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无语的看着白嘉轩小心的揭开一层又层包裹着的布条,露出里面颜色明显不那么明亮的金条。
要不是他有幸看到刚才那位大老板的交易场面,店员还真会激动一下子,可是没有如果。
两人一对比,店员就被年轻的林宇所折服。
守旧抠唆的白嘉轩哪能得到他的吹捧。
最终,白嘉轩耐着性子在店员的唠叨下,获得了一台轧花机。
可事后,出了门,白嘉轩一脸懵,我刚才干了啥?
花五根金条就买了一台轧花机?偏得他还不会用,女人家用的玩意,不得靠女人吗?
先前听说林宇一口气买下了20台,白嘉轩现在想来,冷嘲道“还不知道是替谁做事呢?可怜了林秀才一世英名啊!到头来子孙不肖啊!”
白嘉轩丝毫不觉得轧花机是林宇这等穷小子卖得起的,五根金条!
连他都得挤着血泪才能拿出来,林宇一穷二白占着口头功夫算计人,也就那两下子,指不定跟在谁后头摇尾巴呢!
自从那亩活水地被林宇拿去,白嘉轩这心里算是彻底记恨了林宇。
白得一等活水地,自己种就算了,偏偏还卖给了鹿子霖那货,每每想起,白嘉轩那个悔啊!
自己为什么要好那口面子,不然那地.....
仔细一想也不对,仁义之名还是要的,人不就活这一张脸面吗?
他林宇不要,他白嘉轩还是要着的呢!
坐在马车,想着新到手的轧花机。
美日子不就要来了吗?
至于其他人,他白嘉轩暂时顾不。
实在不行,自己就好心借点陈糠出去,也算尽了一份心意。
坐在驴车,晃晃悠悠的朝家里驶去。
白嘉轩不知道,现在的原已经热闹一片。
没有族长的日子,大伙们似乎更高兴。
谁叫族长一整天板着脸,教训人,管着管那,好不心烦。
这天,平日里四处乱混的白兴儿站在村口,忽然注意到,大马路驶来了长长的车队。
一眼望去,还挺吓人呢。
白兴儿虽混,但也晓事。
片刻不敢耽搁,就在村里叫唤了起来,村头村尾都是他的声音。
“不得了,出大事了,快来人啊!”
“不得了,原出大事,有大人物要来了!”
“狗日的白兴儿,你胡咧咧个甚,到底出什么事了,敢瞎扯一个字,看我不扒了你的嘴!”
鹿子霖正估摸着朝哪个相好家里躺会,经白兴儿这大嗓门一闹,差点气死。
说着,就要动手。
白兴儿也不傻。
笑骂道:鹿乡约,是不是坏你事了,别介啊,这次我可没骗你,你自己去村口看,乌泱泱一大片马车呢!
见白兴儿不似开玩笑,鹿子霖心头一紧,喝骂了一嘴,连忙朝着村口走去。
同行的路,还碰了刚才那相好的男人。
男人拘谨的向鹿子霖问好道“鹿乡约,去哪啊?”
“呵呵,去村口看看,左右是个乡约嘛,族长不在,还是要主持大局的嘛!”
男人熟练的吹捧起来“还得是鹿乡约,好样的!”
男人的话令鹿子霖舒服极了,不忘画饼道“以后有好事,本乡约第一个通知你!”
“啊哈哈,那就多谢鹿乡约了。回头让我家娘们少几个菜,感谢一下?”
“不了,好意本乡约心领了。”
鹿子霖可不敢继续搭讪下去,眼见白兴儿也跟了来,那大嘴巴说漏了嘴,就不是请客吃饭的问题,估计得吃席了。
来到村口,鹿子霖也是一脸震惊。
白兴儿的话这次果然没有掺假,马车和货挺多的,为首之人,他也认识。
还是他的顶头司,田福贤。
只不过,出现在田总乡约边的另一人,林宇,就让鹿子霖觉得不怎么舒服了。
他的自觉告诉他,这些马车和货绝不是贪婪的田福贤能付出的,绝对是林宇的手笔。
但这些家伙虽不知具体价格,但看着应该不便宜。
尤其是听到田福贤口中,对林宇的承诺与支持时,鹿子霖大感不妙。
“田总乡约,你说林宇要在原建厂,还是纺织厂,您没开玩笑吧!他哪来的这些钱,您可一定要把好关啊,不要被某些人欺骗了!”
“鹿子霖亏你还是个乡约,一点事都不晓,林厂长这是在为原的乡民谋福,你的目光能不能不要这么短浅,还有,你恶意中伤林厂长,必须道歉,不然你是知道的。”
田福贤一番“帮衬”,险些让鹿子霖惊掉下巴,他田福贤什么时候这么公道了?
见鹿子霖还要说,田福贤脸一板,眼神极尽不耐,为了自己的“小官”,鹿子霖不得不低头道歉。
“刚才是我不晓事,小宇得罪了啊!”
林宇大大方方接受了,还不忘戏谑道“鹿乡约有点不情愿啊!”
“林.....”
“唉,别说了,还是正事要紧。”
“对对对,正事要紧,你瞧人家这觉悟,鹿乡约啊你的思想还有待提高啊!”
田福贤趁着机会敲打鹿子霖。
鹿子霖哪不知道这老狐狸的心思,他可不傻,装着不知道的应付了一下。
思绪很快回到林宇的身。
甭管人家哪来的钱,有钱开厂,那就是在外赚花了。
有机可乘的鹿子霖哪不知道见缝插针,别管脸皮不脸皮,没看人家田总乡约都小心捧着吗?
他鹿子霖可不是白嘉轩,好面子活受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鹿子霖自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还没一会儿功夫,鹿子霖就像没事人一样,凑到林宇跟前,这家长那家短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只要和林宇相关那是一件都没放过。
鹿乡约牢牢抓住中心,一个劲的攀关系。
搞得林宇也是醉了。
“鹿乡约,您有事就吱声,当初那一百银元的恩惠,我可没忘记呢!”
林宇不说还好,一说起鹿子霖可不能选择忘记,心里那个气啊!
尤其是每每遇到白家那两小兔崽子的时候,最是气人。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想刀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了的。
但我们的鹿乡约偏偏就做到了,硬生生做出了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他想在林宇的手里分一杯羹。
谄媚的嘴脸,连一旁的田福贤都有些看不下去。
他提醒道“鹿子霖,这厂子可是林宇一手承办下来的,一分钱不出,想捞什么好处啊!”
“嘿嘿,田总乡约,你这话说得就局限了不是,小宇厂子还没建好,哪哪不需要人,身为乡约号召力可不是吹的...”
“人手就不需要鹿乡约操心了,我这个总乡约还是能办好的!”
眼见差事被抢,田福贤坐不住了。
按理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还看不,奈何人家给得太多了,能不操心吗?
他鹿子霖算老几,也想和他抢钱?
田福贤已经思量着要不要找个理由,把鹿子霖的乡约给撸下去。
鹿子霖心有不甘,也不想交恶田福贤,只得退而求其次的提议道“小宇啊,叔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有本事,叔也高兴,这么大的厂子,得有知心人不是,叔在原的分量也还过得去,谁敢不服你的管教,你只管和叔说,你看能不能.....”
鹿子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过,林宇给他的回复依旧是拒绝。
“鹿乡约的好意林宇心领了,小打小闹哪能请得起鹿乡约,再说了,咋仁义村的乡民都是淳朴之辈,哪会欺负小宇。”
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鹿子霖很不爽,尽管不明白林宇的意思,但鹿子霖知道,这小子贼的很,不是个想让人占便宜的主。
鹿子霖也是想着试一试,见对方不给面子,那他索性该怎样就怎样。
建厂?哼哼,真以为一个田福贤能压得住所有人?到时候指不定谁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