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怪老头的对话让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古怪,淮云浅问道:“你和这个老头认识?”
“什么老头,他有名字的!我们在府里一般都叫他石像,爹爹叫他什么倒是不知道。”南宫星白了他一眼。
胡服男子死死盯着石像老人,老人一甩钓竿只见吊钩前牢牢勾着一把刀,正是他先前丢去的蝴蝶刀。
老人叹了口气,感觉到刀上浓浓的杀气:“二十年了,有多少怨气还不能消解?上辈人的事牵扯到下一代,夏尘,这是何苦呢?”
听到这个名字,胡服男子脸色一变,握着另一把刀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家师的姓名?”
“老夫早已忘却自己的姓名,至于夏尘,当初是老夫见他天赋不错,替他开的蒙,只是他终究还是闯下了大祸。”老人淡淡说道。
胡服男子身形一退,他懒得想老人说的对与不对,他只知道眼前的老人实力深不可测,自己不是对手,除非师父亲临。
“伤了人还想走吗?”老人一甩钓竿,只见那根不知有多长的鱼线朝胡服男子飞去,胡服男子赶忙应对。
只是那根鱼线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老人的操持下每一次的进攻都攻其所必救,不知不觉间他就被鱼线绑了起来。
胡服男子发现了这一点,立刻拿着另一把刀割开鱼线,只不过吊钩却又一次袭来,目标正是他手中的刀。
南宫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就连淮云浅也是异彩连连,他自认如果自己去面对这般攻势,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
胡服男子看到师父赠予的两把刀都要被夺走,一咬牙使出全身力气把刀朝着南宫星的方向扔了出去。
今天他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走之前他也要带走一个南宫家的人,然而老人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甩出另一根钓竿牢牢借住那把刀。
“小小年纪杀气太重,夏尘当年犯的错,你也想模仿吗?”老人看着他的脸,想到了那个天资聪颖的年轻人。
“罢了,老夫已经错了一场,既然你命数如此,老夫不能让你再祸害众生!”老人立下了决心。
与此同时束着他的鱼线越来越紧,以致于夺走了他的生机。看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脱木花咽了口唾沫,随后下着撤退的命令,眼前这一幕是他平生所见最诡异的一幕,他要回去告诉大元帅,定州城中有个极其恐怖的老人。
然而南宫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扔了个信号弹,灿烂的烟花照在黑暗的天空上,地面上突然震动,吴昊带着埋伏多时的秦州军冲了出来。
一场恶战,脱木花被吴昊一刀结束了生命,余下的所有人降得降,不一会儿定州城中所有的暗桩被拔除。
淮云浅服下解药,还好毒性没有继续扩散下去,老人则是缓缓来到众人身边,南宫宿看到他拱手道:“北宫子再不出现,我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收场了!”
南宫星被他的称呼说的一怔,只见北宫子叹了口气:“夏尘与我有师徒名分,他闯下了如此祸事,老夫若不出力,恐怕死后不得安宁。”
“哥,你们把我整糊涂了,什么北宫子?他不是石像爷爷吗?”南宫星瞪大了眼睛,南宫宿他们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
北宫子微微一笑,他很喜欢这个满是灵气的小丫头:“小丫头,你叫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必要跟着他们一同称呼我。”
南宫宿看到她脸上的忿忿不平,知道自家妹妹又在记恨自己了,只得无奈说道:“我以为你会猜到,这才没有告诉你,谁知道你这么笨?”
“你才笨!我怎么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南宫星觉得这一家人过得可太真实了,父母有事情瞒着自己就算了,连哥哥都瞒着自己。
“小丫头,既然你有心,也该猜到为什么府中掌事为什么是第五,而不是第一或第二?”北宫子捋了捋胡须,道出了南宫星多年来的疑问。
“我父亲说过家里有二十八宿,可是我最多只见到二十五,余下的就没见过!”南宫星撅着小嘴。
“所谓二十八宿,其实是指的星宫中的二十八星,对应府上二十八位死士,然而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矛盾之处?”南宫宿引导着她。
南宫星突然想到了,既然有二十八星宿,为什么没有容纳二十八星宿的四方星宫呢?
“孺子可教,现在知道为什么第五之前少了四人了吗?”北宫子慈眉善目,看上去如同水一般。
“北宫玄武主水,所以石像爷爷才寄身湖畔对不对?”南宫星嘟着小嘴说道,北宫子笑着点头:“其实这也与我的武道理念相合,其余三人也是如此。”
听到这话,南宫星解开了多年来的谜题,首先是书房里的那个神秘人,多半就是主木的东宫子。
南方朱雀主火,也就是府里那个被称为火焰山温泉,既是南宫子。至于主金的白虎,也即是西宫子,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他在哪。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贪玩掉进了剑冢,当时我把你抱出来的时候,你说看到一个人给自己拿东西吃?”南宫宿看到妹妹愁眉不展,提醒着她。
南宫星这才拍了拍小脑袋,这样一来四宫子都凑齐了,可是这些人为什么都要躲起来呢?
北宫子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等到他离开后,南宫宿才提醒着她:“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们四人。”
“为什么呀?”南宫星撅着小嘴,南宫宿揉了揉她的头,轻叹道:“他们四人都曾是一代天骄,在隐姓埋名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仇家或者弟子,他们选择进到神隐公府,就是想过安静的生活。”
南宫星点了点头,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以后,南宫宿便去处理军务,抓到了几个俘虏,他要从那些人嘴里得知一些有用的情报。
南宫星则是来到淮云浅的身边,有些不开心的坐在那里,服下解药后的淮云浅气色好了许多,看到她这般脸色,说道:“觉得郁闷?”
“要是你家人什么事都瞒着你,我就不信你不郁闷!”南宫星白了他一眼,随后躺了下来看着夜空。
淮云浅看到她显露出自己的身材,轻轻咳了咳然后扔给她一个毯子,南宫星这才意识到,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无论是姑姑还是怀玉兄,他们都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保护你,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淮云浅安慰着她。
南宫星咬着唇,抱着毯子侧过身来看着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的家人这样做,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有家人吗?”淮云浅反问道,南宫星皱着小鼻子,反驳道:“为什么没有?你不是还有三个哥哥?还有你的父皇、母后吗?”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的母后是谁?”淮云浅看着她,南宫星这才想到,整个京城都没有听说过淮云浅的母后是谁。
淮云浅微微一笑,看着遥远的夜空,想到自己的母亲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女子,没有任何背景,所以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后宫。”
那是多年前,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在一次巡视州郡时遇到了淮云浅的母亲,当时皇帝受了伤,被他的母亲搭救。
二人相处之下生了情愫,她就随着王爷一同进了京,然而却一直被安置在外宅,从来没有让她进过王府。
她生下淮云浅的时候,那个王爷却在府里抱着相近出生的孩子,也就是后来的三皇子。
母亲生下他不久后就离世了,到死都没有得到一个名分,淮云浅从此就被寄养在王府外。
池青莲就是在那时认识的淮云浅,那时的二人地位都很卑微,池白远只是吏部的一个主笔,品秩极低。
没多少年,淮云浅就离开了京城,是因为那人要争夺皇位,他这个私生子在京太过显眼,这才不顾他还小就把他送了出去。
也就在那时,淮云浅在淮筱绫的安排下进了白衣侍,随后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在他回京后,对皇帝多有不满之意,也是他被疏远了多年的怨气。
“我娘安排你进的白衣侍?”南宫星听到这中间还有自己母亲的事,不由得噘着嘴。
果然自己就跟不是亲生的一样,父母做什么事都瞒着自己。淮云浅看出她的心思,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姑姑当时处境也很难,她不是皇室血脉,也不是先帝的女儿,很受排挤。
她没有告诉你也有她的难处,不过前些日子姑姑说的话很对,凡是淮姓之人都不可信,他们只会算计你,不会有任何留情。”
“那你和娘亲呢?我是不是也不该信?”南宫星白了他一眼,说道。
“姑姑不会害你,至于我……”淮云浅顿了一下,看着南宫星的小脸:“我也绝不会害你,我用我的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