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量好具体细节,沈承弼飞身翻出窗户,奔向无量山方向。
夜深人静,陆子安走出房间,来到藏经阁四楼,在一排排的书架中翻找起来。
他到藏经阁以后,便发现天眼画面中,出现了两处代表功法的金色标记。
然而藏经阁中藏书百万册,想从中找到两本特定功法,如同大海捞针,远比想象中困难。
两位驻阁的大学士都是儒士书生,哪知道什么修行功法,自然是问不出来什么,只能靠陆子安自己寻找。
陆子安连日来从底层开始,一层层找上来,两天前终于在四楼找到了一本名为《灵光道引真经注》的古籍。
按照其中法门修行,可以凝炼真气,但收效甚微。
找了几日只寻到一本普通功法,陆子安一度有些灰心。
但终究还是有些期望,于是开始抽时间寻找另一册。
在四楼摸索了半个时辰,将最后两排书架翻完,四楼算是告一段落。
陆子安沿着楼梯,来到第五层,一排接一排的寻找。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子安从书架中抽出一本簿册,如同往常一样大致略读一遍,忽然眼前一亮!
此书名为《清心上净凝神经》,看起来似乎是一本养生典籍。但陆子安翻到最后几页,却发现一则名为《风影闪》的附录。
洋洋洒洒三千余字,陆子安看完忍不住眼中精芒大盛。
“云雷闪过,如风灵动。脚踏七星,幻影虚空......”
赫然是一本顶级身法!
......
无量山。
伏羲殿。
大殿中,寂静无声。
三位无量天师高座主位,一众弟子分列殿中。
主位之下,一名身着青衫的少年低眉颔首,目光坚毅。
少年正是沈承弼。
高台中央,掌教玄涯神色凛然:“少年来自何处?”
“回掌教真人,弟子来自京城流元观。”
“方才通报说,你有关于玄卿天师的秘闻?”
沈承弼环视左右,没有说话。
玄涯挥手,一众弟子连带伺候道童,齐齐退出大殿,将殿门关上。
殿中只剩三位天师与沈承弼。
玄涯沉声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承弼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开口:“我昨日随师尊他老人家拜访天师府,发现玄卿天师颇有异样,似乎......”
“有话直说!”
左位的玄阳真人声如洪钟,气势逼人。
沈承弼长舒一口气,没有再卖关子:“我们昨日所见,并非玄卿真人!”
高坐的三位无量天师闻言瞳孔微缩,沈承弼吞了口口水,接着道:“弟子曾跟随江湖异士学过易容之术,一眼便看出端倪。后来特意向其请教无量山安神符篆,那人竟然无法回答!”
无量山有诸般独门神通,其中以符篆之术最为出名。安神符篆作为无量山的基础符篆之一,大魏国许多江湖修士都可以自行画制,更遑论无量天师。
但陆子安笃定那人作为修罗殿弟子,绝画不出此符。作为马脚破绽,再合适不过。
沈承弼抬头看向三位无量天师,只见他们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莫说玄卿,就是我们三个也画不出来啊。”
沈承弼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猛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双目瞪大:“你们不是无量山天师!”
“算你小子识货!”
玄涯真人以手遮面,再将手放下时,赫然变成一位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
沈承弼后退两步,长剑已然在手:“你们竟然都是修罗殿弟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千年大脉无量山,四位天师竟然都是修罗殿弟子假扮。
能悄无声息的屠灭四位大修士,修罗殿弟子的实力显然远远在他之上!
骤然间,三位“天师”身上煞气纵横,将伏羲殿内充斥。
沈承弼自知不能力敌,飞剑突刺向前,从三人身前扫过,转身便逃。
却看见一道黑影眨眼间出现在身前,双手探出,直抓向胸口。
他纵身后撤堪堪躲过利爪,却感觉后心猛地一凉。
一道长剑煞气环绕,瞬间将他右胸洞穿,紧接着一扯,右臂齐齐断掉。
不等他反应,又有一只手臂搭在他肩上。
汹涌煞气喷薄入体,他登时动弹不得,就是连灵气逆行自尽都做不到。
玄涯从身后缓缓走到他身前,幽幽道:“京城中还有几名齐云宗弟子?”
“坦白交代,可以饶你个痛快!”
沈承弼怒目而视,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玄涯扬起嘴角,屈指一弹,一缕煞气钻入沈承弼体内,化成尖刺在他经脉间左冲右突。
刺而不破,比蛊虫钻心之痛更甚。
沈承弼登时浑身痉挛,倒在地上痛的不停打滚。
片刻后终于吃不住痛,厮声哀嚎:“三个!还有三个!”
“三个?”
玄涯等人对视一眼,接着问道:“是哪三个?又在何处......”
......
齐云峰,乾元台。
掌教任正卿端坐在高台上,看着身前的三界杀阵,神情凝重。
模拟对战开始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会试第十七名的王宁泰便被淘汰,跌出了三界杀阵。
出阵时神情恍惚,显然经受了非人折磨,此时已经被众人抬到后山静养。
修罗殿和齐云宗之间实力差距巨大,他自知这种情况绝不会是个例,作为宗门掌教,如何能不担心。
沉思间,忽然又看见一人跌到阵外。
他眼神闪烁,身体不由的前倾。
等看清那名弟子的样子,心中猛地一沉。
是沈长老的儿子,沈承弼!
几名弟子等候在阵外,见有人跌出来,马上上来扶住。
只见沈承弼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显然和王宁泰一样,遭受了非人折磨。
众人见到,无不心痛。
沈承弼吞了口口水,回想起方才被修罗殿弟子折磨的种种,忍不住眼角抽搐,冷汗涔涔。
但想起自己所谓的口供,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刚才所说的,无不是陆子安之前已经透露给玄卿的假消息。真实情况则一字一句未曾泄露。
那些非人的酷刑,他终究是扛了过去。
网已经布下,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陆子安一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