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濮阳府范围内,风寻没急着回客舍,而是放慢了速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为什么让我离开?”其实她原本打算继续藏在暗处,偷听她们的对话,捞些消息,顺便弄清楚濮阳毅的状况。但诡王却警示她赶紧走,她才只得作罢。
“自然是为了你好,来的人不是你能抗衡的。”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风寻迈出腿顿了一下。“憋屈呀,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们起点不同。想我诡王的徒弟怎么会差?”三分鼓励三分调侃三分自恋,倒是让气氛愉快了不少。
又往出走了一段,风寻一直微低着头顾自思索。“怎么?还黯然神伤呢?”风寻翻了个白眼。“没那闲工夫!老爷子的身体……是中毒了吧?听濮阳月的意思,这毒还颇有些来头。”
“不错,这毒并非九州之物,要解倒也不难,你应该已经有想法了,但苦于缺一味药引。说到药引……”风寻正聚精会神的等着诡王的后话,却突然没了音儿。“药引?你倒是说啊!”
“你遇见熟人喽!”答非所问,然瞬间唤回了风寻的注意。
一直跟诡王说话,此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拐到了主道之上,再往前走走离皇宫都不远了。迎面而来的竟是濮阳风朝思暮想却将她推入深渊的太子。
今夜邽云司原本在宫中议事,见天色晚了,本想在宫里留宿一晚,却总觉得有府里什么事心里不安,便请了父皇的特旨,连夜出了宫。可出了宫又突然不急着回府了,就遣了侍从,没乘马车,在路上随着性子走着,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却不想,这走着走着突然见前面的街角拐出了一个红衣少女。邽云司心想丑时都过半了,怎会有姑娘在街上晃悠,再一细看,登时如一颗雷炸在了脑子里。
……
风寻暂时不想暴露,转身就要走。可是邽云司如何会放过这个失而复得的少女,几乎瞬间就移到风寻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濮阳风?你是濮阳风对吗?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风寻确实脑补过他的反应。只是怎么都没想到是怎么个情形,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这么一愣,被邽云司抓住了双臂,钳在了他身前。
“放开!假惺惺给谁看?别碰我!我嫌恶心!”一把推开了激动的有些不正常的邽云司,复抬腿欲走。“不是…不是,风儿你听我说,我……”风寻被这一声“风儿”叫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垃圾一般甩开又向她抓来的手。“邽云司!濮阳风已经死了!你既然想她我送你下去陪她如何!”风寻也被他刺激的少了些理智,顾不得暴不暴露,就要朝他出手。
“太子!太子!”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纠缠,风寻理智回拢,趁机闪身窜上了旁边院落的墙沿,几起几落就没了踪影。
将邽云司的喊声和宦官刺耳的传话远远的抛在身后。
……
回到客舍,风寻和衣而卧,这一晚上信息量太大,搅得她一脑子浆糊。把今夜的事一一捋过,主要是濮阳府的事为重,邽云司那厮抽的不知道哪门子疯暂且不管。
今天这么一看,濮阳月还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即便用了卑鄙手段控制了濮阳毅,也没能得偿所愿,最后只得搬来了救兵。“你可知来的人大概是什么境界?”
“超出九州的境界。”
把诡王这句话在心里过了几遍,“我记得你说老爷子中的不是九州的毒,又说此人实力超出九州……那九州之外是什么呢?煋陨吗?煋陨又是什么呢?”诡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请教呢就要有请教的态度,嗯?”尾音拉长音调上扬。
“还请师父为徒儿解答。”纵然心里将这个为老不尊的骂了百八十遍,风寻堆起来一脸讨好的笑容。然下一句直接让她破口大骂了出来,“天机不可泄露!”
“去你的天机不可泄露!”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那药引呢?之前被打断的,可以把后半句吐出来了吗?”许是怕再玩下去真激的风寻暴走,诡王这回倒是直接了当。“濮阳毅中的是尸傀毒,毒引子是煋陨特有的一种植物的种子,其名飞燕,因花型似一只燕子而得名。”
“嗯,它的效用特性我能猜个大概,与之相对的药理功用我也能知其七八,但我将药名录上的药草与其比较,却无一可用……”风寻自幼食百毒,后来又为自救习百草,对于草药甚是了解,这九州的草药无非是模样名字略有不同,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学艺不精!你以为药名录就能囊括天下药草?佛殺焰苞,听过没有?”诡王语气里泛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说佛焰苞风寻倒是知道,这多了个字,就摸不着头脑了。这回没等诡王暗示,就立马态度端正的凑了过去。“师父呀,您老受点累,给徒儿说道说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