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她这样的人会被称为杀人狂吧!
虽然她知道,她不过反击而已。可心底的束缚终究让她很难过去。
祁衍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心底隐约有种撕拉拉的痛意。
他知道,在她心底深处,一定不希望自己杀人。
外界的传言很可能只是她伪装出来的虚壳。
“宫主,奴抱您回去吧。”
此时的花溺并没有太多力气,还困在刚杀人的心境里,一时没有答应。
祁衍抱起她,花溺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叮,恭喜宿主改变剧情,人物复杂程度达百分之五十,改变剧情进度完成百分之四十,还请宿主再接再厉!】
祁衍抱着她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手掌的伤也在哗哗淌血,可他并不在意。
她身上全是方才屠杀时迸溅的血迹,二人远远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血人。
他抱着她没走几步就迎面碰见了紫珠,只见紫珠跪拜在地,花溺才缓过神来。
“拜见宫主,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宫主恕罪!”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花溺看着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光,她拍了拍祁衍的胳膊,示意将她放下。
她站立在地,声音听不出喜怒道:“准备车马,回宫。”
“是!”
紫珠立马去准备。
花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幽地没有说出话。
“既然已经心生疑虑,就要趁早培养,可以取代她的人。以供来日,不时之需。”
祁衍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响起,原来他也注意到了。
此地距离无花宫甚远,就是他们来的时候也跑了足有一个时辰,所以他们若在这儿遇刺,消息传回去,再到来救兵,怎么也得两个时辰。根本来不了这么快!
最重要的一点,射伤祁衍的那支箭,分明是无花宫才会有的形制。
所以,紫珠才不是救驾来迟,而是想趁乱杀她,却没想被祁衍拦下,这才装作一副救驾来迟的模样!
她定是从他们刚出门不久,就跟着出来了!
花溺的眼底又有焦躁的趋势,她揉了揉眉心。
毕竟,紫珠是无花宫多年使者,她还暂时不好将其直接拿下。
不过她也没办法再安心用她。
她确实得像祁衍说得那样,先培育一个新的使者,然后再将她取而代之。
“宫主,马车来了,请您和公子上车。”紫珠的态度一如既往地诚恳。
花溺轻轻颔首,带着祁衍上了车驾。
临入车厢前,她又停顿问了句:“紫珠,你的手如何了?”
紫珠拱手回答:“已经没什么大碍,谢宫主关心。”
花溺看着她淡淡一笑,似乎是关心下属的模样,实则却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若她再敢动手,便是大罗神仙也保不住她。
车上,祁衍的伤越来越严重了,许是那一箭穿透得太狠,肩膀前后,仍止不住地冒血!
花溺并不敢随意地跟紫珠要药,可问系统,系统也说无能为力。
眼见着祁衍的面色愈加的苍白,路程刚走到一半,他便发起烧来。
他伤口感染了。
花溺着急,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死人的!
她不由分说将祁衍搂到了自己怀里,撕开他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他的伤口,问系统要了一坛酒,直灌了一口,喷洒在祁衍伤口上为其消毒。
祁衍一声闷哼,蓦地从昏迷中转醒,睁眼便看到花溺那张极近的小脸儿,眼里毫不掩饰尽是关心。
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现在的她,人物复杂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就算她对祁衍好些也不算崩人设。
她只待人物复杂度达到百分之百便彻底洗白。
她又撕下身上干爽的布条,替他将伤口扎紧,让伤口在压力的作用下,减少出血。
祁衍却被她道歉的话一愣。
又看她在他身上忙忙碌碌,唇角竟不自觉地牵起一抹近乎自虐的笑意。
花溺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不由地问:“笑什么,疼傻了?”
这孩子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
这可是你自己往上扑的,就是记仇也不该记她的啊!
祁衍轻轻地摇了摇头,忽而靠在身后的车厢上合眸,他轻声道:“没有,很痛。”
他现在确实疼得快说不出话了,但是看着她不再掩饰担心他的模样,他又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他苍白的唇角牵起一抹极浅的弧度,没过多久便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就已经在无花宫的青鸾殿里。
此时早已夜幕天黑,他仍躺在她的大床上,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身旁忙碌的是方郎中的身影,他想撑起身,郎中却忙止住他:“别动,刚给你包住伤口,别崩开了。”
紫苏又端来药膳,不由分说就要给他喂过去。
祁衍一蹙眉,二人到底没拦住他,他支起了身子,靠在后面,说了句:“我自己来。”
二人无奈,只好顺从着他来。
他们可没忘记宫主回来时的神情。
浴血肃杀,听说是刚大开杀戒回来。
他们仿佛看到了往日里的花溺,因为祁衍受伤,他们只当她是心疼的缘故。
紫苏忽然道:“公子,其实宫主对您还是挺好的。”她斟酌着说出了这句。
心中暗忖,所以您就从了他们家宫主吧,让他们还能有点好日子。
祁衍喝粥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紫苏道:“宫主因您受伤,难过得连话都少了。从回宫到现在不休不食,还亲自为您沐浴更衣,盯着先生为您上药,见您烧退了才离开,并让我们照顾好您。”
“宫主从来没对谁有过这般照顾,您还是头一个。”她可不能让宫主白付出。
不自觉,他们对祁衍的称呼更加尊敬,无外乎是花溺重视的缘故。
祁衍心里知道花溺难过多半是因为杀了人的缘故,但对他好,他也无可置疑。
想着她不休不食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心底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高兴,又像是担心会被算计的恐惧。
他曾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她只是个棋子。可他心里却分明有个声音在反驳,能让他舍身挡箭的,又岂能是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