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黎明前后,幽静的安岭山腹地内,一声声清脆的哨音响起。若细听,能听出每一声的音调有些不同。
风寻站在巨石上,一段吹完,将玉哨拿离嘴边,面向被封的严严实实的洞口而立。因为不明洞内的情况,她不敢贸然突破,怕伤及里面可能仅存一息的人们。
索性没等多久,就听见里面也有哨音传出。风寻又吹了几个音安抚里面的人,才准备破洞。
走近洞前,在封着洞口的石壁上摸了摸。土系魔法,还混有雷系的麻痹效果,看来队伍里有一位不错的魔法使。嗯,石壁内还添了硫磺酒,难怪那大蛇不敢靠近,不过……
控制别人掌控下的魔法元素,难度更大,风寻没有试过,也没有把握。其实让那施法的人自己撤了要容易的多,只是不巧的很那人目前的状况,也是有心无力了,这就给她出了个难题。
“在这发什么呆呢,你不是要救人吗?进去呀!”洛廷羽广袖一挥,石壁登时土崩瓦解,丝毫不成阻碍。许是早就意识到此人不凡,风寻看了他一眼,就迈过碎石,快步进了洞中。
洞内是一个半径两尺左右的类圆石室,歪歪斜斜的或倚或躺着二十几个人。“父亲!”虽然衣冠不整,蓬头垢面,风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濮阳正,三步并两步的扑到了他身边。可能是这具身体的血脉相连,可能是属于濮阳风的那部分魂魄作怪,风寻竟然觉得心颤,眼泪就这样涌了出来。
“风儿……你怎么在这……”濮阳正意为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茫然的呢喃着,定了定神,再一看竟不是幻觉,激动得想说什么,却先剧烈的咳了起来。
风寻赶紧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又掏出一个瓷瓶倒了可药丸出来。“父亲先别激动,把这个吃了,风儿在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与你细说。”濮阳正听了话,依言服了药,把气捋顺了。“先离开这儿……”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自然没有异议,风寻又将药给每人喂了一粒,才搀扶着父亲,带着互相搀扶的众人出了洞穴。
“你准备往哪去?是往外走还是往里走?”洛廷羽从进了洞穴就一直安静着,此时才开口。“往里走吧,外面的那些走兽也不知撤没撤,遇上了麻烦。”
“难道往里走就不麻烦?”
“也麻烦,不过也未必,是福也说不准呢。”这句话倒是有颇有几分深意,听着其余人满头雾水。
往里走了一段,在一条溪边暂且歇下。没燃篝火,二十几个人围坐在树下调息,借着溪水洗漱整理了一下仪容。
这时濮阳正才得了空,拉过女儿询问,洛廷羽是个有眼色的,知道人家父女俩要说话,一早就就避开了。
“风儿,快跟为父细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对父亲一箩筐的问题,风寻倒是有问必答,虽然言有不尽,却都是实话。见问得差不多了,风寻督促着父亲再调息一会儿好早些恢复上路,才得以消停一会儿。
这一休整,就耽搁到了晌午。
安岭山外山谷内扎营的三百将士炸了锅,一夜之间丢了主帅,即便这个主帅他们并不服气,也够他们惊慌的了。
反而这个被担心的主帅这边确实一片惬意,几人休息了半日,洛廷羽跟风寻又叉了不少鱼,烤来果腹,一个个一改先前半死不活的模样,恢复了七八成元气。
只是刚准备往外走,就被一条大蛇和立在蛇头上的姑娘挡住了去路。
姑娘叉着腰,一脸的气势汹汹,“你耍我!”
“我没有啊。”反观风寻则是一脸的……委屈?
“你用小菜花的安危唬我,引走了我救了他们,不是耍我是什么!”姑娘越说越气,跳下蛇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风寻的鼻子质问。
“那个……菜花是谁?我不熟啊。”被这么一说风寻更显无辜。
“菜花是阿黄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骗子!你耍了我,我要报仇!我要…我要……”我要了半天也没憋出后面的话,倒是给风寻说明白了。
风寻按下了濮阳正挡在她身前的胳膊,示意他没事,往前走了一步。“你要什么?我可没耍你,我只是陈述了个事实,你自己如临大敌,岂能怪到我头上?”问得姑娘哑了火,瞪着眼看她说不出话来。
“多谢!”风寻突然一肃,对着姑娘认真的抱拳拜了一下,看得她眼睛瞪着更大了,不过这次是惊的。“以姑娘的智勇,寻常的把戏如何能拦得住你,可见是姑娘放水了,自然要谢。”经风寻这么一说,一众大老爷们才反应过来,也跟着道了谢。
许是心思被说破不好意思,许是从没有人如此待她,姑娘红了脸,顿了顿脚,说着“我才没那么好心”,窜上蛇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