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回去唐人街，如果他们准时出现，我会按照今晚截止的标准，付给你们三倍薪酬！”

点点头，算是肯定了罗伊律师的付出，以及最重要的确认了他们的报酬结算标准后。卡特径直走向电梯间，而罗伊与柯克兰两人也心满意足地目送着卡特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厅。

这么晚不休息，跑到酒店堵人，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三倍的报酬嘛？为了顺利讨到钱款，他们甚至连那几个家庭签署的认罪书一类的东西都带来了，没成想，这个雇主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

与此同时，在罗伊和柯克兰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跟着卡特走进房间的莉可莉丝，心里不就太满足了。

今天跟着卡特在充满所谓精英的证劵交易委员会，在高档大气的写字楼，在长岛那美轮美奂的富人社区，在富丽堂皇的广场饭店转悠了一圈下来。

卡特在莉可莉丝心中的价值越来越高，而这一系列的见闻又宛如恶魔的低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我先去洗漱了！”

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发呆的莉可莉丝，卡特也没多想。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加之昨天没有洗澡后身上传来的黏糊感，都让卡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浴缸好好泡上一個舒服的热水澡，好洗去身上的疲惫...

“啊，好，你先去吧！”

梦呓般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莉可莉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酒店那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纽约夜景上。

古德曼为卡特预订的酒店距离广场饭店算不上远，曼哈顿中城的酒店恰好卡在了华尔街与中央公园的中间。而这里，又是纽约最繁华的区域之一。

纵然夜色已深，但璀璨的灯光依旧绚烂，甚至对比白日里的喧嚣。在夜幕下闪烁的霓虹，更是为这座大都市增添了一抹涟漪的气息。

对久住城市的人来说，霓虹灯多了，那特么叫光污染！不止晃眼睛，还尼玛恶俗得紧。可对莉可莉丝这个偏远小城出来的姑娘而言，眼前的一切，正是她所向往的...

“妮可，对我们女人来说，找个好丈夫比什么都重要...”

“妮可，你的心太大了！这样不好，不要觉得自己在道格拉斯受追捧就得意忘形了。那些大城市，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有？人家玩玩就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在我们本地找个可靠的人家，我和你爸还能帮衬一二。好好过生活，不好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谈恋爱还要时间呢，眼光不要那么高...”

“琼斯家那个大孙子我觉得就不错，长得也好，你看看要不...”

“妮可，你是不是瞧上布莱克家的那个卡特了？我听碧翠丝跟我讲了，他...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我感觉他没有老琼斯的孙子靠谱。他太能折腾了，搞不好就得把老布莱克的心血都搭进去。”

“要是他破产了，又带着个完全不会工作的老娘，还有一个不能工作的妹妹...这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日子没法过了！”

凝视着窗外，莉可莉丝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之前家里和母亲对话时的一点一滴。相比自己那个大大咧咧的父亲，莉可莉丝知道，只有妈妈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莉可莉丝也知道，妈妈在多少个夜晚为自己的未来提心吊胆。既怕自己自持甚高，最后拖成大龄剩女；又怕自己跑去傍大款，然后被人乱始乱终...

只是想想妈妈给自己安排的未来，那个肖恩·琼斯...莉可莉丝知道那是个老实人，嫁给他的话，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在家里，自己能做到说一不二。

而反观卡特...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莉可莉丝那一对小银牙忽然咬紧。

随着对卡特了解得越多，莉可莉丝就越不担心自己妈妈所担心的问题。只是相比肖恩那个老实人，卡特确实更有本事，但有本事的人，往往意味着他更有主见，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受自己的控制。

本来不受控制也没什么，只要生活能过得下去，哪怕自己在家相夫教子又如何？起码他能给自己带来自己想要的生活。能住在大城市、能随意的出入各种往常只敢在门外驻足的场合、能...

只是在莉可莉丝的心底，她对卡特始终有些难以言喻的畏惧。

在格恩的事情中，她看到了卡特的另一面。在几乎所有道格拉斯人都在称赞卡特心善，称赞他和他父亲一样，总是愿意在大伙难过时，慷慨解囊的同时，莉可莉丝非常确信，卡特和布莱克叔叔完全不一样。

他比已经过世一年的布莱克叔叔要狠辣，要无情得多...选择卡特，很可能会意味着自己得不到任何好的结果，但今日的见闻...

“哈哈哈，真好。那个，妮可，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先过去一下，抱歉失陪了！”

“啊，真不巧，有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来了，我得去一下...”

那一个又一个人，从自己面前起身离开的身影，一一浮现在酒店那扇干净明亮的透明落地窗上。在他们客气，礼貌的背后，莉可莉丝能够看到他们眼底深藏得那一缕不屑。

就和卡特一样，哪怕表面上，和自己相处笑嘻嘻的。可骨子里，依旧看不上自己...

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莉可莉丝，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泛酸，只想问：凭什么？！

家庭条件不如人，是她的错吗？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是她的错吗？！

“那个...莉可莉丝！能帮忙拿一下浴巾吗？这酒店好奇怪，浴巾居然没有放在浴室里。脑袋靠在浴缸边上，太硬了，我想要一条毛巾垫一下。”

“来了！”

抽了抽鼻子，莉可莉丝强迫自己收敛起情绪。想想这一路行来的开销，都是因为浴室里的那个男人，莉可莉丝根本不能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只是在她抓起毛巾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浓郁的不甘心。就此放弃这窗外的霓虹，回到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道格拉斯，穿上那件可笑的蓝色工作衫？

先生，您加了14加仑的汽油，一共是...

同样是浅蓝色，莉可莉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包臀裙，还有那双一直被卡特惦记的大长腿...

“谢谢...诶？！你干嘛？你进来干...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