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回到村子的傅顶宗,准备收拾离开的皇帝贾神京一脸关切:
“那个郭县丞离开了吗!?”
宰相傅顶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好像想起了什么,准备返回屋里的贾神京忽然又回头说道:“对了,那个县丞的投降书你可要收好,可别丢了。到时候如果那个县丞,还要纠结着官兵来围攻我们,我们就把那投降书一份发给巴州府,一份发给京城!也让他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
朝着贾神京弯腰行礼了一番,傅顶宗一脸笃定,“陛下放心,微臣自然知道其中关节厉害!”
对于宰相的办事效率和执行力,贾神京是素来非常信任有加的,一时间也不疑有他。
转头便安排起了撤离事件。
整个村子都要举家搬迁。
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吃穿住行所要用到的重要物品,都要进行战略转移。
虽然说暂时稳住了县衙里的人。
但谁也不知,会不会有朝廷派着大军来围攻的意外。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忙碌了起来。
……
一路狂奔的郭县丞。
也不知跑了多久多远。
即便是两腿发酸发软,整个人气喘吁吁,也不忘了一脸后怕的,向后头那崇山峻岭的白河沟村方向,深深的看了看一眼。
本想着率领一些衙役和乡勇。
对于这些,一辈子连城都没进过的泥腿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甚至升官后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都美美的幻想了一遍。
那些窝在这个穷山恶水的药砂县昔日同僚。
定然会以非常敬仰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而自己再也不用忍受那屋里的黄脸婆,各种奚落!
官小俸禄自然也就低微。
可这穷乡僻壤的,即便自己昧着良心也收刮不了多少油水。
在生活上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
而自己是个依赖自己老丈人才坐上这个县丞的。
虽说不是上门女婿,但在老丈人和舅子夫人眼里。
向来地位不高。
但如果这灭国之功,一旦到手。
自己的地位,转眼间便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向来门缝里看人的老丈人和舅子,素来对自己各种挖苦讥讽的夫人,那还不得各种对自己跪舔嘛?!
可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更要命的是自己竟然还为了活命,鬼使神差地签下那投降书。
这意味着什么?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是足以将自己家族全部拖入地狱的举动。
这是诛灭九族的罪过。
虽然闹不懂傅顶宗究竟出于何意图?
但好歹在送自己离开村口的时候。
那一式两份的投降书,终究被那伪魏国宰相傅顶宗给撕成了粉碎。
这也就意味着。
唯一可以钳制自己的证据和把柄,也都烟消云散了。
心里不禁的闪过了一丝丝庆幸。
那唯一的一点点后怕心理,再也没有了。
真是转眼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再又从地狱爬上了天堂。
整个人为之轻松不少,即便非常狼狈和气力耗尽。
却也使得他心智非常坚定的看向了那县衙方向。
毫不犹豫的停下歇息,坚定地向县衙方向走去。
在一众衙役和乡勇诧异的目光下,郭县丞有些迫不及待的冲入了县衙。
还没在太师椅上坐稳身子,便急不可耐的朝着那小吏吼叫道:
“快快快!快给本官磨墨!本官要上书朝廷!”
来不及惊讶的那小吏,来不及惊讶便开始为他研磨墨汁。
只不过心里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想问。
为何随着县令马斌和郭县丞一起出去的,前后两批衙役乡勇,多达百余人,竟然无人返回。
独独见着了这郭县丞一人,狼狈的跑回县衙。
趁着研磨研磨墨汁的空档,那小弟一眼瞥见。
这个县丞抬笔就写:
近来惊闻本县白河沟村,有乱民贾神京,聚众过千,称帝造反,自立为帝,建国国号为魏。
皇后太子,将军宰相,一应俱全!
闻此等骇人剧变!
臣日夜难眠。
连夜与本县县令马斌,立即召集了本县衙役乡勇百余名。
希望围攻这等称帝造反的逆贼。
然而本县县令马斌,妄图依附逆贼,博取高官厚禄。
竟然丧尽天良,坑害众多本县衙役乡勇。
以致本县众多忠心为国的民勇,几乎全军覆没。
在乱尸堆中,臣唯有诈死才逃过一劫。
连夜逃回县城,祈望皇帝陛下,召集王师,速速发兵,灭此等称帝建国的逆贼。
将那叛国求荣的马斌,明正典刑,以正视听!
——臣在药砂县,泣血以拜!
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那个小吏,不由心惊肉跳。
前两日还在这县衙里,威风凛凛审案的县令马斌。
怎么转眼间就投敌叛国了?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
还没等到晚上。
整个药砂县县丞都开始沸腾起来。
人人走在大街上都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此事。
“听说了吗?白河沟村有个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老农民,挖到一块破石头,就觉得自己有皇帝命在身,居然称帝造反!自立为帝,皇后,太子,将军,宰相册封了一大堆!”
“哈哈哈!这山野草民,莫非是脑子进水了吗!?谁给他的胆!?”
“这算啥呀!?这都发生了好几天了!我还听见了一个更劲爆的新闻!”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咱们县的县令马斌,竟然带着他的一儿一女,也投奔了这个农民,据说被封了个大官!”
“可不是嘛!好好的一个县令都不当了!竟然投奔了那个称帝的农民!你说他在想什么!?那一辈子扛锄头的农民又能给他什么呢?”
“嘿嘿,我可听说了,那个农民封他为王了!”
“谁说的?!我可听人说,咱们的马县令,被那农民封做副皇帝呢!”
……
那县衙后院。
一连几日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县令马斌的夫人,有些焦急的看了看身边的丫鬟,满脸的不悦。
“外头人有些瞎传消息也就罢了!你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跟着瞎编排老爷!想被掌嘴了不成!?”
还不等那丫鬟辩解。
便听得外头一阵杂乱的吵闹声。
抬头一看,却是与自家县令马斌一直不对付的郭县丞。
带着一帮子衙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县衙后院。
一脸冷笑连连的看了看,这有些六神无主还强行装作镇定的马夫人。
居高临下的玩味冷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徐娘半老的马夫人。
往日见着这徐娘半老的马夫人,也算是垂涎她的紧!
今日终于有个放肆的机会了。
二话不说,便将她直接搂进怀里一个劲张嘴乱啃。
气急败坏的愤愤将他推开,马夫人怒不可遏的呵斥道:“姓郭的!你干什么?这是县衙后院,我乃县令马斌的夫人,你竟敢当众这般轻薄于我,难道不怕王法吗!?”
郭县丞一阵冷笑,有些邪魅的在她胸前肆意打量。
“马夫人你想什么呢!?你夫君马县令,已经投敌叛国了,某已经上报朝廷,将你夫君马县令投敌叛国的卑劣行径,如实上报朝廷!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现在老子愿意亲近于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不知道个好歹!”
眼见这样的话由死对头郭县丞说出口。
顿时便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直击马夫人心头。
让她整个人有些瘫软的跌坐在地。
一时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打心眼里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夫君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这才做得一个县令。
放着好端端优渥的生活不过!
却跟着那笑话般称帝的山野农民,又能落得个什么好?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就在她愣神之际,郭县丞色咪咪的毫不犹豫扑了过来。
将她整个人扑翻在地。
开始肆意妄为的乱啃起来。
一双手也极其放肆不安分的四处胡乱摸索。
醒悟过来的马夫人力气毕竟比较小,却终究反抗不得。
便伸出手来拔起头发上的发簪,狠狠朝着那个县丞脖子上刺去。
眼疾手快的将她白皙皙的手腕,紧紧按在地上。
气急败坏的郭县丞,狠狠地给了她左右几个耳光,破口大骂道:
“老子现在肯与你欢好!那是瞧得起你,别不识好歹,到时候朝廷的斩立决下来,就只有等着脑袋搬家,你再也没有体验男人的机会了!老子现在是为你好!”
说完又哼哼的左右抡起手来给了马夫人她几耳光。
眼眶不争气的流下两行清泪,马夫人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惊天巨变。
不由得伤心抽泣起来。
趁着郭县丞不注意,忽然有些眼疾手快的捡起手边遗落的那根玉簪子,狠狠的刺向自己咽喉大动脉之处。
一时间鲜血飞溅的郭县丞一脸都是。
这蠢女人……
何必呢?
怎得如此刚烈!?宁死也不愿受到侮辱。
郭县丞不由得哼哼骂了一句:
晦气!
郭县丞的这一本奏折,很快消息便传到了京城。
一时间……举国沸腾!
惊闻如此惊天大瓜。
年轻的景隆皇帝,立即便召开了群臣百官大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