,甚至李安澜早以决定连续派遣兵马过去,准备在来年开春之际,在边关和夏国决一死战。
问题是,如今边关大雪封山。
夏国人在塞外苦寒之地,多年来早以习惯了冰天雪地,所以他们在黑山城囤兵没有问题。
大乾中原之地,百姓根本无法在那种气候下持续作战。
就算连续用几个月时间往边关调集兵马和粮草,到时能调集过去的兵力也不足以和夏国开战。
但那只是时间问题,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然而,近日夏国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加快了动作囤兵,并开始主动攻打大乾边关。
今日的急奏,就是夏国派遣大军进攻了汝文城。
虽然守城将帅拼死将其暂时打退,但在这么下去的话只要汝文城被破,大乾就要面临惨痛的代价。
可一旦大乾要和夏国全面开战,粮草和兵马也跟不上。
想到这,许宗沉吟了几秒后,说道:“陛下稍安勿躁,此事须得从长计议。想必夏国是联络了周遭他国,并许诺了吞并大乾后应允的好处,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猛攻边关。”
“可如果我大乾不顾一切的调派大军去边关,就正好中了夏国的计策,不如...”
许宗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现在立刻调派大军去边关,一路上兵马肯定水土不服,会大大的削弱战斗力。
届时,大乾就会落入准备不足的局面。
不如等到来年开春,到时兵马齐聚,就能和夏国决一死战。
为了大乾,边关死一些人也忍了。
“不可!”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李安澜打断,随后这位小皇帝义正严词道:“相伯...此法不可!如若我大乾现在选择沉默,等汝文城被破,我边关百姓就会死伤惨重!”
“甚至,夏国能以汝文城为突破口,连续攻克大乾以北的众多城池!”
“而且最重要的是...您教过我...百姓为大乾之根本,若我大乾不顾百姓的死活...”
说到这里,李安澜是真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想他大乾王朝,在先帝时也有盛世降临,雄兵赫赫。然而,如今却被夏国如此欺辱,而作为托孤老臣的许宗,看到李安澜如此模样又怎会不懂她的心情。
大乾历代乾帝都爱民如子。
如果让夏国在边关肆虐,而大乾却无动于衷,那么百姓就彻底寒心了。
更重要的是,大乾以北的城池都是战略要地,汝文城一旦被破夏国就能长驱直入,甚至兵临城下。
但就算李安澜现在想直接开战也不行,在没有粮草和足够兵马的情况下,这场仗根本打不赢。
更要命的是,由于前段时间的备战,朝中许多老帅都去各地囤积粮草了,目前无法及时赶赴边关。
大乾虽有军神裴千山,但他早年间跟随先帝征战沙场,以至于气血过度衰败,如今已经成了药罐子,根本不适合再挂帅出征。
这样想来,大乾竟然无法和夏国开战?
于是,许宗也陷入了沉思。
但李安澜虽本是女儿身,但她如今更是大乾君主,所以委屈的心情仅仅只是持续了几秒,紧接着她就再次振作了起来。
“相伯退下吧,朕累了。”挥手示意许宗离开,大殿内再次陷入了安静。
...
两人相商无果后,李安澜回到了寝宫。
坐在龙书案前,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大乾在她手中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夏国猛攻边关,她却只能眼看着边关百姓受苦,大乾却无法给予支援。
甚至,这次就连相伯都没有好办法。
“哑公...您说,朕是否应该即刻和夏国开战?”而许久后,李安澜忽然开口了。
这时,从龙书案后面的帷幕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身穿内廷宦官,从三品的内官服。
他是唯二知道李安澜真正身份的内官,也是先帝驾崩时的托孤老臣,而另一个知道李安澜女扮男装的便是左相许宗。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哑公舍弃了文臣的身份,自愿断根进宫伴驾,只为了帮助李安澜隐瞒身份。
此刻,李安澜已经褪去龙袍,换上一袭轻纱。
轻点朱唇,头戴步摇。
不擦粉黛,却反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出尘。
看着眼前这位如同自己亲自带大的长公主,哑公公脸上也露出了心疼的神色,随后一闪而逝道:“陛下,您贵为乾帝,臣子们无法左右您的决定...但老奴知道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您是大乾的根本,只要您没事,大乾总有一天会能够恢复先帝时期的盛世。”
听着这番宽心的话,李安澜却只能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都说她是大乾的根本,但百姓怎么办?
“我累了,哑公你退下吧...”
“遵旨。”
此刻,李安澜看着镜中的女娇娥,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再次呈现出几分坚定。
夏国欺她年幼,朝堂上下看不到战胜的希望,国内也是危机四伏。
其实,这一切都来自于她的弱小。
“我要是能和父皇一样强大...夏国安敢如此?”
李安澜咬着银牙,忽然好似下定了决心一样,随后赶忙唤来哑公公,在他的掩护下离开皇宫,纵马直奔西郊而去。
她想通了。
祖陵内有四品老祖。
若是能拜其为师,跟随这样的强者修行,她必然能快速变强。
就算退一步来说,老祖无心收徒,但如今大乾有难,老祖应该也会看在历代乾帝的面子上给她解惑。
...
清晨。
李安澜已经来到祖陵界碑前,踏过界碑后,来到了祖陵禁地之内。
她虽是女儿身,但身为乾帝,她也有大乾龙气护体,所以不用修为硬抗也能够随意进出祖陵。
刚走进祖陵,李安澜就感觉到了一股庄严肃穆。
虽有龙气加身,但这里乃是历代乾帝长眠之所,她作为大乾子孙自然而然的就升起了敬畏之心。
她也是第一次进入祖陵。
一路往前走,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
周围满是修剪精美的花园篱笆,平坦的小路,前方还有个精致的小木屋,正在升起袅袅炊烟。
一股人间烟火的气息,再加上远处山林溪水流淌,在清早的阳光下,宛如仙境一般让人陶醉。
陈九宫是个有追求的俗人。
虽然躺平,但他对生活品质依旧有很高的追求,再加上如今他已经入品。
在这半个月来,除了修炼之外,他没事就捣鼓自己的居所。
就算要住茅草屋,他这也是最高品质的茅草屋。
所以他的茅草屋,被他改的颇具现代风格。
“这...这就是前辈的居所?好一处人间仙境...”
“前辈的居所固然不同凡响...”
此刻,李安澜宛如没见过世面一样,惊奇的看着周围那极具现代风格的苗圃,给她带来的思想冲击。
古代与现代人的审美风格,让她脑子都有点不太够用。
她就像是土包子进城一样,心中充满敬畏。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呐~”
就在此时,李安澜忽然听到木屋里,传来一阵唱腔怪调,虽然前半句听上去有些扯,但后面却给人种世外高人的德行。
“这...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看着眼前的木屋,李安澜啧啧称奇的感叹道:“不愧是前辈高人,一言一行果然非凡!”
念及此处,李安澜连忙躬身行礼,对木屋内恭敬道:“晚辈李安澜,特来求教。”
而此时,陈九宫也听到了动静,从木屋出来后就看到了她。
什么情况?
陈九宫很是意外。
这祖陵禁地内他已经搞清楚了,除非修为高深者几乎无法进入。
大乾也不会随便让人进祖陵。
要不是前身还留下了一些苗圃和菜园子,恐怕他都要因为没人送物资进来而饿死。
可过去了半个多月...
怎么突然有人也进了祖陵?
奇怪的想法出现,但没维持多久,就被李安澜的颜值吸引了。
李安澜内穿一袭轻纱,外面套上天青色的裙摆,柔顺的发鬓垂在古典精致的瓜子脸边,高挺的琼鼻,一双剪水瞳...
偏是这个最青春靓丽的年纪,杂糅出让人一见倾城的美貌。
真是好一副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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