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硬盘里，有好几个月的监控，在场所有人，都被楞头给看光了。

众人疯狂殴打他，直到楞头满脸鲜血，出气多进气少，这才罢手。

“别TM看了，删掉。”

小飞指挥手下，把监控视频都删掉，在删视频的过程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

小飞喊停，点开这个视频，是男厕的监控，里面的人，正是小波。

小波垫着脚，在天花板摸索很久，抓下一个优盘，塞入贴身内衣。

“怎么回事？”

小飞愤怒的质问道：“他拿的什么？”

没人回答。

马仔们也不懂，为何随便在街头抓的一个人，能对汽修厂的格局这么熟悉？

“调监控，往前放，查查谁放的东西。”

龚叔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说。

众人把监控一天一天的倒放，大概半个月前，小孙出现在男厕，踩着马桶盖儿，掀开了天花板，将那个U盘放进去。

“是她！”

小飞咬牙切齿，想起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

“抓住她，问问怎么回事！”

小飞在附近，给小孙租了房子，现在派人去找，却发现小孙早就跑了。

小飞走来走去，犹如热锅的蚂蚁。

他跟小孙感情最好的时候，是在北美留学那段时光，他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没有回避那个女孩，如果小孙把这些事都记录下来，会对他父亲的仕途，造成严重的影响。

“龚叔，必须抓到小孙，她知道咱们很多秘密。”

小飞对龚叔坦白了一切，龚叔也着急了：“那小子也必须抓到，走，先去鸦儿胡同。”

……

澡堂子里，一个黑胖子，光着大膀子，往身抹肥皂。

以前京城讲究泡澡堂子，那都是有排场的人，才天天在池子里腻着，现在不行了，有钱人都去会所喝大酒，穷鬼才在澡堂子里天天泡着。

几个年轻人在水里扑腾着，池水飞溅，崩了黑胖子一身。

“谁家孩子？”

黑胖子问一句。

“我儿子，不好意思啊，脸儿哥！”

一个了年纪的人，过来给黑胖子道歉。

黑胖子摆摆手，泡在池子里，只露出一个光头，面盖着白毛巾。

水池子的热气缭绕，旁边有搓澡师傅，正在呱唧呱唧的忙活着，黑胖子听着，目光迷离，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叱咤风云的岁月，那会儿，他的排场可大了。

哗啦，一盆凉水淋下来。

黑胖子一激灵，凝眉瞪目，握紧拳头，就要挥出。

陈博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儿，故作惊讶的问：“黑脸儿？”

黑胖子细看，认出是张学军，拳头放下，说了句：“六爷！”

“叫我六儿就行，论资排辈，您是我哥。”

陈博客客气气的说。

黑胖子有个侄子，在检察机构工作，职位不低，小波拿的U盘，递给黑胖子，是个门路。

“草，当年你拿弹簧锁勒我脖子的时候，怎么没喊我哥！”

黑胖子知道，张学军这王八蛋，没事儿绝不会找自己。

“年轻时候不懂事儿，得罪您了，脸儿哥如果介意，照我鼻子来两下！”

黑胖子哼哼两声，问：“你有啥事儿？”

陈博泡在黑胖子旁边，闲聊了几句家常，无外乎是当年的事，谁成了，谁败了，谁被判刑了，谁又发财了。

“别兜圈子，给句痛快话。”黑胖子说。

“我儿子嗅了别人的蜜，让人胖揍了一顿。”

黑胖子一笑：“那该打。”

“是啊，年轻人的事儿，我本不该管，不过呢，打他那小子挺有来头，丰台那边玩儿改装车，天天在三环飙，叫什么三环十二少，听过吧？”

黑胖子说：“知道，排气管子不装消音器，天天晚炸街，老头老太太跟街道反应无数次了，罚款了事，人家不差钱，父母都是体面人，当官，经商的都有。”

“对，领头的小飞，他爹有些违法乱纪的事儿，被我儿子发现了，证据就在一个U盘里，我想起你侄子，在检察机构当差，因此，想把U盘给你，你再帮个忙，递给你侄子，你看行不？”

黑胖子笑了笑，看着张学军，略有深意的说：“行。”

“脸儿哥费心了。”

陈博招招手，小波从外面跑进来，递防水袋包裹的U盘。

……

回去的路，小波好奇的问：“黑胖子是你朋友？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

“仇人，以前有梁子。”

“仇人还帮忙？爸，您可真行！”

张晓波对着六爷，竖起大拇指。

自从六爷给他转账600万，他对六爷就彻底的敬服了。

有钱，却安于贫困，讲义气，有能力为儿子遮风挡雨，却让儿子自己去闯荡，只盼着儿子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以前六爷对他的教导，全都历历在目，曾经，张晓波觉得，六爷只是个失败者，被时代淘汰的混球儿，没什么了不起，现在，他才明白，老爹就是老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遮风挡雨的大树，自己要跟他学的还有很多呢。

陈博想起黑脸儿意味不明的笑，心中有些难受。

黑脸儿应该是觉得，六爷跟他低头服软了，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他赢了。

不过，也无所谓，什么恩仇，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王侯将相又怎样？何况两个老流氓？谁输谁赢，也不重要，都是回忆罢了，梦一场。

……

“爸，咱们还去哪儿？”

“找个人。”

陈博利用数据之心，登录自己的微信，以本尊的身份，跟柳冰絮发消息，简单的说了小飞父亲违法犯罪的事情，并把一个U盘，通过六爷转交给她，让她看完了，交给她的闺蜜古爱莎。

古爱莎的家族里，有人也管法纪这一块，层级还非常高。

打虎拍蝇，面下面都得兼顾到。

咖啡馆里，小波见到柳冰絮和古爱莎，显得非常局促，他记得，这俩姑娘当初跟小飞在一起吃过饭，还拦着小飞，不让他打自己。

“爸，你怎么认识她们？”

“我有个朋友，跟她们是朋友。”

陈博放下U盘，寒暄两句就走了。

古爱莎看着俩人，问柳冰絮同样的话：“柳，你怎么认识他们？”

柳冰絮笑着说：“我有个朋友，跟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