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看着萧西已经闭上了的双眼,心里越发苦闷起来。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直萧东被困得连连哈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这一晚上,除了萧西,怕是没人的觉睡安稳了。
萧程盈几乎没怎么睡,只顾着安抚萧白绫了。
原想着夜里能打探一下情况,又想着该出去巡视了。
可身旁这位祖宗时不时就醒过来,萧程盈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唯恐惊扰了他。
即便如此,天方初白的时候,萧白绫还是从梦中惊醒,惊呼一声。
他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见自己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嫁给了……萧西。
尤其是那场景还是他熟悉的魔族,更是让萧白绫胆战心惊,有一种很真实的可怕之感。
萧程盈彻底被他这一嗓子吓醒了,没法子,只能抱着他安抚了好一阵儿,他这才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萧白绫昨日是真的委屈坏了,今日醒来,把昨日的惊魂未定都转成了浓浓的怒气。
仔细想想,他可是个魔尊啊,堂堂魔尊,如何能被小小的仙门弟子如此欺负?
等日后他恢复了修为,定要将萧西碎尸万段。
萧程盈想着今日还有要紧事,不能一直陪着萧白绫,尽管他此刻看上去十分需要陪伴。
她起身,好声好气的劝道:“你再躺一会儿,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理,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等我回来,带你出去吃东西,嗯?”
萧白绫却不肯答应,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摇了摇头,道:“不要,你去哪里?我跟着你。”
并非是萧程盈不想带着他,只是,她要去探查黑衣人的所在,带上他一来不方便,二来不安全。
万一出了什么事,萧白绫这不堪一击的脆弱,怕是会送命的,到时可怎么是好?
萧程盈耐心的劝了又劝,可萧白绫什么也听不进去。
都怪萧西不知惹了什么祸,否则的话,萧白绫何至于如此惊慌失措?
萧程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这样吧,你可以跟着我,但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必须乖乖听话,可以吗?”
萧白绫咬着嘴唇,似乎有些犹豫,但思来想去,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做好了打算,萧程盈便喊了萧东和萧西二人前来。
四个人齐聚一堂,房间里的气氛古怪的异常。
萧白绫紧紧的攥着萧程盈的手,就像是落入了水中的孩童,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又可怜又害怕。
只是这小子抓着稻草的手劲儿,可真不小!
而让萧程盈最为奇怪的是,萧东和萧西的神情也颇为古怪。
萧西也便罢了,虽不知他和萧白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两人定然是有什么牵扯,神色古怪倒也可以理解。
可,这又和萧东有什么关系?
萧程盈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她微微皱着眉,表情里带着些不耐烦,“昨日,阿金的阿婆已经恢复了神智,她声称依稀记得幕后之人的所在。因而,今日我要跟随她上山,寻找幕后黑手。萧东,你随我们一同上山,待找到所在,你则迅速带着阿金的阿婆下山,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萧东颔首,道:“是,师父。”
“至于你,萧西……”她顿了顿,眯起眼睛,脑袋里不断有那么个念头浮现,这小子到底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萧白绫如此畏惧?
萧西等了片刻,没等到师父继续说下去,便缓缓地抬起头来。
待瞧见萧程盈审视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的再次低下了头。
萧程盈忍下心里想好好教训他的冲动,道:“至于你,你留在阿金家中,保护好阿金。待萧东返回,你便与他一同守住阿金和阿婆,知道了吗?”
萧西点头,声音低沉道:“是,师父!”
不知是不是萧程盈的错觉,她隐约瞧见萧西的脸上有一丝苍白和无奈。
但要事在身,萧程盈也无心去管那么许多,打发着众人开始行动,四人直奔阿金家而去。
与此同时,阿金和阿婆早就起了,正等着萧程盈等人前来。
萧程盈等人,带着阿婆上山的时候,阿婆把阿金紧紧的抱在怀里,柔声道:“阿金,要听话,阿婆很快就回来了。”
阿金也很懂事,点点头,没有挽留,也没有吵闹。
萧程盈和萧白绫,以及萧东和阿婆四人便往山上去。
毕竟是阿婆半梦半醒时候的场景,又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阿婆也只能循着记忆在山头上绕来绕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找到那山洞的所在。
萧程盈和萧东两个修士还好,倒是阿婆和萧白绫有些体力不支了。
相比于一心想报答的阿婆,萧白绫是第一个受不了的。
这位养尊处优的少年魔尊,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久的山路。
再加上这山头,如此苍凉又崎岖,实在不是人能走的。
萧白绫隐约觉得自己的脚已经被鞋子磨起了水泡,很痛。
可他想着清早答应了萧程盈,会乖乖听话,便只能忍着痛往前走。
萧程盈一心都是山洞,竟一时不查,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一瘸一拐的模样。
真正注意到萧白绫的时候,那少年的双脚已经被磨破了水泡,冒出些血水来。
少年因为无法忍受疼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这才让萧程盈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瞧见那双被染上了丝丝血迹的鞋子,顿时紧张了起来,“你脚怎么了?”
萧白绫低声道:“没……没什么,就是……走太久了,脚破皮了。”
萧程盈顿时倍感自责,她自己是个刀枪不入的修士,可萧白绫不是。
她为了找寻真凶,竟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萧白绫的苦楚。
萧程盈连忙带着几人在一块巨石上坐下,休息片刻。
如今正值冬日,萧程盈低头看着萧白绫那双厚厚的鞋袜,被染红了一大块,心里难受极了。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脱下鞋子,即便她的动作已经极尽轻柔,但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少年疼的皱起了好看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