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向来是严肃的事情。
这些山里头的的一些白云寨山贼门,很快便从长途奔跑拉练,便成了负重拉练。
巨大的体能消耗。
也使得这些青壮年男子,对食物更加需求量大增。
可偏偏整个山寨的食物拿捏在贾鹤春手里。
……
站在山坡不远处的马斌轻轻捋了捋下巴胡须,一脸的赞叹不已。
儿子马奎却有些看不懂门道,疑惑的问着父亲:“孩儿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一整天让他们训练跑步,又能有个什么用!?印象中练兵好像不是这么练的吧?!”
马斌摇了摇头:“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你没看见这位太子爷,通过这两日练兵,严格的约束和军令,甚至都已经开始让这些山贼以及村民们,都开始向他慢慢靠拢!?
这位太子爷说的好听,是在帮白云寨练兵,可实际上,一旦练兵的时间过长,又控制着这些山贼们的身家性命和食物……
久而久之,很容易就把这些山贼们变成他的人,你就接着看吧,如果为父所料没错的话,这位太子爷想必还有更厉害的训练杀招!
要不了多久时间,便能够把这些山贼变成他自己的嫡系部队!
任凭哪位当家,怎么指挥也指挥不动!”
马奎还是有些不大明白,抓了抓后脑勺,虽说自己是官宦子弟,可依旧不如父亲真真切切的在官场混迹多年。
对这些上位者的权术之道了解非常透彻。
毕竟在马奎看来。
这一整天让这些人漫无目的的四处跑步。
一旦落伍掉队了,便会遭到各种惩罚。
在他的认知里如此练兵必然会遭到士卒们的怨恨。
可偏偏却很奇怪。
随着练兵时间的越来越长。
这些昔日曾经的山贼,以及众多白河沟村村民,反而对贾鹤春的命令百般的服从。
已经从刚开始的略有微言怨语,慢慢变成了绝对服从。
再过了几日。
贾鹤春的练兵方法!更让马奎有些看不大懂了。
这一日练的是射箭!
百来号人,齐刷刷的拿着简易猎弓开始学着射箭。
所不同的是,刚开始贾鹤春只让他们训练射箭的姿势。
并且在他们左手捏弓之处,挂上一个几斤重的沙袋。
射箭的姿势一摆就是好半天。
谁要是喊累了,轻易放弃了,便立即会遭到惩罚。
一顿军棍伺候下来,众多山贼和村民们纷纷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么一直摆出准备射箭的姿势。
而不是让他们直接比谁射的准。
看到这里马奎已经非常疑惑。
轻轻用手碰了碰身边,同样来看热闹的贾归年:“汉王殿下!这是个什么奇怪的练兵法子!?我怎么有些看不大懂!?”
“别叫我汉王殿下!”贾归年好生没好气,自己好好的一个颇有才名的风流书生。
会沦落到如今在深山里终日与山林为伍,全拜这个狗屁身份所赐。
一听到别人喊他汉王殿下,就十分的反感和恼火。
撅起嘴唇,贾归年好生没好气的说道:“我也看不懂,老二究竟搞什么名堂!?
反正……我也不懂练兵!
现在我每日都把自己脖子洗得干干净净的。
等到时候官兵一到,我自己就主动的切给他们看!
如今能多活一日,就多活一日,随他们怎么折腾吧!”
说完一脸颓丧的便转身离去,身形之萧索,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小怨妇。
马奎心里头同样的有些忐忑。
母亲惨死。
自己一家剩余的人,窝在这个小山村里头,苟且偷生。
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眼前的贾鹤春是他唯一的希望。
让他不由得开始心生牵挂起来。
上次出云公主带着八百厢军前来围山。
虽然成功的反杀了官军。
但在官兵的乱尸堆里。
却依然没发现大仇人郭县丞的身影。
这让马奎却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
甚至隐隐之中。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贾鹤春能够迅速地训练出一股百战之师来。
最好能够一鼓作气的冲到药砂县。
把那郭县丞给碎尸万段。
如此……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可站在半山坡看这贾鹤春诡异的练兵方法。
马奎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终究有些没底。
就这样?!
就能练出一支合格的军队吗?
他显然有些心里没底……
却见的的几日后。
马奎的吃惊之色更加明显。
却见的在葫芦谷中。
在贾鹤春,一声号令之中。
让众多受训练的山贼和村民,射向前方一块木靶子。
只听得咻咻咻的一阵杂乱响声。
众人的弓箭虽然说没有齐聚靶心。
但非常一致的射向了同一个方向和大概范围。
真正做到了号令如山。
只是在一旁指挥的贾鹤春,有些便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慢慢拔出腰边的长刀。
对着后面督战队大声喝道:“我这些天练兵以来,你们督战队负责执行军法,但凡有不听号令和敷衍了事的,一律军棍伺候!
但从今天开始!
但凡再有不听号令的!一律按照军令,阵前斩首!以正军纪!
谁要再不听号令!休怪我辣手无情!都听明白了吗!?”
统领督战队的镇国大将军陈铁蛋,领着众多督战队的人,齐刷刷的大声挺胸抬头答道:“回殿下的话,都听明白了!”
众多山贼和村民渐渐开始面面相觑,心中有了些许不安的感觉。
“很好!”贾鹤春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完病拿着手中长刀指了指自己右手边,那一头从出云公主那里缴获来的战马。
总共二十几匹战马,贾鹤春很自然的便分到了一匹,作为他的专属座驾。
却见的贾鹤春,毫不怜惜地用手中长刀指了指这战马,向众人大声下令道:“众位听令!朝着我的马儿放箭!不听号令者!斩!!”
众人面面相觑。
在贾鹤春第二声大嗓门厉喝之中。
终究还是放了箭。
一时间!
一起好好的马儿,活生生的被射成了马蜂窝。
一旁看戏的牛芬珊,顿时剑眉扬起,满脸不悦的,走过来朝着贾鹤春骂道:
“姓贾的,你这是做什么?山里本就物资匮乏,你好端端的,为何将马而射死!?”
贾鹤春冷眼相向,一字一句说道:“初入大山之中,你一听闻,我父亲称帝造反!便弃我而去,如今又有何面目?训斥于我!!”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看了看众多手拿弓箭的山贼和村民,高声厉喝:“让你们射马儿,刚刚谁没有放箭?!给我站出来!”
几个有些胆小的山贼,战战兢兢的出列。
怯生生的尝试着辩解说道:“那是太子爷您的马儿,您的专属坐骑,我们不敢放箭伤害!”
贾鹤春嘴角扬起一声冷笑:“大家给我听好了,军令如山,谁也不可例外和违抗!镇国大将军陈铁蛋何在!?
刚刚没有听从军令放箭的!
全部就地斩首!
一个不留!”
陈铁蛋微微惊愕之中,毫不犹豫地率领着督战队,将那些没有放箭的山贼踢倒在地,紧接着便是一刀砍下。
哗啦啦的好几颗人头,就地落地……
看的剩下还在训练之中的山贼和村民,纷纷震愕不已。
贾鹤春嘴角扬起了一丝丝不忍的神色。
却又转瞬即逝。
在这样绝对危险的环境之中。
慈不掌兵。
自己要是有任何的犹豫和妇人之仁。
就休要想在这绝对地狱开局的环境之中活下来。
看了看这一群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的众多山贼和村民。
贾鹤春一脸严肃的眯起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希望诸位记住一句话!
所谓的军令如山,绝非戏言。
我既然下令了,就不容许任何人质疑我的军令。
不管我让你们干的是什么?
不管我让你们杀的是谁?
你们只能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绝对服从!
如若不服从号令,地上这些带血的脑袋!
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人在军中,但有不听号令者,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再要有人胆敢不听号令!格杀勿论!!
都听明白了吗!??”
……
……
这般血腥的管制手段。
这些昔日们野惯了的山贼,也顿时被震了个外焦里嫩。
但看了看地上那些血迹,还未曾干涸的脑袋。
再看看那些手持钢刀,虎视眈眈的督战队。
哪还敢有人说半个不字?!
强忍住心中的惊恐,众多山贼和村民齐声声的大声答道:“回殿下的话!都听明白了!”
啐的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贾鹤春恶狠狠的骂道:“声音为何这般小?!
都没吃饭吗!?
给老子大声点!”
叫苦不迭的众多山贼和村民,纷纷整个人身子一紧,更加大声的卖命吼道:“回殿下的话!都听明白了!!”
手中长刀一指,贾鹤春依旧未曾满足:“再给老子大声点!!”
“回殿下的话!都听明白了!!”这一次的回复喊声,顿时便有了山崩海啸一般的感觉。
看得一旁的马奎,也是心中热血沸腾不已。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诡异的练兵法子。
紧接着更吊诡的一幕便发生了。
只见贾贺春手中长刀,朝在自己身边的牛芬珊一指:
“此人干扰练兵,咆哮军营!
众将士听令,放箭!!”
……
……
微微的一错愕!
牛芬珊整个人吃惊不已的望着贾贺春。
重新回到了这山沟里头之前,便想过贾贺春会对自己有所膈应。
没想到他早已对自己如此的不满和愤恨。
而刚刚自己冲到他面前大声怒斥。
更是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一时间不由后悔不已。
嘴巴空洞的张合着,还正准备像贾贺春解释什么。
却见满天的箭雨!朝着自己无情的攒射而来。
……
众多山贼和村民也是经过轻微的错愕之下,心想这太子殿下是不是脑壳发昏了?
连自己女人也不放过。
可以想着刚刚那些人没有听从军令放箭。
落得那个当场被砍头的下场。
众人便心里恐惧的心纷纷一紧。
稍稍错愕之后,便立即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朝着牛芬珊攒射而去。
一阵箭雨过后。
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甘的牛芬珊,倒在了血泊之中。
到死她也不明白。
不过是一声怒骂。
为何自己曾经深爱过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的容不下她?!
一旁的马奎顿时震惊了个外焦里嫩。
赫然想起了,那一本风靡大吴帝国的《三国演义》,里面曾经提起过的一个人。
历史上的草原雄主蹋顿。
而蹋顿的偶像就是冒顿!
这冒顿可是大有来头。
传说中:
自古以来,蒙古高原就是游牧民族繁衍生息的地方,马背上的民族,总会有英雄出现。
冒顿是匈奴头曼单于的长子,很早就被确定为单于的继承人。
后来头曼有了新的阏氏(皇后、妃子的意思),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这位新的美人枕边风不时吹,令头曼有了废长立幼的想法,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
匈奴西面是月氏国,当时比较强大,就把冒顿作为人质送到月氏,这是一箭双雕的上策,一来向月氏示弱,麻痹对方,伺机发起攻击;二来可以假借月氏之手,杀死冒顿。
冒顿也深知此去凶多吉少,但父命难违,只好前往。
不长时间,头曼单于率兵马攻打月氏,早有准备的冒顿乘月氏慌乱之时,偷了一匹快马,逃了回来。
头曼单于认为冒顿能够从月氏回来,是雄武过人,就交给他一万骑兵,叮嘱他要刻苦训练。
冒顿拥有了兵权后,精心训练这一万手下,并让工匠打造了一种鸣镝(响箭),并对手下说:“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
冒顿带手下出猎,鸣镝射出万箭齐发,鸟兽立毙,稍有迟缓的士卒被处死。
不久,冒顿又把鸣镝故意射向自己一匹心爱的宝马,不少士卒不敢跟着射箭,冒顿立刻把他们处死。
不长时间,冒顿又把鸣镝射向自己一个宠爱的阙氏(老婆),左右的人都惊恐不已,不敢跟着射,冒顿又将这些没有放箭的人杀掉。
接下来,冒顿又带手下出猎,特意出手鸣镝射向其父头曼单于的宝马,左右争先恐后跟着射,射死头曼的座骑。
冒顿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开始对其父头曼单于下手。
机会来了,头曼约冒顿一块狩猎。
冒顿趁头曼追赶猎物,没有防备,取出鸣镝射向头曼,左右亲随万箭齐发,头曼刹那死于非命,被射成刺猬。
冒顿就是采取这种狠手段,夺得了单于的宝座,成了一代雄主。
一想到这马奎便有些非常震惊。
看来这个贾鹤春,俨然和这个冒顿,是一样的雄猜之主。
如此狠辣的练兵手段。
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股绝对服从命令的强兵。
等到练兵完成之际。
那些准备在白云寨里坐享其成的几个当家们。
只怕是要大跌眼镜,拍着大腿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