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时间,眨眼即过。
朝阳初升,秦宁带着除许长安外一众亲传,御剑而行,前往长阳峰。
一众剑光之中,许长安骑着黑犬,尤为引人注意,引得来往的御剑飞行的同门频频侧目。
秦宁面色更沉了几分,加快速度,来到长阳峰试剑台。
刚刚落下,又听数道剑啸声响,一片赤红色剑光落在试剑台上,显现一群人来,其中一个外表三十来岁,一脸正气的中年人看着秦宁一行,一脸亲切地走来道:“秦师兄,此番可是准备好了,将千月界的名额予我。”
“比试还未开始,胜负未定,现在还言之过早。”秦宁冷冷道。
“师兄何必逞强,许师侄的情况的,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中年人即赤竹峰峰主齐城山爽朗一笑,又看着身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道,“泽儿,过来谢谢你秦师伯和许师兄,胸襟宽阔,将千月界的名额都让给了你。”
“是。多谢秦师伯和许师兄慷慨。”青年走出,朝秦宁和许长安行礼。
言语之下,似乎已经将千月界的名额拿在手中,看得隐秀峰一众大是不耐,心中窝火。
“那要不磕一个?”
一个略显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
齐城山和青年赵泽脸上笑意都在瞬间凝固。
“师侄说笑了。”齐城山面色不悦道,赤竹峰亲传给隐秀峰亲传磕头,这传出去,赤竹峰的颜面才是扫地。
“不是要感谢吗?磕一个啊。不然怎么显得真诚呢?剑修心中唯剑,怎么可以心口不一呢?”许长安表情一脸无辜。
“是啊,齐城山,要不你给我磕一个,那就不比了,这名额我送你了。”秦宁也笑道。
“秦师兄是觉得要输了吧,所以才在这里找借口。”齐城山面色阴沉道,让他给秦宁磕头,怎么可能?
他促成今日比斗,是为了将隐秀峰踩在脚下,而不是让隐秀峰踩在头上。
“两位师侄还没有比斗,怎么两位师兄就先斗上了?首座师兄让我请两位师兄快点过去,看看两峰弟子的出色。”
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矮道人大笑走来。
许长安扫了眼矮道人,有关对方身份的信息浮上心头。
元三,一个很随意的名字,但身份却不一般,长阳峰三长老,负责长阳峰对外一应交涉,长袖善舞,和剑宗大部分的峰主长老都有不错的关系。
看到元三出现,秦宁和齐城山也不再斗,同元三见礼,然后跟着元三一同去见长阳首座元泽真君。
“小心些,安全第一。”
秦宁与齐城山见元泽道君,苏玉清则一脸关切地叮嘱许长安道。
“师娘放心,我惯会自保。”许长安道。
“记得,安全第一。”苏玉清仍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是。”许长安面上信誓旦旦地点头,真的不会比这更安全了。
半步筑基,这才第二个境界,搞什么半步嘛。
另一边,赵泽师尊,赤竹峰三长老刑道同样叮嘱弟子,只是和苏玉清的注意安全不同,他的叮嘱是:“只要不死,随意施为。”
“是。”赵泽答应下来,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磕一个?
一个被宗门从小栽培的,十七岁还只是炼气九层,若是自己有这般资源,早到筑基四层以上。
这样空有资源却任意挥霍的废物还想让他磕一个。
刑道微微点头,面色有些发白,七日前,他刚刚突破化神有些志得意满,结果被秦宁劈了一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看着许长安的眼神当中露出一丝戾气,秦宁我动不得,还动不得你?
此时,秦宁与齐城山也转身回来,带着许长安和赵泽拜见元泽真君。
“这两位就是许师侄和赵师侄吧。”
长阳峰首座元泽真君从外表来看是个极为儒雅温和的人,目光温润似水,全然不像是个剑修,平静地看着许长安和赵泽。
“拜见元泽师伯。”许长安和赵泽同时行礼。
“不用忐忑,随意些,同门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下杀手,记得你们虽非一峰弟子,却是一脉,同气连枝。”元泽真君道。
“遵师伯教诲。”许长安和赵泽又齐声道,道理这般,实际又是另一般。
元泽真君微微点头,旋即不再多说,一个炼气期,一个半筑基期,若是平时,都不会有什么和他说话的机会,只是眼下两人许是代表一个开端,故而亲自现身镇场。
许长安与赵泽一同上场。
许长安抽出腰间的紫微软剑,剑气催吐,运柔为刚,但一人一剑,并无杀伐之气,乍看之下,帅气多于实用。
赵泽也同样拔剑,手中火光一闪,一柄赤红色灵剑飞出,一剑斩下,剑风炽热。
九品剑法,燎原剑法,大成时,一剑斩落,剑风燎原。
此刻,赵泽自然是不到这一地步,但这炽热剑风也非同一般。
台下秦韵柳叶眉紧皱,下意识握紧腰间剑柄,直想上去,一剑砍翻赵泽。
而许长安面对这一剑,选择躲,脚步一错,如云烟缥缈,不带丝毫烟火气息地便躲了开去。
一剑落空,略微有些出乎赵泽预料,旋即又斩出一剑,剑势刚烈霸道,如熊熊烈火,焚烧一切,大开大合,整个试剑台上,气温升高,大地灼热。
而许长安似全无还手之力,一味躲闪,不曾接招。
“秦师兄,看来这场比赛胜负已定啊。”齐城山面带得意地看向秦宁道。
“胜负未分,啰嗦什么?刚不可久,别到时候法力先耗尽了。”秦宁不甘示弱道。
“秦师兄再说什么玩笑话,莫忘了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久守必败。燎原剑法,势若燎原,若是不能先在开头挫败其势,待剑法挥动大成,成燎原之势,便是寻常筑基一二品也挡不下。许师侄这般一味躲避,如何是对手?”齐城山笑道。
秦宁面色阴沉,不发一言,虽想反驳,但作为一峰之主,化神修士却无法说出违心之语,心下也是认同齐城山的话,
燎原势成,便难败了。
一味躲闪不是正途,剑宗之道,一往无前。
隐秀峰苏玉清,赤竹峰刑道,甚至齐林、秦韵都是一般无二的想法,只是心思各有不同。
赵泽大开大合,不消片刻,便出了百招,剑势霸道,真如燎原之火,霸道一剑斩落,许长安再躲,只是这一次显得略微有些狼狈,衣角燃起火星,烧了少许。
“许长安,我看你如何再躲。”赵泽见状大喜,眼神越发狂热。
“你且先砍得中我再说,就砍了片衣角,就得意成这样,师弟你还要多磨练磨练呢。”许长安摇头道。
“放屁,你个只知躲避的,有何资格教训于我?我这便让你知晓我赤竹峰剑法玄妙!”
赵泽一声长喝,周身气息炽热磅礴,纵身跃起,一剑斩落,幻化出千百道剑影,隐约可见漫天火海,一往无前。
隐秀峰一众齐齐皱眉担忧。
而这次许长安没有再躲,一步踏出,如烟云飘渺,直到赵泽面前,一剑刺出,长剑抖动,带着玄妙之韵,交错而过,一剑穿过赵泽右胸,重重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