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眼里看了那么多，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彻底睡意全无。盖着薄薄的毛毯甚至冷得微微发抖。

邹峰也没有睡，看我来回折腾，拉着我一起下楼又泡了个澡。泡着泡着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昨天酒没少喝，东西没吃多少。此时着实饿的发慌。

我和峰哥换了衣服交了手牌，他说带我去吃县城一家有名的羊汤。

外面雪已经停了，街覆盖的雪还很新鲜。我们徜徉在雪里，留下一串肮脏的脚印。

此时，天已经微微发白。我们朝着卖羊汤的那地方一路走着，却远远看到一串闪烁的红蓝灯光。

“出事了！”峰哥说，“过去看看！”

我们小跑着，近了一些才看到有几辆警车停在路边，几个警察正在拉警戒线。我们再往前，被一个警官拦下来。邹峰问：“大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别在这，别往里面看了！”那个警察说着把我们拦在警戒线以外。

街陆陆续续多了些人，都在远远往里面瞧着。我看到地有一串血迹，一直延伸到几十米外的小店门口，在白色的雪格外清晰。远远地，我能看到雪地卧倒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个死人！

“死的是羊汤老板！”峰哥说，“我认识他身的围裙！”

“哎呦，老头儿这是得罪谁了！大过年的死街了？”看热闹的有人说。

这时，那个警官又过来好像要找人询问情况，邹峰赶紧拉着我穿过大街离开了。

我们找了个包子铺，要了一碗鸡蛋汤和四笼包子。这让我一下想起了我家的那个小吃店。峰哥唏嘘的叹道：“次回来还在他家吃了一大碗羊汤，他家的羊汤味道不错，以后喝不到喽！”

这件事情之所以有着清晰的记忆，是因为后来有一次在《今日说法》节目中，看到了这个案子真实原委。羊汤店的那个老头儿并不是我们猜测那样，死于他杀。真相匪夷所思，老头儿自己把自己抠死了。在这也不做叙述了，有机会您也可以去找找这期节目回顾一下。但是由于那个清晨看到的死人，让我对人的生命有了不同的认识和理解！

峰哥说，喝了酒没日狗，问我要不要去日。我说要日你日，我得留着清白！

我发现在一众同学里面，我对邹峰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信赖和崇拜。他说过很多社会的事情，以及酒桌与风月场所的见闻。这些在我们这个年纪里是不可想象的。渐渐地，我才知道，他哥正哥十五六岁就出来混了，他跟着正哥耳濡目染，比我们这些温室成长的花朵早早成熟。

整整一天，峰哥带着我在县城里转着玩。中午时候他带我到那家他说的酒吧。正哥已经在这里了，坐在吧台喝着茶。

酒吧里冷冷清清，好像没有暖气也没开空调，整个酒吧的温度不比外面温暖。我看见除了正哥和一个服务员，还有一个男人坐在中间的舞池里，抱着吉他打着拍子清唱着周天王的“星晴”！

此时，酒吧里很明亮，和我在电视看到的夜场不同。我们坐在吧台高凳，抽着烟喝着茶，没头没脑地聊着天。正哥说，这里晚还算热闹。县城比不了市区，年轻人都没什么钱，来这里玩的到是中年人最多......

终于踏了返程的中巴车，我和峰哥挨着坐在一起。整整一路，我靠着车窗玻璃睡的昏天黑地。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七点半了。我们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啤酒，看看时间不早，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职工宿舍楼小区的门口，我们都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身影。

我们远远看着胡金升穿着一身军大衣，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跺着脚一副焦急心慌的样子，不知道他在那等什么人。

忽然，小区里出来两辆自行车。两个男人到了路灯前下了车，左右围住了胡金升。我听不清老胡大声在说什么，还冲着两人一副求情讨好的样子。那两人像是没想要放过老胡，一人一只胳膊，拉着老胡就要走。老胡扭动身子，极力挣脱，还被一个人抽了一耳光！

“什么情况？”我一惊，扭头望向峰哥。

“老胡出事了！”峰哥说：“快点，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跑过去，老胡还在奋力挣脱两个男人的束缚，嘴里大叫着解释着什么。忽然看到我们飞奔过来，他一下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