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趴在地上，衣着褴褛，剧烈的头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忘记了在此之前的事情，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周围又为何是一片狼藉。

埃塔诺，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个名字，为什么会让他感觉这么熟悉，又有一点难过。

为什么自己的大脑中一片空白？顾川有些发泄的敲着自己的头。

在他面前不远处，躺着一具只剩下一半的尸体。

他知道那具尸体的名字，金多西。

只是在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带着说不出的愤怒。

金多西，发条公馆。

顾川只感觉脑海中的某个地方悄悄碎了，大量记忆涌了出来，他想起了一切，包括遭到埋伏，自己变身劳伦斯，还有...被静电冲击淹没的埃塔诺。

良久，顾川摇摇晃晃的身体站了起来。

埃塔诺消失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除了半张焦黑损坏的面具。

顾川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缓缓俯下身捡起面具，手指在表面轻轻摩挲。

“奥西里斯？”

“我在。”

“他真的不在了吗？”

“如果你问得是埃塔诺，他可能还有救。”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顾川甚至能想象到奥西里斯此时肯定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个喜欢看戏的蠢货！

“谢谢夸奖。”奥西里斯似乎知道顾川在想什么。

顾川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踹了一脚金朵西的尸体，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顾川习惯性的打开系统界面，却发现有几条新消息。

“收藏家能力触发，检测到已有下位技能机械入门，正在进行替换。”

“已获得新技能机械精通。”

机械精通：你对机械的认知再次加深，在获得金朵西的帮助后，能够轻易看出机械构造体的弱点，能够改造修复大部分机械体。

抛开性格来说，金朵西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天才，自然科学院院长索科诺夫对他赞誉有加，而一切的转变都发生在他看见虚空之后。

我们终究逃不过被虚空吞噬的命运，在此之前我总要做点什么。——金朵西

看完自己的新能力后，顾川检查了周围，此时的实验室依然是角斗场的模样。不过这并难不倒现在的他，很快他就在金朵西的尸体口袋中摸出了一部遥控器。

在按下按钮之后，周围响起了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地面再次微微震动，不多一会就恢复了原先实验室的样子。

顾川还想要收集一些金朵西的血液，只是自己手头并没有能够储存液体的容器，只好作罢。

“索科诺夫在哪？”顾川试探着想从奥西里斯那里获得些有用的消息。

“你面对的那面墙后面，有一个密室，被他做成了审讯室。”出乎顾川意料的是，奥西里斯就这么轻易的把答案扔在了他脸上。

半信半疑的顾川走向奥西里斯所说的墙壁，机械精通自动触发，一眼就看到了隐藏起来的小机关。

伴随着机关打开，墙上再次出现了一道暗门。

经历了这么多次战斗之后，顾川也不像开始那样畏手畏脚，根据他的判断，金朵西已经将全部的发条战士都调集了过来，此时的发条公馆防御力量极其空虚。

在穿过暗道的时候，顾川顺手打开了隐藏的灯光。他这才发现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油画，整个暗道都显得金碧辉煌。

在穿过甬道之后，尽头出现了一扇带着一小面玻璃的门，里面有一张简易的床铺，床边坐着一名老头。老头看上去相当的狼狈，不过眼神却看不到多少疲倦，依然精神无比，这应该就是这次的目标索科诺夫。

虽然顾川一眼从玻璃窗户中看见了里面的索科诺夫，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看见他，门上安装的应该是特制的单向玻璃，从而达成金朵西的特殊目的。

顾川走到门边抓了抓门把手，发现并不能直接打开，自己也没有从金朵西身上找到类似钥匙的东西。

索科诺夫听见了门另一边的动静，以为是金朵西站在那里。碍于发条公馆隔音效果相当优秀，他并没有听见之前发生的任何动静。

“收手吧，金朵西，你已经入魔了。”索科诺夫轻叹了一声，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只是金朵西的意念相当坚定，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这次并没有听见金朵西的嘲讽回应，门那边的声音变得更大了起来，似乎有人正在砸门。

砸门的人正式顾川，在发现需要钥匙之后，顾川就立刻着手开始了拆门行动。关着索科诺夫的这扇门是由合金打造，顾川砸了几下确认了它的强度并不是自己的肉体能够憾动的。于是从物品栏中掏出了折叠刀。

他并没有选择敲开窗户，玻璃的大小只能堪堪通过一个脑袋。于是顾川反手持刀向着门面刺去，折叠刀的锋利程度没有让顾川失望，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合金门，扎出了一个小洞。

“埃塔诺是你吗？”索科诺夫感觉到门外人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救他出去。

回应他的是顾川几下用力的穿刺，在门上刺开了一个长方形的轨迹之后，顾川放下了手中的折叠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吸气，收腹，蓄势待发的一记重踹。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的声音，门上多出了一个可供人通行的大洞，顾川冲着目瞪口呆的索科诺夫抱歉的笑道。

“抱歉，没找到钥匙。”

“你是谁？金朵西呢？”眼前的画面和索科诺夫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名看上去并不显得健壮的青年在他面前将合金门踢开了一个大洞，这种震撼是相当大的。

“我叫顾川，受埃塔诺的请求来救你出去，金朵西已经死了。”顾川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哦，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索科诺夫咕哝了一声，在顾川的帮助下有些费力的床上站了起来。

顾川这才看见索科诺夫的两腿竟然是两条金属假肢，似乎是看见了顾川的眼光，索科诺夫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

“金朵西做的，他认为只有金属才能保护我们。不过不用再坐轮椅也挺好。”

索科诺夫迈着金属假肢，有些不自然的跨过门上的大洞。他站在门的另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自由的感觉真好。”

在顾川的协助下，索科诺夫成功穿越了白崖的各个检查点，检查点的异样还没被人察觉，所以两人能够直接通过。至于路上遇见的零星巡逻队，要么躲开，如果实在躲不开，那就只能怪这些卫兵今天运气并不好。

不过顾川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们打晕了过去。可能是旁边还有一名老人，顾川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在回到海崖边上之后，无需顾川发出信号，扬的小船就从浓雾中钻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接近了两人。

在看到只有顾川和索科诺夫两人之后，扬显得有些惊讶，他挑了挑厚厚的眉毛，问了一句。

“埃塔诺呢？”

“他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顾川的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不过扬并没有多问，在两人都上船之后，发动小船回到了雾岛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