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爆炸威力巨大,堪比元婴期修士自爆,
天道山上的修士们看到这惨烈的景象,一时间都纷纷陷入了寂静。
苏凡一路走到这一步十分不容易,受过了太多的挫折,但看来就算如此努力地求生,似乎他也只能停留在这个地方了。
这大概就是命数,残酷无比的命数。
洞天界修士曾鸿看着被金色的爆炸波吞噬的苏凡,更是露出惋惜之情,有些遗憾地说道:
“此人恐怕是尸骨难寻了,实在可惜啊。”
几个天界的修士听着这番话,有些疑惑地讨论起来,
“那可是天道至尊啊,真的会这样被轻易炸死吗?”一个亭亭玉立的年轻女修士坐在石榴树上,迟疑地问道。
“可你要想,现在的他还只是个凝气七阶的入门修士啊,面对这样的爆炸,就算是天才又能怎样?”魁梧的壮硕修士摇头道,语气有些怜惜。
“况且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无比,被污染的十分厉害,现在再遭受这样的重创,只能说是必死无疑了。”
“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自己的妹妹,真的难以相信,苏凡未来会成为苏天帝这样的人。”一位风华正茂的俊美修士感慨道。
所有天界的年轻一代修士,此刻都对于苏天帝这人有着极为立体的印象。
在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人的变坏,可能真的不是因为他想要变坏,而是整个世界的不公让他变坏。
苏天帝未来会滥杀无辜,血洗修仙界,何曾不是当年的修仙界作孽导致,
若不是夺道之战和剑修的咄咄逼人,苏凡恐怕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修士罢了,
他可能生老病死,可能成为大能,但无论如何也应该是个善良之人,怎么会成为修仙界史上的第一恶人。
“是修仙界的不为不公所导致的!苏天帝本人没有错!”
突然,有一个天界的年轻修士愤慨的说道,
可当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被震惊了,他们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是多么的叛逆。
要是被叶天骄这种天界的宗门骄子听到,恐怕他们都得遭受宗门最严重的惩罚,
叶天骄曾经可是说过的,支持苏天帝的人就都是苏天帝的走狗,而走狗就通通都得死。
但幸好的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番话。
所有修士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瑶池圣女姚玉汐的身上。
姚玉汐站在水灵仙镜前,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摸着仙镜,仿佛就像触摸着镜中伤痕累累的苏凡。
恐怖的爆炸已经结束,抱着苏小汐的苏凡被炸成了血人,
一眼望过去,趴在山坡中的只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形,
他的后背破开一个大洞,碎石镶嵌在其中,血液涓涓地涌出,隐约可以看到其中的血色的白骨,
但因为高温的灼烧,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被灼烧成血痂,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整个人的外皮变成了黑色与红色,
爆炸所掀起的尖锐碎石块覆盖在他所有的伤口之上,有些甚至直接镶嵌其中。
为了保护苏小汐,他完完整整地承受了所有的爆发波,身体的骨骼和脏器几近全部粉碎。
这样的创伤,称之为致命伤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被炸的面目全非、血肉淋漓的苏凡却并没有死去,他还在动弹。
他口中低沉地喃喃着什么,是听不清楚的声音,但却让他不断重复,是很深的执念在支撑着他说话,
也是这个执念,让他死死地撑着即将要死去的身体,坚守最后的一口气。
他抱着苏小汐,低着血淋淋的头颅,用手扒拉着地面,朝着葬仙山脉的深处爬去。
他所经过的地方,就留下一条长长的血道,上面存留着余温。
他在和死神作对,他是肉体上已经死去的人,可他的灵魂却硬撑着这么一副千疮百孔的躯体,一点点向前。
只为了做什么,他就只记得他必须向前走,一直一直地向前走,
姚玉汐看着苏凡一点点的抱着小时候的她这样前进,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是堂堂的九大至尊,人间界的第一圣女,瑶池千古之来的第一人,三界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此刻,她只不过是长大后的苏小汐,
她只不过是苏凡的妹妹,
她看着她已经遗忘上千年的哥哥,为了她而竭力地耗尽自己最后的力量,
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悲伤逆流成河,一切关于他的记忆都变得理智破碎,一丝一缕的哀伤萦绕于回忆,永垂不朽。
心感到剧痛,太痛了,仿佛千刀万剐,心头肉被一刀一刀的剜下,血滴滴答答地不停流下。
蚀骨的剧痛蔓延全身,无法抵抗,令她承受着如同摧心剖肝般的痛苦,
她捂着脸,泪水浸湿了她的妆容,也浸湿了她的手,
风吹过她的脸时,仿佛都被悲伤感染,呼呼的风声也变得凄清悲戚。
一股股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先前压抑下来的心魔此刻卷土重来,并且以更加可怕的力量冲击着她的道心。
姚玉汐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脏破了一个大洞,
她张开嘴巴,泪水涌出,冷风像是水银一样倒灌进温热的胸腔李,一瞬间攫紧心脏。
心魔勾引起她对于苏凡的一切愧疚,进而转化为强大的灵气力量冲击着她的身体。
姚玉汐摇摇欲坠,痛心入骨,悲伤令她不能自己。
心魔的反复冲击更是让她嘴角不停地流血,内伤的严重程度也在节节攀升。
“姚玉汐,你这个笨蛋,快点给我吃下这颗丹药!”
花微看到姚玉汐的症状,感到十分的不对劲,这次的心魔冲击比上次的严重两倍不止。
再这样下去的话,姚玉汐就要活活被心魔冲击而死。
她抓着姚玉汐娇小的肩头,另一只手猛地撬开她的红唇,想要把十阶丹药“道心归一丸”硬塞进她的嘴巴里。
姚玉汐极度悲伤,不愿意听话张嘴。
可花微却没有客气,直接单手捏住她的脸蛋,然后猛地把丹药塞进嘴里,强迫她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