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嫣说他要去挑衅刘荣,刘彻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他拉着好朋友的衣袖,怯怯说道:“阿嫣,这样真的好吗?我怕——”
“阿彻,别害怕,一切有我!”韩嫣为数不多的雄性荷尔蒙正迅猛的燃烧着。
这一刻,他是1!
闻言,刘彻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刘彻同意了,韩嫣立刻转头对身后吩咐道:“快去请郎署长田蚡,就说彻殿下有事找他商议,速去速回。”
“诺。”身后的宫人答应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刘彻紧紧的拉着韩嫣的手,眼神中满是惶恐。
他本不想去招惹刘荣,但韩嫣执意如此,他只好随波逐流,到处飘零,听从韩嫣的建议了。
韩嫣见刘彻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刘彻的手背,示意刘彻不要怕。
他的眼神越发的坚毅,眼中满是即将复仇的快感。
惹刘彻就是惹他韩嫣,他哪怕拼出性命不要,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这就是爱!
。。。。。。
不多时,田蚡匆匆而来。
田蚡和王娡是同母异父的姐弟。
他们的母亲名唤臧儿,是燕王臧荼的孙女。
燕王臧荼因为谋反被杀,臧儿侥幸存活了下来。
她先嫁给了一个名叫王仲的男人,生下了儿子王信和女儿王娡、王儿姁;后来有嫁给了另一个叫做金王孙的男人,生下了儿子田蚡、田胜。
王娡、王儿姁入宫之后,王家自然飞黄腾达,就连田家也因此沾光,鸡犬升天。
这个田蚡,就是因为两个同母姐姐入宫为妃的缘故,混进了宫里当了郎官。
目前,他已经是一个小小的郎署长了。
在郎官系统中,郎署长虽然是个基层官员,不如郎中令、中郎将这些官职气派,但也有着不小的权力,手下能管几十个人了。
田蚡一进刘彻所居住的癸殿,就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好压抑啊。
进到内室,他就看见刘彻和韩嫣并排坐在一起,刘彻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立刻关切的上前,询问道:“彻儿,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打架了?还是击剑了?”
闻言,韩嫣摇了摇头,道:“舅舅你误会了,我怎么敢和彻殿下打架呢!”
“那,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刘彻小脸可怜兮兮的,一言不发,田蚡焦急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彻殿下被人欺负了,欺负彻殿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边的那个恶霸皇子。”
韩嫣用手指了指甲殿的方向,随后就将这些日子以来,刘荣欺负刘彻的种种事情,全都添油加醋地和田蚡说了。
刘荣这事儿本就干的不地道,韩嫣再一渲染,刘荣简直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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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蚡听了韩嫣的诉说,不由得火冒三丈,又怒又气。
所怒者,刘荣真的欺人太甚了,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弟弟呢!
所气者,刘彻真的太怂了,为什么不能还手狠狠的揍他呢!
他之前已经知道刘荣和刘彻在宴会之上打架的事情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续集。
这个刘荣当真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真当我王家无人了吗!(喂,你姓王吗?)
田蚡一拍手桌子,“岂有此理,我这就去告诉姐姐,请她主持公道。”
说完,就要离去。
“舅舅且慢。”韩嫣一把拦住了田蚡,正色说道,“没用的,哪怕禀告给皇后、皇上、皇太后,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斥责刘荣几句罢了。这有什么用呢?您说是吧?”
听韩嫣好像话里有话,田蚡挑眉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嫣面露奸诈,道:“我的意思,不,我和彻殿下的意思,是想请舅舅帮忙,好好整治一下甲殿的那些奴仆。咱们杀鸡儆猴,打狗给主人看。只有这样,才能为彻殿下,出这一口恶气!”
“这个嘛——”田蚡有些犹豫,以他的身份和职权,想要整治那些下人,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这毕竟是两个小孩子的矛盾,他一个大人介入进来,真的好吗?
再者,刘荣和刘彻都是汉景帝的儿子。他田蚡终究是个外人,贸然插手汉景帝的家事,这合适吗?
汉景帝这人小心眼,少林寺,啊不,皇宫几乎无人不知。
要是让汉景帝知道了田蚡私下搞小动作,扰乱宫廷,恐怕——
。。。。。。
正当田蚡犹豫的时候,刘彻在韩嫣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下,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蹑步上前,拉了拉田蚡的衣袖,道:“舅舅,你就帮帮我吧。”
田蚡的脸上有些无奈,苦笑道:“彻儿,不是舅舅不帮你,只是舅舅有些为难啊。”
见田蚡执意不肯帮忙,韩嫣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情深意切的说道:“舅舅,皇宫里谁不知道,彻殿下最信赖的就是您啦。现在,殿下有了苦难,您却总是推脱,不肯帮忙,难道让彻殿下去找王信舅舅和田胜舅舅吗?”
韩嫣一提到王信和田胜,田蚡的心里顿时一激灵。
是的,他们三个都是刘彻的舅舅,但是地位还是有着差别的。
王信和王娡、王儿姁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关系自然比他要亲近一些。
这没得说。
还有田胜,和他一样,和王娡、王儿姁是同母异父的关系,在血缘关系上看是差不多的。
但是,田胜的年纪比他大,这就是田胜最大的优势。
以后但凡宫中对他们这些外戚有什么赏赐、封爵,也是由田胜一脉继承的,和他田蚡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唯一所能仰仗的,不就是两位姐姐的信任和青睐吗?
他现在的这份工作,不就是姐姐们帮他争取来的吗?
思虑再三,他这才下定决心,干了,哪怕因此受到责罚也是值得的。
他是为了外甥刘彻才奋不顾身出头的,姐姐王娡知道了,一定十分感动。
他在王娡心目中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层楼。
他这种外戚家的小辈,手里的牌太少,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宫里的这层关系。
想到这里,田蚡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