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刚要想从哪里开始时,目光就猝不及防凝落在最眼前的一大盘芙蓉蟹斗上。
因为祁衍对蟹过敏,她刚才故意夸口说不够她塞牙缝的一大盘子芙蓉蟹斗上。
碍于人设不能崩,flag不能乱立的准则!
花溺默默地看了一眼满桌的好吃的,几乎忍痛把筷子放下来,拿起匙子,准备对那一大盘芙蓉蟹斗奋战。
估计她没胃吃别的菜了,这盘不把她塞死就不错了。
被忽略的紫珠见宫主难得对哪道菜这样上心,立马走到花溺身边,端起盘子上的蟹粉碟,替她淋好蟹粉,狗腿道:“宫主,紫珠不知您这样喜欢芙蓉蟹斗,早知道就再多做点了。要不奴婢再吩咐人再做些去?”
宫主往日对喜欢的食物也都是浅尝辄止,没想今日胃口竟这样好。也不知这盘子蟹斗够不够吃?
刚刚宫主还说不够塞牙缝来着。
侍立在远处的婢女很有眼色的就要往膳房行动,花溺连忙喝止:“不用了!”她能把这些吃光就不错了!
众人都被她吓了一跳,一旁的祁衍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意味不明。
花溺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太强烈了,她笑了一笑:“哈哈,哪有那么麻烦,这些够,再说,再说我也不是很饿。对了,这是怎么做的呀,看着还怪好看的,闻着也挺香。”她连忙转移话题。
芙蓉蟹斗上的芙蓉洁白如雪,下面的蟹膏颇为鲜美,再淋上一层橙黄色的蟹粉,若不吃,也是道极美的艺术品,一道散发着诱人鲜香的艺术品!
紫珠殷勤道:“回宫主,此菜是先将一百八十只母蟹做成膏粉,然后再用七种十四条难得鱼肉加蛋液打成鱼胶,做成芙蓉花蒸制,最后淋上三十只母蟹炒成的蟹粉,若宫主喜欢,下次紫珠让膳房再增添一倍的量来。宫主以为如何?”
怎么又扯回这个话题!
“不用了。”这回换她手抖了。
二百多只蟹,还得都是母的,还得加十四条鱼才能做成这一盘?
她忽然不知该说这盘子蟹斗是多还是少了。
到底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光这一盘菜得花多少银子啊!
她竭力淡定露出抹标准的笑来,对着紫珠道:“本宫只是今天一时喜欢而已,吃完饭后,你切记把账本簿子送到本宫主宫里,莫忘了。”
说罢,她夹起一个送向自己的嘴里。
她可要好好尝尝这金子的味道。
洁白的芙蓉花是鱼肉做的,味道又香又鲜又滑嫩,拿起蟹壳,一勺挖下去,是分量十足的蟹粉膏,入口便是浓浓的蟹味,十分鲜美。好吃到想让人把舌头也吞下去。
花溺忽然觉得让她吃完这一大盘,貌似没有想象得那般难。
最后的最后,花溺只能说,她话说得太早了,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食’力。
她到最后几乎是强咽下去,才勉强把这一整盘子的芙蓉蟹斗吃了个干净。
那感觉,胃里又痛又胀,可她偏还得吃出一副云淡风轻,甚至还觉不够的感觉来。
她可太难了!
花溺不由得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祁衍。
他仍旧乖乖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温和的面容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她竟觉得他的眼底似乎在藏着什么情绪,正暗潮涌动,翻滚沸腾。似是持虑怀疑,也似是揣摩肆意,甚至说还有一丝错觉般的心疼夹杂在他幽深得眼底,令人难以置信。
下一秒,她忽然注意到他头顶上的仇恨值,居然下降了!
【98】?
竟然已经98!
怎么下降的?看她吃得香?
她想不明白,可不管怎样,到底不枉她险些把自己撑死!小衍衍,姐姐愿意为你再来一盘!
花溺瞬间心情美好,一挥手:“撤吧。”那些婢女便训练有素的撤宴,花溺就想带着祁衍紫珠回寝殿。
“宫主大人。”
花溺刚起身,就听身后响起方郎中的声音,花溺脚步一顿,回眸。
只见他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个葫芦药瓶,花溺瞬间想起他是干什么来的了。
得,仇恨值又得重新刷满,白干了。
她重新在主位上坐下,对那郎中一摆手道:“免。”
不知为何,祁衍看着花溺那时不时偷瞄他一眼,眼底还闪烁着无奈看向那药瓶时,他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极为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那郎中道:“宫主大人,这是您让属下找来的毒药。”说着,方郎中把托盘上的“毒药”双手奉上。
紫珠接过托盘,送到花溺面前。心中疑虑主子又看谁不顺眼了?
花溺拿起那个葫芦形药瓶,摇了摇,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听来,里面应该是固体丸状。
花溺拔开塞子,倒出一颗来。只见那丸药红豆那般大,红豆那般赤红,却飘着一股青衅草的芳香,正是洗髓丹无疑!
方郎中在一旁解释:“这已是全部,足半年之量。”
花溺很满意:“先生办事效率不错,紫珠,赏。”
“是。”
“谢宫主。”
花溺捏起一粒,稀奇地透在阳光底下看了看,不禁又撇了一眼站在一旁佯装乖宝宝的祁衍。
心道:宝贝你准备好了吗?姐姐要给你投毒了!
她坐直身子,又问方郎中:“直接吃?”
方郎中点头:“直接吃。”
紫珠不明白花溺和方郎中打的是哪门子哑语,但是祁衍却已经嗅到了非比寻常的气息。
这药,不会是拿来对付他的吧。
不得不说我们男主的判断力向来是贼准的,下一秒,花溺便向他勾了勾手指,笑意温软道:“祁衍,你过来。”
祁衍心中猛地一沉,可也仅怔住了一瞬,便乖巧来到花溺身边,在她椅子边跪下。
花溺捏起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笑吟吟道:“小宝贝,吃完饭,可就要吃药药了。”话音刚落,她便立即手转,将刚才那还被她捏在手里的洗髓丹瞬间塞进祁衍嘴里,指腹在他喉结上迅速一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祁衍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