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湾资本，认筹500万！”

“罗琳创投，400万！”

“富达，2400万！富达麦哲伦基金，200万！”

波士顿一群人的话音打断了会议现场的议论声，尤其是在富达史密斯的话音出来后，所有人的目光更是纷纷聚焦在他的身上。

“刚刚布莱克先生说的2700万，就是我们...”

迎着众人那诧异的目光，史密斯笑眯眯地接着补刀：

“除此以外，我们富达很荣幸能与HT公司达成做市合约，代为销售HT公司的股票！”

此话一出，高盛等大投行代表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纽交所与纳斯达克不同，虽然同样都有做市商制度，但纳斯达克实行的是多做市商制，即一家公司可以有多位做市商为其服务。有些公司上市，直接绑上四，五十家做市商都不算新鲜事。

可在纽交所，实行的却是带有一定垄断性质的专家（Specialist）制度，即一只股票只能由一位专家，也就是做市商为其做市。这样在保证了股票最低流动性的同时，也让做市商们对优质股的竞争更加激烈。

此时听到做市商已经被富达这么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偷偷撬走了，高盛和摩根史丹利的人互相对视一眼，意外地觉得对方似乎也没那么可恨了...

“呵呵，行啊！真行啊！我说，你们HT既然和波士顿都谈好了，还叫我们过来干嘛？浪费时间吗？”

听着耳边那群波士顿人此起彼伏地报价声，眼见做市商资格被抢的摩根史丹利代表气恼之下，忍不住出言阴阳怪气地挤兑起来。

这话，卡特只能当没听见拉倒...

毕竟眼下的局面，的确有点像自己联合富达投资，再拉来一票波士顿小弟联手做局。让纽约这边的人，不得不吃下高估值的闷亏，有点牢骚，卡特也理解。

再加上摩根史丹利近些年的风评可不咋滴，若非必要，卡特也不想去招惹他们...

只是卡特这边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恩怨使然，还是想要借机排挤走纽约资本的波士顿人就未必不会说话了：

“觉得浪费时间，直接走就好呀！门口又没有保安拦你...”

···

···

“克拉维斯，你觉得摩根的人被这样怼了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啊？”

“你打算激化他们的矛盾，然后等摩根出手的时候跟上...”

“没错！波士顿那边...除了第一波士顿现在意识到了杠杆在并购中的作用外，富达他们这些人...这HT可是个大现金牛！到时候我们私下找那位吉纳斯谈谈，想必他也不想久居人下，被個毛头小鬼压着吧？”

在会议室的一边变成菜市场时，另外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里。KKR的罗伯茨正悄声与身边的克拉维斯说着自己的想法。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2.6亿的交易后估值应该是没跑了。一亿美金融资的话，能让那个小子的股权被稀释到59.18%，如果我能趁机再推动一下更高的融资额...这个比例还要降低。”

“接下来，B轮，或者上市后...我不知道那小子的完整融资计划，但他的股份被稀释到50%以下的可能性非常大，然后我们再...”

“老弟，你先等等！我觉得HT不是个好目标...”

打断表弟罗伯茨的发言，克拉维斯皱着眉头分析道：

“刚刚那群波士顿人的反应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个小子应该只是提前搞定了富达。后来不知道富达的人又说了什么，这才让他们瞬间从不满，转变成了认同...”

“你是说，那家伙还给波士顿那边许诺了什么好处？”

“或许不是好处呢？”

克拉维斯看了看此时正环抱着双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互喷口水的两波人...或者三拨人的卡特。正巧，似乎是感受到窥探的目光，卡特此时也扭过头，看向了克拉维斯...

“我觉得应该是他身上还有什么让人忌惮的底牌！你想啊，如果是许诺了好处，那为什么早不说？非要等到会议开始，再由富达的人转述？他就不怕自己给的好处，别人不满意吗？”

冲着卡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等到卡特也回以笑容，并将目光转移开后，克拉维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相比于思考现在怎么伙同摩根做并购，不如考虑一下我们现在的收益问题！之前那几笔投资，可都没什么起色呢！这一次HT这边，不能再错过了！”

“你这么好看它的短期效益？”

罗伯茨皱了皱眉，这个以往比自己更加贪婪的表哥居然对这种现金牛丧失了欲望？

什么情况？！

“没错，以我看，这小子压根就等不到B轮。或者说，他没必要，也不需要进行第二轮融资不是吗？最多一年半，HT就会上市，到时候这些股票变现的收益好歹能解决一下我们现在的问题。至于未来有没有机会操作一下...这个未来再看吧，反正在这个阶段，你也操作不了它！它的股权过于集中了！”

“只有股权分散，管理层与所有层分离的企业才是我们最好的狩猎目标。不过在那之前，你不要忘记一点，对我们来说，杠杆并购不是目的。我们只是不愿意用百分之百的资金去购买一家企业，钱应该花在能创造价值的地方！路不要走歪了！”

“从这方面来说，我和这个叫卡特的年轻人有共同之处。起码，他明白，只有给管理层股权，才能让管理层的利益与公司股东的利益保持一致。就是...有点小家子气了，他应该更多地把股权分一些出去，而不是只给吉纳斯先生一人，那样一来，这个公司在我眼里几乎是完美无暇的！”

“他的内部没有分歧；他的现金流稳定且充足；他的生产与供应有保障；销售的产品也恰好符合了市场之刚需...罗伯茨，你好好想想，你还能在今天的市场上，看到一家这样的公司吗？”

半是总结，半是教诲地说完以后，克拉维斯举起自己的手掌：

“那个...布莱克先生，我们kkr想投资400万美金，可以吗？”

坐观上壁，静静观望着从纽约与波士顿矛盾争吵，到恶意并购“黑骑士”与“白骑士”行为互相攻讦的卡特。除了感慨在这种通讯不发达时代里，浓重的地缘色彩与阵营色彩之余。

面对集体沉默，或者说注意力完全投入对喷中的纽约资本代表们，卡特着实没什么好办法。此时听到来自纽约的kkr主动开口认筹。顿时喜出望外：

“可以！当然可以！非常感谢克拉维斯先生对我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