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渡正盘膝坐在一处空旷的房间内,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根猩红似血散发着浓郁血腥味儿的蜡烛,此时蜡烛正在燃烧,冒着碧绿的烛光照亮了周围。
“我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居然沦落到要靠这种东西来维持自己的意识。”
楚渡表情有些狰狞,脸上的皮肉已经被脓血腐蚀殆尽,腹部的鬼首同样在流着腥臭的尸水 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恐怖的厉鬼。
鬼烛,总部的战略级资源,制作的手段是谜,制作的方式是谜,制作的材料也同样是谜,哪怕是赵建国这种级别的人物目前都不知道鬼烛的存在。
而陈盏罗为了回收那台收音机,将足足五根鬼烛作为报酬给予楚渡。
鬼烛能够驱散厉鬼,点燃鬼烛之后在烛光的覆盖下厉鬼是绝对无法靠近的 理论上来说楚渡此时正处于绝对的安全中。
在鬼烛燃起的碧绿烛火保护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楚渡脸上的老皮与腐肉正一点一点褪去,重新露出了熟悉的肉色。
“算了,已经耽搁这么久是时候该继续前进了。”楚渡起身看着眼前同样昏暗的房间,神色非常平静,眼神中没有半点波澜。
按理来说他现在已经抵达了平安客栈的二楼,但是提示任务完成的血字却迟迟未出现,看样子应该是还有隐藏条件没有达成。
就在他要熄灭鬼烛之时,忽然他感觉到了四周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就好像是有一只厉鬼在暗中窥视他一样。
“嗯?有点意思。”楚渡握着鬼烛,目光看向周围,不论是什么样的厉鬼都不可能在鬼烛的烛火熄灭之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下一秒,楚渡脸上的表情却僵住了,因为随着一阵微风吹拂,鬼烛上燃起的碧绿烛火居然开始微微的摇曳着,一副随时可能被熄灭的样子。
“给我滚出来!”
他眼神中凶光大盛 厉鬼面对鬼烛绝对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上前吹熄烛火,因此隐藏在他周围的,只可能是驭鬼者。
此时原本一片昏暗的房间,不知何时被一层深沉的灰色所渲染,浓郁的霉臭味从四周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楚渡淹没,他手中握着的鬼烛此时竟然开始缓缓的燃烧。
“闻忠,你果然还活着,竟然都可以在这种地方展开鬼域,实在是有意思。”
看到这一幕,楚渡心中一阵冷笑,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来主动找死。
忽然楚渡感觉身边传出一阵异响,灰光闪过,王穆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在冲他比了一个国际手势之后,一口气将他手中握着的鬼烛吹灭。
接着在电光火石之间,王穆幽怀中的鬼刀瞬间出窍 一道寒芒映照在楚渡的脸上,和第一次不同 这一次鬼刀硬生生的没入了楚渡的脖颈之中。
楚渡一声低吼,同时腹部鬼首开始苏醒,他的表情依旧狠厉,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仔细一看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
王穆幽没有纠缠,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他退走的瞬间,四周灰光翻涌,掺杂着丝丝猩红,好像流沙一般朝着楚渡包裹而来。
楚渡来不及细想,腹部的鬼首张开了大嘴,哀怨的惨嚎声又一次的响起,声音几乎化作实质与那道无孔不入的灰光对撞在一起,灵异的碰撞让楚渡不禁后退一步。
这时他惊讶的发现,单靠腹部的鬼首已经无法抵挡住闻忠鬼菌鬼域的侵蚀,他只觉得像是在同时面对两个,不,甚至可以说是更多的鬼域。
最致命的是,这道灰光并不只是持续一下,而是一直源源不断的侵蚀着楚渡,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将他彻底灭杀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他腹部鬼首发出的嚎叫声越来越微弱,毫无疑问他快要挡不住了。
“该死的,这算是怎么回事,你难道就不担心真的厉鬼复苏了吗!?”
这次袭击实在是太过突然,他万万没有想到仅仅才过去这么一会儿,闻忠的鬼域就有了飞跃性的增长,对了,他应该是使用了那台诡异的收音机。
然而没等他细想,一双拥有猩红双眸的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楚渡的眼前。
这道人影的面容有一种诡异的沉寂敢,如果活人盯着看得久了,似乎会给人造成一种自己就是一具尸体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楚渡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厉鬼一瞬间整个沉寂下来,这对于他来说是无比致命的事情,被灵异侵蚀到这一步可以说他的生命就是靠体内的厉鬼吊着才得以存活。
“就凭这样也想杀我!?”
在这生死危机面前,楚渡非但没有退缩,表情反而愈发狰狞恐怖,他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哪怕在鬼尸的极力压制下,血痕依旧迅速的布满了他的身躯。
此时鬼尸眉心处忽然张开了一道竖眼,白色布满血丝没有瞳孔的眼珠,散发出了森冷的白芒,将灰色的鬼菌集中一点照射而出,和楚渡身上的血痕对撞在了一起。
但是,下一刻灰光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漆黑似墨的鬼手,按在了楚渡的后背,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方地元此时终于出手了。
“你”
“你给我去死吧。”
方地元的鬼指狠狠捏住了楚渡的后心,几乎使出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条斑驳沾满污渍与血腥的鞭子从楚渡的体内被撕扯而出。
鞭子落地之后蠕动了两下,接着就被灰色的霉菌所掩埋,再无任何动静。
而楚渡,在血鞭被从他的体内扯出之后,整个人连一声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就这样被鬼菌完全包裹。
偷袭、围攻、集合三人之力才勉强斩杀了楚渡,虽然过程并不光彩,但只有活着才是真理。
方地元瘫坐在地上,漆黑的右臂依旧在微微的颤抖,灰光散去,王穆幽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中,看着隆起的霉堆,他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