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茫感觉扣在扳机上的手有些发抖。

她第一次接触这类运动，虽然不是实弹，但仿真性极高，以她这种刚入门的半吊子水平，不紧张是假的。

路言替她拉动保险，顺便扶正她的身姿，却感觉到她微微的抖动。

“别怕，射击最怕手抖，紧张的话多深呼吸几次。你感觉到瞄准靶心的时候就可以扣动机板了，不能犹豫，射击很多时候往往靠感觉，而感觉最容易一瞬即逝。”

顾茫茫略略压低身板，目光专注地透过瞄准器。

一声巨响，子弹笔直地射向金属钢靶，在边处的一位工作人员朝路言比划了一个奇怪地手势，然后再给她比划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顾茫茫疑惑地回眸看向路言，表示自己没有看懂对方的意思，路言微笑着示意她方下手中的枪。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保险，放好步枪，毕竟她贪生怕死，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路言摘下她的耳罩，唇边勾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顾茫茫试探着问道：“我的表现应该还不错吧，那个人还给我点赞了。”

他俯身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只是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

“那个手势的意思是，十环。”

十环！意味着正中靶心！

她一个第一次拿枪射击的人，居然能射出十环！

她开心地举起双臂环住路言的脖子，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连路言都不禁失笑：“真不知道你是误打正着，还是真的有天赋。”

毕竟人生第一枪能打出十环的，大概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吧。

不远处有人鼓掌，顾茫茫连忙推开路言，两人往掌声的方向瞧去。

而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个不速之客令他们有些吃惊，却又在意料之中。

斐玥一改往日高贵典雅的淑女风格，穿起了皮衣皮裤，成熟干练中透露着几丝狂野与叛逆，顾茫茫的内心直叹对方是百变女神。

她挑起枪支抛给路言，自己另挑一把，熟稔的上膛，绝对经过专业的训练。

路言接过步枪，对斐玥的行为心领神会，两人同时摆好姿势，瞬间已经瞄准了靶心。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顾茫茫感觉到短暂的耳鸣，她难受地低头捂住耳朵，却发现眼前突然多了个高大的人影，是路言丢下枪支匆忙走了过来。

她抬头，眼眶里丝丝的泪水携带着委屈向他冲击而去，路言微蹙眉心，缓缓地对她说了几句话。

顾茫茫完全听不见他的言语，只能不断地摇头。

路言扣住她的手腕猛地拉开，然后迅速将双手捂紧她的耳朵，然后立马松开，连续做了好几个来回，顾茫茫才觉得稍微好了一点。

路言的眼神里带着关心和愧疚：“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顾茫茫朝他点了点头，对他展露了一个还算舒心的微笑。

路言的神情这才恢复淡然，他回眸看向斐玥，示意自己要带着顾茫茫先行休息。

斐玥比了个OK的手势，便戴上耳罩开始练习射击。

他牵着顾茫茫离开，她的笑容却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刚刚路言和斐玥比试的时候，她在路言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看过的表情。

那种专注感与征服欲，是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时才会展现出来的。

正因为跃跃欲试的兴奋，所以才忘记了她没有带耳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