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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交战白热化,“一桥派”的援军!5000】

论个人实力,原田左之助远远不能跟“新选三杰”总司、永仓新八与斋藤一相提并论。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新选组的元老之一。

其实战经验之丰富,全新选组上下鲜少有人能出其右。

亲身上阵,并且一口气连杀数人的原田左之助,登时令全军士气为之一振!

十番队副队长松原忠司大喝一声:

“跟上队长!”

下一刻,便见松原忠司以身作则,亲率十余名队士,组成一个小型的“楔形阵”,径直扎入敌群之中,犁出一道血弧。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将士受到原田左之助、松原总司的感召,一个个勇往直前,奋不顾身!

跟叛军相比,守军有一大显著优势,便是掌控了江户城的武库。

江户几乎所有武库……甚至都不能说是“几乎”了,准确来说是全部武库都集中于江户城!

武库的重要性,自不必赘述。

幕府之所以将江户各大武库都布置在江户城中,就是为了防止叛乱、兵变。

不论是在哪时哪地,优良的武器都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刀剑这类成本低廉、容易制作的“轻武器”,或许还比较容易弄到。

在各大城町的当铺、刀具店里,都能轻松买到一大堆便宜的无铭刀。

可长枪、薙刀、弓箭、枪炮、甲胄等“重武器”,就没那么容易弄到手了。

其中,便数甲胄最为难得,同时也最为重要。

在“南纪派”的密切监视下,任凭“一桥派”如何努力,也无法弄来足量的甲胄。

从某种角度来说,“筹集甲胄”比“培养死士”还要困难。

碍于生产力的有限,甲胄是极难制作的。

一套精良的甲胄,往往要费数周、乃至数月去制作。

不仅如此,每制作一套甲胄,都要耗费大量的材料。

大批物资的流动,是很容易追查的。

一个不好,便会让“南纪派”顺藤摸瓜,抓到把柄。

甚至都不用审判,光凭“秘密制作甲胄”这一条罪责,就足以让“一桥派”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冷兵器时代,“私造甲胄”乃足以判死刑的重大罪责!

对“一桥派”而言,要想在短时间之内弄到足以武装全军的甲胄,就只能去攻占江户城的武库!

哪一方占有武库,哪一方就能拥有大量甲胄,进而在战场上占据显著优势——就凭这点,就足以将“武库”的战略重要性提至最高点!

当下的战斗,就很好地说明了“掌控武库与否”的差别。

但见守军武器充足,装备精良,人人披甲,头盔、臂甲、腿甲、锁子甲,一应俱全。

反观叛军……只有一小部分人拥有甲胄。

武器方面就更别提了,绝大多数人就只握有一把普通的无铭刀。

双方的装备差距之大,恍若霄壤。

不过,叛军并非一无是处。

尽管他们的装备乏善可陈,但他们具备守军所不能及的长处。

其一是人数。他们的兵力倍于守军。

其二则是斗志昂然!不惧死亡!

何为“死士”?

敢死的勇士,便为死士!

这两千死士是“一桥派”于近年来一点点积攒出来的秘密军团,其成员来源非常复杂。

有的人此前是无依无靠,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孤儿。

有的人原本只是普通的农民。

有的人曾经是家道中落的下级武士。

他们或是饥寒交迫,即将横死街头;或是家庭出现重大变故,无力救治濒死的父母妻小;或是蒙受天大的冤屈,无人替其出头。

是“一桥派”收养了他们,给了他们住所、衣食。

是“一桥派”向他们伸出援手。

是“一桥派”给了他们挺起胸膛做人的机会。

正因蒙受了“一桥派”的恩惠,他们才能有今天!

这天大的恩情,他们无以回报。

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就是这条命!

因为缺乏教育,外加上经常遭受“一桥派”的洗脑,所以在他们有限的脑容量中,只铭记了两个词:“忠义”与“报恩”。

事实上,他们对于“为什么要进攻江户城”,只有一个模糊的了解。

他们并不明白此举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杀掉青登和德川家茂后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只认准一件事儿:我要报恩!我要用这条命来报答“一桥派”的恩情!

诚然,新选组的向心力很强,无数将士视青登为偶像。

可是,“尊敬崇拜”是没法跟“誓死报恩”相提并论的。

新选组中尊仰青登的人很多,可真正愿意为青登而死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这无关士气、训练度,纯粹是人性使然。

再者说,新选组的将士们尚未从疲劳中完全恢复过来。

“第二次关原合战”与“驰援关东”在先,击退“法奇联军”在后,高强度的战事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

才刚打完一场恶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要打仗……实不相瞒,他们无不感到分外吃力,已然有着不小的厌战情绪。

一方喊着“克乱征寇”、“剿灭叛贼”。

另一方喊着“敌在江户城”、“征讨橘逆”。

一方占有物质层面的优势。

另一方则是精神方面占优。

反差鲜明的两方人马,斗得你死我活,使赤坂御门的土地染上一层接一层的血腥。

青登提早预料到“一桥派”会以赤坂御门作为主攻方向,故提前将主力部队部署于此。

事实上,这种事情并不难预判。

“三十六见附”的其他御门都完好无损,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极难攻破这些高大、设计精妙的城门,唯独赤坂御门是空洞大开的。

这般情况下,傻子都知道要以何处作为重点进攻方向。

因此,青登只在“三十六见附”的其他御门部署最少量的兵力,以充作警戒。

虽然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场面已无比血腥、骇人。

一柄柄刀砍向面前的对手。

一块块残肢残骸掉落在地。

这儿的新选组队士遭受围攻,还没来得及展开反击,就被乱刀砍死。

那儿的死士效仿原田左之助,闷头扎入乱军之中,却不知是实力不济,还是运气不佳,还没来得及施展本领,就让某人砍了脑袋。

七、十番队的队士们并不擅长步战,那强烈的疲惫与挥之不去的厌战情绪,确实是让他们的动作变得迟钝起来。

可即便如此,他们那强悍的纪律性尚在!

只要纪律尚在,那战力便存!

但见他们进退有据,根据战场情况灵活地变换队列、阵型,化解了一次又一次危机,挡住了一场又一场进攻。

对面的“死士军团”亦不可小觑。

新选组的顽强阻击并未让他们气馁。

“不要慌!对手是新选组!这种程度的艰险,早已在我们的预料之内!不是吗?”

“我们的兵力在他们之上!不要单打独斗!”

“攻击那个操使长枪的家伙!他是新选组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快杀了他!”

流畅的动作、沉着的心态……不难看出,这些死士一定经受了相当严格的训练。

每一位死士都拥有着相当出色的身手,其中有不少人的剑术水平达到“目录”水准,极个别人甚至拥有“免许皆传”的实力。

原田左之助可没法像青登、总司他们那样,能够像在自家原子里散步一样,在敌群之中轻松自如地反复冲杀。

在遭受敌军的围攻后,原田左之助立时不复方才的从容、潇洒,他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撤出重围。

这时,后方的七番队副队长中泽琴猛地大喝一声:

“前边的人都退下!火枪手上前!”

伴随着中泽琴的这声呼喊,后方传来嘈杂纷扰的脚步声。

少顷,一大伙儿火枪手——总计三十来号人——一口气奔至战线的最前方,分成两列,前排半蹲,后排站起。

这些火枪都是从武库中取出的新货,铮亮的枪管焕发出明晃晃的光泽。

怎可惜……青登现在极度缺乏善使火枪的军士。

七、十番队的队士们从未接受过相关的训练。

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勉强强凑来这三十来名懂用火枪的士兵。

中泽琴站在火枪手们的身旁,高声下令:

“举枪!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么稀疏的弹幕,自然是不能指望它能起到什么瞩目的战果。

弹幕呼啸而过后,只有三人中枪倒地。

虽然杀伤很小,但这骇然的声势确实是狠狠打压了对方的气焰。

在发枪的同时,枪阵后方还有弓手们在放箭。弹丸与箭矢一起袭来,“死士军团”的秩序瞬间出现紊乱。

虽然他们缺少精良的装备,但他们有着弥补的手段。

“投石!快!”

上百名死士伸手探怀,摸出简易而结实的投石索,向新选组抛掷石雨。

一枚枚石子飞上半空,划出利落的抛物线,而后如雨点般落向新选组的阵列。

单论先进程度,俯拾皆是的石子自然是没法跟箭矢、弹丸相提并论。

可论杀伤力的话,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子可不容小觑!

若让它们落到脑袋上,即使不死也得重伤。

即使穿了头盔,也没法完全抵御石子的冲击——这就是钝器的厉害之处。

霎时,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石雨给砸中,乱了阵脚。

“死士军团”趁机上前,展开追击,力图一口气推进战线。

没成想,他们刚一迈步,新的大喊登时传来:

“长枪阵!上前!”

火枪手与弓手退下,长枪手取而代之。

四十余名队士手持正儿八经的三间枪,加入战场。

一间约为1.818米,三间即为5.454米。

便如方才的火枪阵一样,这些长枪手也分成前后两列,后排的人与前排的人交错着,后排的长枪探过前排的间隙,两排长枪直指正准备拥上来的敌群。

原田左之助大喊:

“冲啊!”

下一刻,长枪阵动了起来!

他们像极了缓缓启动的坦克。

先是慢跑,然后不断加速!一股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

不消片刻,他们就闷头扎入敌群,一眨眼间就犁出无数血珠!

“死士军团”的攻势尚未发起,就又被打了回去。

在正常情况下,除非动用远程武器,或是也用长枪来迎击,否则面对这种结阵冲锋的长枪大阵,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将近6米的长枪……单凭掌中的一把打刀,如何抗衡得了?

日本人又普遍是身体发育不良的矮矬子,所以面对这种长度的长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即使是青登,正面对上这种“三间枪大阵”,也得暂避锋芒。

……

……

青登遵守了“不可战斗”的医嘱。

在抵达赤坂御门后,他始终待在后方。

他与岛田魁站在一处高地,静静地观察战场、研究战况。

起初,两军打得难解难分,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精神的力量终究是不敌物质的差距。

姑且不谈长枪、弓箭、火枪的杀伤力,光是那100%的披甲率,就足以令“死士军团”焦头烂额。

渐渐的,战场的天秤开始出现倾斜,向着对新选组有利的一方倒去。

侍候在旁的岛田魁见状,兴奋地叫嚷道:

“主公,太好了!我军已然占据优势!我们就快赢了!”

青登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岛田君,别高兴得太早。”

“战场瞬息万变。”

“在彻底决出胜负之前,都不可以觉得自己赢定了。”

青登的责备让岛田魁好不尴尬。

他乖乖地低下头,向青登致歉道:

“是,属下浅虑了。”

青登平静地转动眼珠,又扫视了一圈战场后,说道:

“击退‘一桥派’的这伙死士,并不困难。但……我就怕对方有援军。”

岛田魁闻言,满面不解地歪了歪头:

“援军?‘一桥派’还能有什么援军?他们总不能又掏出上千死士吧?”

青登沉下眼皮,眸光深邃:

“‘一桥派’肯定是没有死士了。不过,他们仍有‘潜在的战力’。”

说罢,他对岛田魁下令道:

“去向左之助传令,让他们加紧攻势!不必留手,以最快的速度击溃叛军!一定要快!”

……

……

江户城,某町民地——

“老婆!拿上所有行李,快跟我走!”

“怎、怎么了?”

“打仗了!真的爆发内战了!趁着还没受到牵连,赶紧离开江户吧!”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拖家带口,急急忙忙地逃离江户——类似的场面,出现在江户各地。

“年味”轰然消散,战争的紧迫氛围再度降临。

百姓们已顾不上过节,只想赶紧离开江户,远离内战的硝烟。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些许烟火气的江户,又变得冷清、起来。

说来怪异,当下虽有无数人想逃离江户,但与此同时,又有无数人志愿留在江户。

……

……

江户,某武家地——

“我决定了!我要参战!我要跟一桥公并肩作战!”

某武士神情坚定地这般说道。

他这一席话,引得周围人纷纷投去惊诧的目光。

“什么?你要参战?”

那名武士用力点头:

“没错!我要参战!我要加入一桥军!”

他话音刚落,立即遭来驳斥:

“你疯了吗?不要乱来!这不关我们的事!别瞎掺和进去!安安静静地作壁上观便好!”

“是呀,眼下局势未明,谁是忠臣、谁是奸臣,犹未可知。在局势完全明朗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那武士瞪圆双目,面露怒容:

“你说什么?‘这不关我们的事’?此言差矣!今日的战事,跟我们息息相关!”

“大树公倒行逆施!引入夷狄的武器、兵法,意图组建所谓的‘新军’!”

“对于大树公的这一错误行径,一桥公没少做出批判!”

“我坚信一桥公的为人!也坚信他能让幕府、让吾等武士重拾起昔日的荣光!”

“不论如何,我都要跟一桥公站在一边!愿意跟我一起上阵的人,就随我来吧!”

说罢,这武士不再多言,也不再停留,毫不踌躇地转身离开,向赤坂御门而去。

他的朋友们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消片刻,便有十数人抬脚追上这名武士!

在赶往赤坂御门的路上,他们不断遇见志同道合的同伴。

“你们也是去支援一桥公吗?”

“没错!‘南纪派’倒行逆施,向夷狄献媚!我早就看‘南纪派’不爽了!”

“我早就觉得橘青登不对劲儿了!他一定是奸贼!”

“博取功名富贵的时刻到了!”

……

……

江户,某武家地——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那个一桥庆喜胆大至斯!竟敢发动政变!”

“别激动,对我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大好良机。”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让一桥公来做我们的新将军,说不定是一件好事!根据一桥公目前传达出来的态度,他无意组建‘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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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末尾其实已在明示“一桥派”所拥有的最大优势,这优势可不容小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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