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给他答案。

那两个人认真说起了案子，萧扶是半点插不进去，偶尔被陆清铖施舍几个眼神，其中带着的也都是警告。

那小少年就更不用说了，她像是满眼都是他的好兄弟，压根不舍得施舍他一眼。

萧扶：那我走？

憋屈的萧少爷搓了搓大腿，刚直起身子，又想起来什么，无可奈何的继续靠在了原处。

苏仙则是解释了那药纸的由来，顺便提了一嘴林二夫人的话。最后，才慢悠悠总结，“王邱把他爹那帖药卖给了别人，林二夫人说凶手是另一位小少爷，看来，那医馆的确很冤。”

“但，这都是站在药没问题的角度上得到的消息，不排除那两个人真吃了药被毒死的可能，毕竟尸体已经下葬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了解……”

“不过，小郎君如果只是单纯想护住医馆，救下大夫，有这么些证据也足够了。”她话语中明显带着引导意味，像是在告诉他，事情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陆清铖不清楚这是不是她的真心话，也没有顺着说下去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你做的很好。”这称赞是真心的，但，“这是我的职责，你不必这样。”

他不觉得她是为了帮自己才掺和进来的，但这帮忙是实打实的，即便他想责备她乱来，看到她那副小骄傲的样子，也打消了念头。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就想欠这小丫头的人情。

苏仙撑着下巴瞧他，“不必怎样？”

“我又不是大善人，这不过是场交易，我做了多少你就得还多少。”她强买强卖向来玩的漂亮，但对上这种不给面子的，她脸上还是露了几分不悦，“还是说，陆小郎君连这都还不起？”

陆清铖头痛：的确不一定还得起。

毕竟柳小姐的案子除了那个嘴硬的婢女，没有任何突破口，她着实是为难他了。

苏仙还挺怕他突然跟自己捋这两件事的不同，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留下屋内的陆清铖与萧扶大眼瞪小眼。

“你真是块烂木头！”萧扶看着那小姑娘兴致冲冲的来，气愤难当的走，又看看那边木头似的好兄弟，也有点替她生气，“人家姑娘家家的心疼你替你做事，你非得扫人家面子，活该你到现在都没媳妇！”

陆清铖叹息：……这哪是心疼，分明是觉得有趣才跑这一趟。

“你先回去吧。”他原本还想跟萧扶聊聊后续的，现下却是没了心思，开口赶人。

萧扶只当他想逃避话题，愈发恨铁不成钢，“我回去个屁啊！”

“陆清铖你到底有没有眼色啊！柳小姐很明显是生气了啊！这么好个姑娘你都不去哄？就不怕她被其他人抢了去？”

“抢什么？萧扶，她原来是太子妃，现在……”是鬼魂。

除了开始那段时间，后续他已经很少因为她出格的动作感到脸红心跳了。

倒不是迟钝，而是想的太过清楚。——柳婧雯此人，不论是人是鬼，与他都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实在不该有。

可是，好友被他这么一提醒，似乎更兴奋了。

“这有什么关系，人鬼恋嘛！那不是更刺激！”

“……”

最后，萧扶真正想问的没问出来，陆清铖想谈的也没谈，只有一个被扫地出门的憨憨，满脑子颜色被冷风一灌，所剩无几。

萧扶：但我下次还敢。

.

拦下石庆后，101早早便窝回了屋里，见苏仙回来，这才抬了眼皮，慢腾腾往床里头挪。

苏仙受了它的好意，倒头就睡。

朱曲第二天照常来找她给她梳妆打扮，却发现今天的小姑娘与前段时间不同，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

而后，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样。

朱曲忧心忡忡。

之后，这事情便报到了陆清铖那里。

陆清铖忙的脚不沾地，等朱曲说这事，他才反应过来，那少女已经有两三天没来他跟前晃了。

“小夫人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呀，还是说病了？”朱曲担心的差点哭出来，“她先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小夫人虽然安静，但好歹会有些小表情小情绪，也会对她的喋喋不休表示不耐烦。可现在，那小姑娘一天到晚瘫在屋里，已经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

一定是生病了吧！！

陆清铖沉默了阵，可疑的想起了前几天萧扶的话。——难道，真是生气了？

陆清铖觉得不太可能，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说，“唤石叔将朱云请来……顺带，去找管家，给柳小姐置办几件春衣。”

朱曲连连点头，刚想走，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公子您不去看看夫人吗？”

“……你叫她什么？”这一次，他总算意识到了称呼问题。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朱曲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呃……夫人啊！你们都……公子你不会不承认吧？”

“要我说，小夫人脾气虽然差了些，但生的漂亮，性子又静，配公子也算是绰绰有余吧。”她真觉得小夫人人挺好，另外，都同床共枕了，总不能不负责吧？

陆清铖却想不明白她哪里得来的结论，在他看来，那小姑娘虽漂亮，却胡闹得很。

至于配不配……

“我与她并无关系，你先下去吧。”

试图调和两人关系的朱曲撇了撇嘴，见陆清铖眼中透出几分烦闷，满肚子吐槽总算是憋了回去。

倒是之后火急火燎被请来的朱云，听到妹妹的抱怨，掩唇笑出了声，“阿曲，这柳姑娘可不是什么小夫人。”

“不过，姐姐想见她很久了，有这个机会倒是要谢谢你。”朱云照旧是一副风姿绰约的模样，手中烟斗衬着饱满的红唇，艳丽得不可方物。

朱曲不知不觉便红了小脸，“不是小夫人那是什么？那日公子唤我去伺候，我可亲眼看见柳姑娘躺在公子塌上……”

“我也知晓姐姐对公子赤胆忠心，可柳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若是公子不愿承认，我怕是要一辈子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