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与温越纠打在一起,手中的长剑相互击刺,脆响荡遍酒楼。
二人都是极强的武者,其强悍的破坏力令得小酒楼的卦阵摇摇欲坠,若隐若现,似乎就要破碎般似的。
趁着二人打斗之际,顾飞缓缓向后撤到一个角落恢复着真气,细细观察着场面。
虽然二人打得是有来有回,不分上下,但顾飞宗感觉有些许怪异。一提到武器,顾飞便想到了剑。他自己虽然不是用剑之人,但以前也和不少用剑的高手交过手,例如剑王聂云,门主曲进雄,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位高手是像温越这样用剑的。
剑被称为“百兵之君”,用剑之人,总会讲究几分端庄,或许是如仙人般几分飘逸。或许是如刺客般几分狠辣阴毒,又或许是如精灵般几分灵动。剑法之中,“刺”、“挑”等动作偏多,“砍”、“削”等动作偏少。
而此刻看那温越使剑的动作,杀伐之气、暴戾之气过重,而且横砍竖劈,毫不优雅,可以说是毫无风度可言。
此番动作丝毫不像是一名用剑之人所为,更像是如敖子然所用的刀、刃之类兵器。
“温越,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搞一个这种杂货都要这么久时间?”
角落旁,青年看着眼前战斗,凭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东晃西闪,霎时废眼,不禁大喝催促道。
温越闻言,脸色未有丝毫波动,长剑被中年男子挑飞后,手在腰间一摸,一柄弯刀出现在手中。
弯刀通体漆黑,但在刀柄上却有一枚猩红的血珠,泛着些金芒,像是一只跳动的眼珠。
祭出弯刀后,温越的实力骤然上涨,威压比起之前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连中年男子都开始头冒热汗了。
“您……您是温大公子!”
就在双方大战即将开启之际,一群上了年纪的老者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小酒楼里,扫视着周围,发现了角落里的青年,不禁惊呼出声。
这群老者便是先前在城主府的一众老者,在接到爆炸讯息后立马赶来。而霞宗的中年男子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实力更强,赶来更快。
“哼,这破地方总算有人认识本公子了。”
被称为温大公子的青年甚是得意,摇头晃脑着,面露不屑地看着众人,一副“我是天”的模样。
“温大公子威名远扬,四海之内何人不晓。”
一老者顶着一张老脸皮,走上前去就开始夸赞温大公子,将他夸得叫一个心花怒放啊,浑然忘记了方才脸上划伤一事。
“温家,莫不是那个与拓跋世家结缘的温家?”
“除了那个温家外,还有哪个敢和霞宗作对,而且还有如此之强的护卫。”
“还不是温家出了个大美胚子被拓跋世家看上了,不然就凭他们本家之力?哼,还不如我家厉害。”
“嘘……小声点,别让他给听到了,据说这温家特别记仇,谁敢拿此事说小话,他们便拿谁开刀。”
“哎,我们还是看热闹就好……”
酒楼里,这些修仙宗门子弟听到了老者的言论,纷纷议论起来。顾飞从各路人马七嘴八舌之中算是明白了温家是何等家族。
这原本是一个在扬州只能算得上三流的家族,可谁知有一日拓跋世家新立的大世子,也就是拓跋叔詹,对温家的家主的女儿一见钟情,便定下了婚书,娶回了拓跋世家。
要知道先前可是说过,在这扬州之中,大小世家,各方宗门,星罗棋布,数不胜数。在此之上,这有几个凌驾于众势力的庞然大物,而拓跋世家正是其中之一。
拓跋世家占地甚广,可比一城,名为日不落城。说它是庞然大物,因为在这里的门生人数、力量、土地等等,其他家族相比都是望尘莫及,少有能与之抗衡者。不少修行之人都以位居拓跋世家客卿为无上荣耀。
这一联姻可不得了,温家可谓是丑小鸭便天鹅,一举从三流家族变成了连一流家族都不敢随意欺压的家族。并且他们凭着拓跋叔詹对小姐的爱恋索取到了大量的修行资源,实力愈来愈强,吸引了不少强者为他们效劳。
有成语这么说的,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得了便宜的温家在以前被人欺负惯了,如今实力大起来,又有了靠山,便将先前受到的委屈一下子给还了回去,欺压抢劫,那是无恶不作。地方官员碍于拓跋世家的强大,只得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做得太过都放任温家。
而作为温家的大公子温晁盖,非常识相的跟在拓跋叔詹的身后,成为他最为忠实的一条狗腿子,什么事情都做得井井有序,这让拓跋叔詹对他甚为满意,便赐给他一护卫,也就是如今的温越。
温晁盖带着温越从拓跋家出来后,便效仿拓跋叔詹,在身边也带了一名他甚为喜欢的侍女,随后他们三人便是每日在扬州境内四处欺压人。
“原来是温家之人。”
中年男子也听过温家之名,脸色微变,但语气之中却是镇静。
温晁盖在一众老者的吹捧下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手指着远处的顾飞,对着中年男子不屑地说道:“哼,知道了还不把他交出来,划破了本公子的脸,你这什么宗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你们说呢?”最后一句是对那一群老者问的。
“这……”
此刻一众老者倒是犯了难,他们都是霞宗邀请过来观看比武大赛的,要是赞同了温晁盖,那之后的大赛他们怕是会被拒之门外;可要是反驳了温晁盖,那他们可就要承受来自不讲理的温家怒火。
实在是两难全啊。
见一众人沉默,温晁盖脸上笑容渐渐收敛,有些阴沉道:“哼,我说你们倒是说句话啊,方才不是一直在……”
“一直在讨好你,对吧?”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酒楼门口处传来打断了温晁盖的话。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手中正拿着一本本子,浑身被黑袍掩盖住,见不清人脸。
那一直冷漠的温越见到了黑衣人,如临大敌般护在了温晁盖面前。
温晁盖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大叫道:“温越,去把这个吵闹的家伙给我绑过来!”
不过这一次温越竟然没有听从他的指令,反而是架着刀在胸前,大气不敢喘。
“你在这里干嘛,听不到我的话吗?”
温晁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慌乱地踹着温越,想要逼他上去。
“你想知道为什么他听你指令吗?”
神秘黑衣男子歪着脑袋,黑袍下露出嘴角的尖牙:
“因为,他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