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灯光变换了多次,台上的主角也轮替了风秋。
李成名裹了裹身上的棉衣,他开始有点冷了。
不过处于黑暗之中,尽管是旁边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反倒是情绪越发的高扬起来,陈金凡等待已久的表演机会终于来了。
他嘴角勾起三分邪笑,在黑暗中朝着李成名的方向看了一眼。
“成名,我要露手了。”
李成名默默的将棉衣给裹紧,“上!”
陈金凡到后台稍作准备,当他再出现的时候。
舞台上的一道光柱直接笼罩着这个靠在柱子旁,身穿着古代书生服饰的陈金凡。
他面色带着些许的忧愁,缓缓的往前迈了几步。
“我自愁东归去
又许天昼归安
……”
咏唱了一首国别颂,陈金凡摇头叹气,他缓慢的转身。
一点点飘雪从暗置的机关慢慢的涌下。
“何谓家常……何谓反复,国破何妄”
一道女声慢慢的飘荡了出来,其声泣如哭诉,痛彻心扉,伴随着女声的逐渐落下。
舞台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轰鸣,无数脚步声被人反复的践踏出来。
陈金凡表情恍然一步步走上了一块高石,他站在了顶端,他看着河边湍急的水流露出了一抹苦笑。
“纵我千般文采,于乱世中终归是一捧……”
语未说罢,他闭上眼睛直接向前倾倒。
只见湍急的水流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个巨鼓,无数个年龄尚小的小孩勐地冒出了头。
他们翻身跃上巨鼓,开始快速的踩踏,鼓声越发的密集,越发的相处。
此生晕厥的书生勐的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似乎有人在低吼。
“何妄——”
“何妄——”
书生茫然的从巨骨上爬起,最后半跪下来,拳头一下一下击打着鼓面,他淌出眼泪低吼道。
“国妄无为——”
在他的嘶吼声落下,那个巨吼声越发的响彻,伴随着一下一下的鼓声。
“此鼓何为!”
书生茫然的低头看,他抚摸着鼓面却是抬头。
“是为战鼓。”
似乎都天空都在轰轰做鸣,雷电噼一声交加。
“鼓响!——何战,何战!”
书生茫然的低伏下去听着作响的雷公,他的身体带着颤栗,狂风将他的衣摆吹到了发出声响。
穿着鲜红衣服的小孩从鼓面上跳了下来,他们围绕着书生的鼓,快速的进行旋转,手上的红短棒快速的敲击。
巨鼓上压着书生,被敲击的鼓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彷佛透不过气。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台下的所有人呼吸微微急促,他们直愣愣的盯着书生,震耳欲聋的鼓点,彷佛是敲击着他们的心脏,一下一下凿成烂泥。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应。
李成名全身几乎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嘴角失控的开咧。
冰冷,还有燥热的感觉,自然相反的包裹着他的身体。
此时沉寂已久的书生终于抬起了头,他的面部狰狞。
“那便——”
“即!”
“战——战战战!”
书生爬了起来发泄似的,整个人重重的跳动在鼓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鼓响声。
无数个儿童翻滚着交叠成鼓架,他们拖抱着一个巨大的鼓,高抬到书生的面前。
不知道何时书生的手上出现了鼓锤,他的表情狰狞到面部扭曲,像是铁块紧紧的挤压在一起,又勐的炸开。
交替的腿脚践踏鼓面,手上的鼓槌缝隙的似是无规律,又像是带这种玄妙的节奏。
两种互相交错,又隐隐融合的鼓声爆发出近乎于黑的浓雾。
乔亚科坐在台下,默默的感慨道。
“舞鼓,陈金凡的……拿手好戏。”
李成名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兴致勃勃的眼神。
“鼓啊,我有点想玩鼓了。”
乔亚科顿时警惕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生怕李成名跟着陈金凡跑了,赶紧说道。
“陈金凡他一憨汉,就会玩鼓,没前途。”
“他这么多年就学会鼓这东西,一套吃了几十年没啥意思。”
李成名却是若有所思。
“他几十年如一日玩鼓,那岂不是很精通。”
乔亚科眯起眼睛缓缓的说道,“你要是做一个曲只会玩鼓可不行,就比如他开场压的曲,琴、哨、鼓、声缺一不可。”
“鼓爆灼,如果以它为主导,必定是烈曲,如不是烈曲,它只为点缀。”
说到这里,乔亚科语调缓慢,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
“而我会教你混曲,小调,怎么选曲这才是大一统。”
他的话语落下,台上的演出也已经平复。陈金凡浑身是汗的,回到了座位喘息着。
还不忘得意的对着旁边的李成名说道。
“怎么样?要不跟我得了。”
乔亚科替李成名回道。
“不得!”
陈金凡朝着乔亚科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我又不是问你。”
“成名你看我这露的好手。”
“很厉害。”李成名真情实感的说道。
这一路听下来,感觉无数个岔道逼迫着灵感狂飙。
陈金凡听到李成名的恭维,乐呵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冲着乔亚科说道。
“你是不是趁着我表演的时候,胡说乱道了什么。”
乔亚科苍老的声音一哼。
“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金凡也是一哼。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待会你上去表演——嘿嘿,我也说!”
乔亚科沉默了一下,黑暗中瞪了他一眼,然后亲切的摸索着李成名的手将它握住。
“成名啊,他这表演式就注重在一个演,不像我走的是实在的路。”
陈金凡扯出一抹冷笑。
你搁这给我开玩笑呢。
看你上去,我不给你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