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施展轻功,在官道狂奔了两刻钟,便返回了安平县城。
夜已深,县城内外一片静悄悄的。
季扬悄然回到老宅,没有惊动一个人。
看了一眼挂在床头的《狂意贴》,他放弃了深夜研究的念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头便睡。
隔天一早,季扬吃完早饭以后,坐在房内的书桌前,细心观摩《狂意贴》。
看了许久,这《狂意贴》除了艺术成就惊人,季扬并没有发现什么墓冢的线索。
“奇怪了,难道要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水浸?火烧?还是割开纸张的内层?”
季扬摸了一下卷轴的材质,感觉经不起折腾,便放弃了这些破坏性的试验方法。
“吾六岁习剑,十二岁略有所得,二十岁剑法初成......三十岁剑技大成,败尽天下英雄,遂得‘剑狂’之名......武道之尽头在何方......仙人何处......余生无多,实不甘也。”
季扬读完这百多字的《狂意贴》,能够感受到书写者未能达到武道颠峰,而寿数将近时心中的不甘。
“剑狂啊剑狂,你留这《狂意贴》到底是何用意?”
季扬总觉得剑狂王离留下这张字贴,必有其用意。
但他一时想不出王离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
季扬根据字贴里面的下笔路线,以指代剑比划起来。
这个做法让他心中一动。
他按照《狂意贴》里面每个字的顺序,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然后根据自己比划的路线,凭记忆在脑中冥想起来。
“咦,这是一副地图?”
过了许久,季扬睁开眼睛,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剑狂王离,竟把一副完整的地图,内嵌到了这副字贴里面。
果然是一个剑疯子。
季扬有些哭笑不得,心中腹诽不已。
如果不是十二分的凑巧,这特么的谁能够破解?
“罢了,既已破解,那便把它画出来吧。”
房间里面有现成的笔墨,季扬磨好一些墨,拿起一根毛笔便在桌的宣纸画了起来。
............
另一边,何坤最终还是带着人回到了安平县。
这一趟出门,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加自己和随从都受了伤,还抓到了几个盗贼。
这些事情都需要回安平县处理。
正午时分,何坤从睡梦中醒来以后,舒服地在床伸了个懒腰。
“舒坦,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想起昨日的凶险,他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恩公,他现在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
可惜,当时他心情激荡,慌乱中竟然忘了问清楚恩公的姓名。
实为生平一大憾事!
“唉,罢了罢了。若是有缘,自有再次相见之日。”
不过,何坤心下也有些奇怪,这恩公的身形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何坤发现问题不大,看来昨天被夜行衣男子所伤的那一指,虽然真气大泄,损失了一些精元,不过整体并无大碍。
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何坤吃了早饭,然后便坐马车前往安平县衙的大牢。
县衙讼堂对面数十米远的地方,便是县衙的大牢了。
这天一早,县衙里的捕快还有县尉周阳齐聚大牢,准备审问几名江洋大盗。
何坤带着两名随从,也就是昨日跟在他身边的两名劲装男子,来到县衙的时候,县尉周阳亲自前来迎接。
“何家主,你可是把我们安平县衙的差役们给害苦了,我们可是不眠不休,丝毫不敢懈怠啊。”
“辛苦周大人,还有各位差役大哥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看我刚出门就遇到这些劫匪,要不是运气好,早就......唉!”
何坤摇头苦笑。
“哈哈,何家主,我也就发发牢骚罢了,这本就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啊。”
“话虽如此,但这事终究是我劳烦了大家,这样吧,我已在望香楼定了些酒菜,等会儿,小二哥就会把饭菜送来,就当犒劳一下大人还有各位差爷兄弟!”
“何家主客气了!”
寒喧一番后,两人一同来到县衙大牢里面。
燕北十三盗硕果仅存的五人,此刻早就被点了几处重要的穴位,还被下了药,个个脸如死灰,目光呆滞。
哪还有昔日江湖盗匪的嚣张气焰。
昨天晚,何坤实际有过杀人灭口的想法,因为他害怕祖传玉佩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会给何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不过,他经过一番思虑,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江湖败类交给衙门处理。
反正,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何况,他与安平县衙的关系很不错,大不了到时候多留意一下便是了。
胸口的玉佩微微发热,让何坤想起那天夜行衣男子所说的话,他的心中难免有些痒痒的。
仙缘,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那也得奋力去搏一搏啊。
“咦,今天县学无课吗?”
不经意间,何坤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县学,没有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便问了一句。
“嗯,今天县学休沐!”周阳随口应道。
“周县尉,您可曾听说过贵县的一位奇人,名叫季扬。”
不知为何,何坤突然想起安平县县丞曾提过的那件奇事,莫名的心中意动起来。
“当然听过。”周阳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季秀才我知道,你与他有旧?”
“不不,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听说他一声喝退黄狗,救下一只灵狐,觉得甚是玄奇,有机会当前往拜访一下这位奇人。”
“哈哈,这位季秀才的确是一位奇人,只是想见他的可是不少,但真正敢去拜访他的,只有县学的宁夫子一人尔。”
“哦?难道这位季秀才脾气很古怪?”
“那倒不是,这位季秀才待人非常和气,只是......”
周阳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小声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现在的人大多已经不知晓了。“
“但我恰好无意中听说过,这季家祖宅,在百余年前出过一件可怕的诡事,当时......”
周阳的声音越来越低,何坤却听得心里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样的凶宅,他,他还敢住?”
何坤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说来也奇怪,这季秀才在里面一直住得好好的,并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妥,常去他那里的宁夫子也好好的。”
说到这里,周阳心中一动,他也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
何坤点头,心中的一个念头更加强烈了。
“周大人,那季家祖宅位居何处?”
“在伏虎山下两里处的牛家村里,何家主真想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