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威士忌终是烈酒,入喉辛辣,但它的后劲比口感更强烈。
顾茫茫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她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指尖却犹豫地停在了某处。
上面写着:万恶的资本家
头像是路言正在认真工作的模样,她趁路言不注意偷拍下来的。
顾茫茫沉默片刻,突然回眸,对着“面具男”展露一个微笑。
“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她朝他挥了挥手,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清吧。
夜半的冷风拍打在她的身上,顾茫茫立马清醒了大半,她马上点开手机,给路言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很快就被接起。
路言的语气依旧平淡:“在哪里?”
顾茫茫说了地址,不到十分钟,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便出现在她面前。
她连忙钻进了车厢里,被凉风摧残已久的她像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初夏的夜风依旧带着点冰凉,顾茫茫今天没穿丝袜,只穿了条包臀裙,显然抵御不住。
“外面好冷喔,路先生。”顾茫茫搓着被冻僵的手,鼻尖通红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知道冷还在外面疯。”
路先生不屑地将目光移到窗外,身体却不自觉地往顾茫茫身边靠,然后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路言靠近的一刹那,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喝酒了?”
顾茫茫心虚地应了一声:“嗯,朋友聚会喝了一点。”
路言没有说话,但顾茫茫知道他肯定不爽了,正要作保证之时,路言却突然开口。
“茫茫,以后去喝酒记得告诉我。我很想尽能力去保护你,但我也怕有晚了的时候。”
顾茫茫一愣,没想到路言突然会说这样一番话。
她抬头望向他,他今天穿了一套西装,外面搭了一件长风衣,很有一种英伦绅士的味道。五官依旧深邃立体,但仔细一看,她还发现了他的眼角下多了一丝细纹,里面夹杂着疲倦。
那与平常过度工作后的劳累不一样,这种疲倦似是从内而外释放出来的。
她伸手想要抚平那丝细纹,却发现怎么也抚不平了。
于是她驴唇不对马嘴地来了句:“路先生,你长皱纹了。”
路言却一把扣住顾茫茫的手,脸上流露出些许不耐。
“茫茫,我最不喜欢你这一点。”
在他认真地和她沟通的时候,她却总想着如何逃避问题。
顾茫茫一愣,她对上路言的目光,她在他的瞳孔里找到了自己,也在眸底里找到了不悦。
她缓缓地抽回手,一点一点地退到角落里,然后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膝盖,全身蜷缩成了一团。
心理学分析,这是一种受到伤害后选择自我保护的表现。
路言扫了一眼空空的手心,面无表情地坐开了。
两人无声地宣告了第一次冷战。
早上顾茫茫起来的时候,发现路言已经不在了。
芳姨见到她,礼貌地打招呼道:“少爷先去公司了,您用完餐后司机会送您去公司的。”
顾茫茫微笑颔首,心里却明白路言真的生气了。
可不知为何,她这次真的不想再为了求得他的原谅而去讨好他了。
两人在公司里也是,除了必要的见面,两人都各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工作。
而路言最近的神情越发阴鸷冷淡,经常吹毛求疵而否决策划案,狭长的凤眸幽暗凌厉,看得员工们毛骨悚然。
连秉公办事的陈柏都忍不住向她抛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顾茫茫却置身事外,无视对方试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