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受到了厉鬼复苏的鬼衬衫的保护,严多只感觉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枷锁,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四周弥漫的雾霾也渐渐被驱散。
但是他每走一步就感觉后背愈发的沉重,衬衫中的厉鬼几乎已经快要挣脱束缚,上半身在严多的背后不停挣扎着。
厉鬼脸部的轮廓也愈发清晰,只见一张凄厉的鬼脸印在衬衫上,嘴巴不断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
随着鲜血不断从身上流淌,严多脚步踉跄的从厉鬼身边走过,复苏之后的鬼衬衫让厉鬼将他当成了同类。
“那个小姑娘说的还真不错”严多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厉鬼复苏,亦或是两者皆有,他现在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严多屏住呼吸来到了土路的尽头,他终究是赌赢了,虽然代价非常大,但至少让他暂时活了下来。
然而在严多看不见的地方,第一处空地的老坟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老人,身穿民国时期的中山装,眼睛遥望着严多远去的方向,半晌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算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还记得那是你的针脚,这个后辈既然能穿着你做的衣服来到这,那我帮他一把又如何。”
老人轻轻开口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人倾诉:“可惜,我已经无力他顾了,真是不想年老体衰啊。”
说完,老人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化作一股漆黑的雾霾从老坟之上消失
“这怎么可能。”严多正别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后背,原本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的厉鬼,此时居然重新回归衬衫中。
原本厉鬼复苏带来的躁动,此刻也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被重启了一样。
严多确信肯定是有人帮了他,虽然对方不知道是谁,具体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下却实打实的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眼下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第二片空地前,和之前一样呈现圆形,地面同样铺着一层黄土,隐隐还能看见后方同样连接着一条土路,看样子这里依旧不是终点。
中间依旧是一座隆起的土堆,只不过这一次堆起的是鲜红的土堆,前方同样摆放着一座漆黑的墓碑,但是严多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原因无他,在这座诡异的老坟上,竟然还栽种着一棵通体乌黑的歪脖子老树,佝偻的树干上攀爬着无数枯萎的藤蔓,枝干上时不时还在滴落着猩红的液体,树叶枯黄,树根外露几乎将这座老坟包裹。
只是瞬间,严多身上穿着的鬼衬衫就将他死死的包裹住,巨大的压力让严多不禁怀疑,他面对的究竟是一棵树还是一群鬼。
同时他也发现,原本已经濒临极限的鬼衬衫此时也像是被重启了,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一空,整件衣服就像是自己刚拿到时一样,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非常诡异,
“这棵树好像是活的。”严多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忽的发现,这棵歪脖子老树的树干似乎在有节奏的起伏着,就好像是在呼吸一般。
而漆黑的雾霾也随着这棵歪脖子老树的起伏而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同时它头顶上枯黄的树叶也在不断摇动,发出了严多之前听到的沙沙声。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眼前这棵扎根于鬼坟上的歪脖子老树,就是这片鬼林的核心!
就在严多暗自吃惊的同时,他的身后忽的起了一声异响,不等他回头查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他的背后传来,一下子将他打翻在地。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抽打,严多只感觉身体一阵刺疼,这种抽打带着一股难以抵抗的灵异力量,就连鬼衬衫似乎都要从自己身上剥落。
“开什么玩笑。”严多脸色煞白,他看清楚了,正在抽打他的竟然是一根乌黑干枯的藤蔓。
原本整洁的鬼衬衫此时已经再度布满了血痕,严多只能咬着牙堪堪抵挡。
鬼衬衫那能隔绝灵异的诡异力量,在这棵歪脖子老树面前似乎形同虚设,但是严多却能感觉到这棵老树似乎是残缺的,就好像只有一半。
下一秒,一股阴冷的感觉在严多身上蔓延开来,严多心脏一抽,意识开始模糊,双腿一软,被那根乌黑干枯的藤蔓结结实实的扫中了身体。
只这一下,鬼衬衫就从严多身上脱落了大半。
严多挣扎着想起身,他忽的看清楚了,这棵歪脖子老树身上漆黑的纹路,居然是一张张人皮,紧紧的包裹在它的树干上,人皮还在不断蠕动,渗出猩红的血液浇灌在树下的老坟。
严多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这棵老树要用藤蔓剥下自己的鬼衬衫,它根本是想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鬼衬衫当做自身的拼图。
一想到这,严多冷汗直冒,这棵歪脖子老树太过恐怖,他真的后悔一个人贸然过来查看,紧张,恐惧,战栗,此时各种情绪全部都涌了出来。
严多提起一口气回头看去,果然,和之前一样,回去的路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漆黑的雾霾死死的包裹着这片空地,这里俨然像是一处荒岛。
乌黑的藤蔓缓缓的缠住严多的身体,鬼衬衫几乎被完全剥了下来,他整个人被倒吊着,即将化作这棵歪脖子老树的养分。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严多不甘心,他明明已经走到这里了,但是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忽然,四周响起了一阵铜锣声,声音由远及近缓缓朝着这片空地走来,接着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带着一股难以理解的灵异力量辐射到四周,听到声音的瞬间,严多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在他的面前,十分突兀的出现了一支出殡队伍,而在队伍的末尾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闻忠!”严多惊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