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你不是从来没练过武吗?怎么会……”徐玉英比南宫星大两岁,算是从小就和她一起长大,从来都没听说过南宫星练过武。
南宫星眨了眨眼睛,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太对,应该在家里试验,尤其是不该在淮子乾面前表现出来。
“星儿,你再敢偷吃父亲的丹药,为兄再也不会给你隐瞒!”南宫宿走了过来,声音特别的大,以致于众人都听到了。
淮云浅眼眸看向一旁,并未拆穿他,不管怎么说南宫宿和他也算是一路人,只是淮子乾此时才长长吐了口气。
他丝毫不怀疑南宫宿的话,要知道南宫昌作为景国天师,他有太多令人觉得非人的举动,这些事丝毫不能撼动他心中南宫昌的地位。
“哥,我错了,你不要告诉爹娘好不好?”南宫星也立刻知道他的意思,赶忙跳下马然后扑在南宫宿怀里撒娇。
淮云浅忍俊不禁,突然他就看到南宫星正恶狠狠的瞪着他,反过头来递给她一个目光:你再威胁我,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
南宫星立刻怂了下来,南宫宿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但是戏还是要继续咽下去,只见他没好气的说道:“回家把家规抄写五遍,否则不许你吃晚饭!”
南宫星垂头丧气的跟在一旁,徐玉英则是摸着马儿,看向南宫星的目光带着些许异样。
围猎很快就开始了,不过南宫宿武力不行并未参与进去,淮云浅也没有参与,只是躺在一旁看着风景。
“喂,你怎么不去?该不会是绣花枕头吧?”南宫星朝他扔了个果子,为了报先前的仇,故意说道。
淮云浅随后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着围猎的南宫宿:“如果我要是绣花枕头,那世子殿下不也是吗?”
南宫星看到他拿哥哥当挡箭牌,刚要不服气的回应他,只见南宫宿瞪了他一眼,她这才不服气的闭了嘴。
“四殿下先前为何不戳穿我的话?”南宫宿不着痕迹的说道,淮云浅双手枕在身后:“我做事只看心情,今天心情不错,就替你圆个谎,不要想太多。”
南宫宿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并不认同他的话,对他依旧有些防备。淮云浅看他如此小心:“世子,你的心思未免太重了些。”
“是吗?如果四殿下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还会这么想?”南宫宿反问着他,淮云浅微微蹙眉没有回答。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南宫星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来,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那些侍卫故意把猎物让给淮子乾。
淮云浅则是时不时看向南宫星,他很好奇短短几日不见,南宫星怎么就从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小白,突然获得了神力。
难不成神隐公府真的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有占卜福祸,逆天改命的能力?历经风险的淮云浅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也不禁产生了怀疑。
“哈哈哈,今日打猎痛快!”淮子乾下马提着野物走了过来,南宫星翻了翻白眼,她刚才看得真切,大皇子自己打中的只有一只野兔。
剩下的都是侍卫打残,故意让给大皇子的,只是在场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两人,只是这两人都不会开口拂他的面子。
原本淮子乾是准备让他们在此地留宿,只是南宫宿以母亲刚回家的理由婉拒了,淮子乾还表演了一番惋惜不已。
他们前脚刚走,徐玉英也借口离开了这里,骑着马去追赶南宫宿的马车。南宫宿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南宫星在一旁唠叨着:“哥,你这样对徐姐姐真的很不好。”
“你想让我怎么对她?告诉所有人她被我休了不成?”南宫宿反问着她,一句话把南宫星噎住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南宫星一掀车帘,看到徐玉英挡在马车前,苦着小脸说道:“你看怎么跟她解释吧!”
南宫宿没有说话,第十眼观鼻鼻观心当着马夫,徐玉英看到南宫宿迟迟不出来,带着一丝怒气说道:“南宫宿,你给我出来!”
“第十,绕路回府!”南宫宿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第十默默驾着马车绕开徐玉英。
“南宫宿,你摸摸你的良心,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你今天要是开口说从未喜欢过我,我现在就回定州,今生我徐玉英再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敢说吗?”徐玉英大声喊着,眼中也罕见的露出了眼泪。
她徐玉英这辈子只哭过几次,可这几次都是因为南宫宿,情之一字愁杀人,古人诚不欺我。
马车里南宫星也看着南宫宿,她一直都不明白明明哥哥也喜欢徐姐姐,为什么要解除与她的婚事。
南宫宿缓缓睁开眼睛:“我从未喜欢过你,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徐小姐,现在可满意了?”
“南宫宿,你个混蛋!”徐玉英如遭雷击,她泪水怎么都止不住,明明在几岁时就能骑着烈马纵横草原,见惯了敌人的尸体,可是此时的她就像个小女人。
马蹄声越来越远,南宫星掀开车帘看到徐玉英朝着夕阳的方向越行越远,南宫宿也不由得睁开眼睛,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一路上南宫星也生了南宫宿的气,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南宫宿也没有安慰她的情绪,回到家以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
观星台上,南宫昌正在推算着时运,他突然发现最多半月,定州方面的军报就会送达京城。
“爹!”南宫星委屈的叫着南宫昌,南宫昌回过头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你们见到徐家丫头了?”
“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哥他要对徐姐姐这样,难道我们家连一个徐玉英都容不下吗?”南宫星不明白南宫宿的决定。
南宫昌缓缓坐在蒲团上,他看着西北处的星空:“星儿,你知道徐家曾经做过什么事吗?”
南宫星摇了摇头,她只知道自己刚见到徐玉英的时候,徐家虽然在京城生活,但是日子过得无比凄惨,要徐玉英出来卖成衣才能过活。
“徐家曾经是晋王旗下的大将,徐玉英的父亲徐赟也曾立下大功,可是这一切都到十六年前为止。”南宫昌回忆着过往。
那一年的京城,先帝崩逝后,晋王与当今的皇帝都在夺嫡,晋王凭借傲人的战功,当今皇帝则是凭借着多年监国经验。
当时的晋王选择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方法,他选择了谋反,当时的南宫昌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不想看到景国再生战火,就让人平息了那场骚动。
晋王失败了,为了保命他出卖了徐赟,而皇帝也怕杀了晋王,他的那些老部下都群起谋反,这才顺水推舟把徐赟一家定成了谋逆。
当时满朝都没有一个人替他们一家求情,彼时两三岁大的徐玉英受到父亲的牵连,眼见就要被拉出去斩首。
最后南宫昌替她们一家做了保,保下了徐玉英还有她的母亲以及她的弟弟,一家三口被软禁在京城。
原本南宫昌只是存有善念,并没有关注徐玉英的死活,只是南宫宿瞒着他资助了徐玉英一家,也替她把刑部的案卷最后撤了下来,让她能够回到定州。
二人定下了婚约,只是这件事始终瞒不住所有人,南宫昌一直都是知情人,只是他没有出面棒打鸳鸯。
可是出身皇家的淮筱绫怎么都不会同意,要知道徐家哪怕被南宫昌作保,可是在皇家眼中徐家依旧是叛逆之人。
她可以容忍许多事情,可是她绝对不能容忍一个逆臣之女进南宫家的门,她不能让南宫宿受徐玉英的连累,也不能让皇家怀疑南宫家的忠诚。
那一晚,淮筱绫跟南宫宿说了什么连南宫昌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开始,南宫宿就对徐玉英完完全全变了态度,二人私定终身的约定也被他撕毁。
“爹,我娘她是什么意思?”南宫星忿忿不平,她只觉得两情相悦就应该在一起,为什么要有人阻拦。
“什么意思?我就是不允许一个逆臣之女进我家的门!”淮筱绫的声音响起,南宫星倔犟的不回头看她,显然因为二人的事再生淮筱绫的气。
“看来你真是病好了,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了?明天开始,我会每天让十七盯着你绣手绢,什么时候能绣好了,什么时候才允许你出门!”淮筱绫揪着她的耳朵。
南宫星红着眼睛看着她,随后噙着泪跑了回去。南宫昌看到她的背影微微颤抖,叹息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非要两个孩子都生你的气才好?”
“生我的气总比未来被人陷害来得好,如果有一天因为那个女人,两个孩子再受牵连,你我在地下就能安心了?”淮筱绫转过头仿佛老了好几岁。
南宫昌还想开口,然而淮筱绫却抬起头喃喃道:“我是皇室的人,那里的人有多无情我比你更清楚,昌哥,女儿的事我依了你,但是这件事听我的,好吗?”
南宫昌叹了口气,他很想提醒她,当初自己也是大逆不道之人,不照样娶了她。
只是当初的人,却早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