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鸢剑经是冰属性剑诀!
怎么可能变幻成冰?
台上的孙长老猛然站了起来,盯着这如冰的剑意,心中满是震惊。
“这,还是红鸢剑经?”
红鸢剑经总共七招,全都是典型的火属性招式,走的也都是灼热剑意的路子。
但现在,孙牟却眼睁睁的看到了自己领悟最深的红鸢剑经的剑意,御火化冰。
这,这怎么可能。
林凡使用的剑意,虽然精妙圆融,但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其属性,又不是什么剑仙剑修。
其实,林凡之所以能施展御火如冰,全靠之前领悟的几条大道,他剑道天赋本来就不差,不然也不会领悟剑意化形。
还被暴力剑意劈了上百次,对红鸢剑意的理解,应该算是广场中除了孙牟外最深的。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体内的造化之水,恰巧又是冰寒属性,品阶极高,还有不为人知的异变。
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最后通过与陈意的剑意比拼,对红鸢剑意的领悟,也是再上了一层楼。
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恐怖的增长,最后居然让林凡领悟了冰火交织的剑法。
此剑法可顺流施展,亦可逆流而为,逆运法门,可让寒风倒卷,燃烧的火焰缩回。
虽然只是入门,还没有那般夸张的效果,没有冰与火的法则,但也有了极大的神异。
红鸢剑经第二式逐风,就这般助长了火势,虽然是冰之火。
因此,才诞生出了林凡独创的红鸢剑经第八式——冰焰。
他施展出冰焰后,整个火剑都在熊熊燃烧,上面浮起一层诡异而透明的冰形火焰。
所有弟子们,无论修为高低,没有人还能保持镇定,不禁脸色大变。
剑意。
是红鸢剑意,但又不是孙长老展示的红鸢剑意。
在他们眼中,林凡身前的火剑就像一团诡异而透明的冰形火焰。
威势。
不是那种冰寒凌冽,而是暴烈狂躁的威势,以林凡为中心,轰然扩散。
陈意终于露出骇然之色,再也顾不得其他,全身真气疯狂运转。
他身前的火剑骤然化为一只不太完整的巨形红鸢,朝着林凡扑去。
林凡身前的火剑,原本如泰山压顶般,忽地陡然一轻,诡异的冰形火焰,离剑而出,幻化作一只幽幽燃烧的巨形红鸢,准确击中陈意那只不太完整的红鸢。
“轰!”
众人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耳中轰鸣,什么都听不到。
靠得近的弟子只觉得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退了七八步,方止住身形。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眼睛才恢复如常,待看清场内,所有人地彻底傻眼了。
广场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内,林凡负手而立,衣袖完整。
而在深坑的边缘,陈意嘴角溢血,头发凌乱,身上衣服也残存不堪,双目死死盯着林凡。
忽然,陈意又喷出一口鲜血,再维持不住先前的风度,身子晃了几晃。
林凡淡淡一笑,对着陈意拱手道:“师兄,承让了。”
陈意却是站在那里不言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双手却在不停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昏倒过去似的。
台上观战的孙长老回过神来,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他身旁道童站出来道:“祖师命这位师兄,上来一叙。”
林凡从容自若地走上石台,对着孙长老施了一礼,只是行的却并不是后辈之礼,而是平辈礼。
孙长老原本十分激动的脸,见林凡只施平辈之礼,顿时神色不悦,以为他是什么世家纨绔,便冷声问道:“我来问你,你以前可曾学过这门红鸢剑经?”
林凡摇头:“未曾。”
孙长老抬手指了一指他,冷喝道:“哼!休要骗我!我观你运剑成熟,转折如意,对红鸢剑经更是走出了一条独特的道路,不是多年修行,怎能有如此成就?”
话到这里,眼睛微微眯起:“老实说来,究竟是谁教你的?”
在对方凌厉目光的逼视下,林凡神色不变,心说你个打假赛的好意思说我?
但念在对方传授自己剑法的份上,没有当面拆穿他,只是不痛不痒的答道:“我与朋友受贵派长老所邀,前来学习剑法,参悟剑道,并没有任何偷师的经历!”
“嗯?受我派长老所请?意思是,你不是我无极剑阁之人?”
孙长老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他长年闭关,还是近几日受李长老所托,这才出来传授剑法。
他连陈意也是今日才见到,自然不会知道林凡的事情,而且也无人会在他们面前提起这等微未小事。
他又追问道:“你说受我阁长老所邀,可有凭证?而你姓甚名谁?”
林凡神色一肃,站直身体回答道:“我叫林凡,有幸受李慕白前辈所邀,这是禁制令牌。”
说着,便拿出李慕白交给他的那枚令牌。
孙长老感知了一下令牌,不由满脸愕然:“你竟是李慕白老祖邀请的贵客?”
难怪此人刚才看似无礼,原来竟有这样的背景,这倒是并无不妥之处。
想了想,他又侧头看了眼陈意,觉得为难起来。
本来他自己答应过李长老,要将周天星斗剑授予陈意,哪知道林凡横插一手,偏偏还在红鸢剑经上技高好几筹,自己都不一定能独创一招。
更何况当着上千弟子之面,他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平白丢了面皮。
所以将林凡唤上来,本想用言语施加压力,让他主动退出,不过得知他是剑仙老祖邀请的贵客后,却打消了这个主意。
李慕白在派内身份特殊,辈分又高,平时除了阁主之外,谁的面子也不卖,而且偏偏还是大秦有名的剑仙。
自己的话对别的弟子或许还有点震慑力,对付林凡却全然无用,因为自己管不到他的头上,也犯不着得罪他。
正在孙牟左右为难之时,却觉得感到天边一点轻轻震动,脸色不禁微微一喜,往天空看去,笑道:“哈哈,可是李师兄来了?”
不多时,只见空中先是一点红芒,再是一团红彤彤的火焰从天而降,随后火光炸起,随及一隐,现出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方脸修士来。
这人走过来时气势骇人,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到惊心动魄的压迫感。
林凡眉头一蹙,心说这李长老不简单啊。
这李长老还未到得近前,便豪爽大笑:“原来是剑仙老祖的贵客,果真是少年英杰,既然如此,我这做长老的也不能小气。”
随着话音落下,魁梧道人大步流星地走向林凡,还未靠近,便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修士来到石台前站定,身高竟比林凡还高出大半个头,铜铃大的眼睛定定地盯着他道:“林凡小友,刚才在云端见你运使的这一招御火如冰,着实惊艳到了我;
我对红鸢剑经也算熟悉,你这招绝对是源自红鸢剑经,又超脱于红鸢剑经的,可是你的独创?”
不等林凡开口回答,他又接着道:“你与这门剑术有缘,我愿意将红鸢剑经剩下的五式剑招都传给你,但你可否将这招自创的剑招告知我等,周天星斗剑也自是会一并传与你,你看如何?”
要是加上林凡这招冰焰剑式,红鸢剑经应该能一跃成为地阶上品的剑诀。
李长老用五式剑招交换,可谓双赢的局面,也是看到林凡接触红鸢剑经时日极短,却有这般天赋,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心中惊疑,就起了交好之心。
况且,对方是剑仙老祖请来修行剑道之人,周天星斗剑给他也无不可,反正自己善于炼器,大不了再给陈意炼制一把就行。
林凡是闻琴音而知雅意,心中一笑,这李长老想交好于他,是以想出这么个理由来,他自无不可,对冰焰剑式的梳理,会加深他对红鸢剑经回火返冰的理解,还能获得这两人的善意,他当然乐意。
他当即毫不犹豫的应下:“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长老扶正,我便献丑了。”
两名长老见他答应得如此之快,对视了一眼,李长老眯眼一笑,挥手道:“如此甚好,就让我师兄弟二人见识见识吧!”
说完,又对着台下说道:“今日传道已毕,众弟子回去吧。”
场上弟子,除了罗志平以外,都行礼而去。
叶青鸾亮晶晶的眼睛在林凡身上停留了片刻,待其侧目对望时,脸上升起一片羞红,羞涩地点了点头,便也驾云离开。
李博扫了眼罗志平,知道他是林凡说的朋友,便没有多问。
等弟子都走后,他一挥手,台上起了一片玄光,笼罩着三人,从外间看不了其内发生了什么。
林凡也不多说,直接开始一边讲解,一边演练,再次重现红鸢冰焰。
当这招化火为冰,又全是冰寒属性的一招剑式施展出来,李博与孙牟满是赞叹,连连点头,心中的那一丝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李博啧啧称赞道:“林凡小友不愧是剑仙老祖看中之人,这剑道天赋着实让我师兄弟二人惊讶啊,少年英杰,少年英杰啊!”
孙牟也是如此:“林凡小友的剑道天赋,乃我生平仅见。”
林凡反而被夸得不好意思:“呵呵,只能说明我与红鸢剑经有缘。”
李博点了点头,手一挥,一道白色光华飞向林凡:“既然如此,拿去吧。”
伸手一接,林凡觉得一凉沁沁的物事落入手心。
摊开手掌一看,发现是一柄星蓝色迷你小剑。
星蓝色小剑周围灵气弥散,有星屑环绕,细细感受,内中生机勃勃,似乎还有呼吸开合之音。
却是一柄品质绝佳的上品法宝,林凡心中欢喜,将之收入袖中,准备回去炼化。
李长老手再从袖中取出一根玉简,亦是抛给了林凡,道:“此乃‘红鸢剑经’的全部剑式,观后便毁去吧,可别外传,告辞!”
说完,袍袖一展,遮挡的玄光就散去了。
林凡点了点头,微笑着一拱手:“林凡省的,两位长老,告辞了。”
话音一落,他脚下一踏,却是生出一团云雾将他和罗志平托起,飘空而去。
李长老双目一睁,眉头微皱,讶然道:“这飞举之术怎么观之不凡?当真是剑仙老祖请来的?”
孙长老也是疑惑,他们作为化神修士,林凡行的是不是普通的云霞飞举,还是看得出来的,虽然不认识腾云驾雾,但也发现了异样,道:“他的令牌是真的,但怎么从未听阁中长老提及此事?”
李长老摇摇头:“不清楚,不清楚,这林凡今日所为,却是让我等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剑道奇才,罢了,且不去想了,免得坏了剑仙老祖的什么大事,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行!”
孙长老叹道:“唉,如今门中十大弟子,只有四名是我师徒一脉,我等却还在这里互相提防,不能抱作一团,又如何对抗世家?
天地大劫很快就要降临,如不能再培养出几名得力弟子,进阶化神,以后就算宗门幸存,世家巨姓,可就更难对付了啊。”
李长老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道:“听闻赵子涵前几日成就化神了,有她坐镇门中,定能将世家一众弟子的气焰压下去几分,特别是那王浩!”
“哦?”孙长老眼前一亮,抚须道:“赵师侄成就化神了?好,好,好,如此我师徒一脉的把握便大了一分,如再培养出几个得力弟子,也不是没有希望压倒世家。”
李长老点了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物,道:“陈意那里,却需处置妥当,免得他有了心魔,那便不好了,我既已炼制了一套周天星斗剑,那我先前所用法剑便无用了。
不如你代我转交给他,让他静心修行,少生杂念,他资质绝佳,如能不负我望,必能在大比上挣得一席之地!”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陈意是他们共同看好,准备扶持的弟子之一。
若是他自己不争气那还罢了,偏偏这次并非他的过错,要说有错,只怪林凡天赋太妖孽,他们也没安排好。
孙长老伸手接过,沉吟道:“可惜,陈意时运不济,我观他离去时除去身上之伤外,更是意气消沉,心有郁结,打击确实挺大,师兄这一番好意,望他能够想得明白吧。”
李长老却是哈哈大笑,洒脱道:“师弟也不用过于担忧,天骄有如过江之鲫;
然,机缘天定,大道由心,若不能勘破得失虚妄,明心见性,连这一关也过不去,将来又怎么与世家弟子相抗衡?怎么剑心通明?
此番变故却是正好,能让我等看清他的心性究竟如何,是不是值得我们培养,当不当得起诸位长老的赞誉!”
孙长老点头表示赞同道:“师兄说得是,我们就看他如何行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