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距离北城有一千多公里，不眠不休的开车得用10个小时，霍长垣没有义务送她，她也不想麻烦霍长垣受这个累。

可她被李子莫受伤的消息激的六神无主，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手机屏幕上是方才拨打的电话记录，无一不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突然很懊悔，为什么不能再努努力，为什么不提前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冷战游戏...

向来不善控制情绪的知宁，看着窗外越来越荒芜的景色，默不作声的开始落泪。

此刻的霍长垣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但又不得不克制着暴戾之气，照顾知宁的感受。

“别担心。”霍长垣说：“我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李子莫。”

霍长垣难以想象，自己会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知宁似乎嗯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回应，她用手指擦去眼角不断落下的泪，半刻钟后才喃喃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霍长垣温声道：“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无需道歉。”

不知道是触到了知宁哪根筋，听完这话，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身体不自觉的又往车窗靠了靠，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霍长垣深深吸了口气，他伸手压住知宁的头说：“知宁，我现在只能专注做一件事，要么开车，要么安慰你，你来帮我做个选择。”

知宁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说：“你不用管我，我哭一哭就好了。”

“可我是个男人，有个娇滴滴的女人坐在身旁哭，我会分心。”

“对不起...”

“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问题。”霍长垣不由分说的靠边停车，并解开两人的安全带，他以无可比拟的强势姿态掰过知宁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以后在我这，你都不用道歉，但我们一会会上高速，我没办法随时停车。”霍长垣表情严肃但语气却轻柔的不像话：“要想哭，就趁现在，我允许你难过两分钟，但两分钟后你必须阖上眼休息，能做到吗？”

知宁无法理解霍长垣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她抱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心态点了头：“我是不是很麻烦...”

“庸人才会自扰，知宁，你我都不是那样的人。”霍长垣看了看手表，替知宁重新绑上安全带：“好了，休息吧，到了我会叫你。”

知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头。

车子再次上路后，霍长垣放了舒缓的音乐，知宁本想好好陪着霍长垣，毕竟夜间上高速，会很辛苦，但那音乐仿佛有催眠功能，她没撑住睡了过去。

转醒时，知宁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车里，她有些慌，下意识的找霍长垣，霍长垣则是站在外面不远处的地方抽烟，发觉知宁醒后，立刻掐灭烟头走了过来。

“醒了？”霍长垣敲开车窗问她。

迎着夜风走来的霍长垣好像跟往常不一样，有种难见的颓感，略一靠近，还能闻到隐在风里的烟草味。

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知宁有些发懵，她直愣愣的点头，霍长垣又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出来透透气？”

知宁顿了好大一会才按下安全带，霍长垣只当她是刚睡醒，反应比较迟钝，打开车门后就静静地站在了一侧。

可知宁一下车便翻出手机，没敢抬头再看他。

屏幕亮起来后，首先看到的是最上方的时间，凌晨一点半。

按照出发的时间来算，霍长垣已经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所以方才那根烟应该是为了解乏。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霍长垣为什么会忍到现在才抽烟提神，可她乱的一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做。

心脏有松动的迹象，像是要脱离原有的位置跑到其他地方，她勉力凝神，查阅未读信息。

林秘书：知小姐，截止下午五点，霍总已经连续工作15个小时，又乘坐7个小时的飞机抵达北城，若是你们决定立即启程去南城，请务必找好司机，也请多多关照一下霍总的状况，谢谢。”

那大概是霍长垣切断与林秘书的电话时进来的，她一直没察觉，看完后，知宁悄悄将握着手机的手贴向了想要移位的心脏处。

原来，一个无伤无病的健康心脏也会疼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