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拾起自信，吴海没有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抬腿向张玉攻去。

“当！”

血肉组成的的大腿和格挡的剑身撞击在一起，却传出了金铁交击声。

张玉支撑不住这股巨力，单脚蹬地往后轻跃退开一段距离。

攻击奏效，吴海挂起得意笑容：

“你不是很懂吗？”

“指导我？再来啊！”

此时，昏暗空间突然微微亮起。

原来洞穴顶部有一块不大的圆窟窿。

太阳虽未升起，但凌晨的天色已经微亮，从窟窿自上而下垂直射进一道光束，给昏暗空穴提供了一些视线。

张玉脸色依旧平静扬起双剑攻了上去。

两人在光束下打成一团。

吴海完全放弃了身体其余肢体，只用左腿防守进攻。

张玉全力挥动双剑，却仍然无法突破左腿。

“当——”

双剑平行砍下，吴海使用左腿带来得迅捷速度侧身躲开，一脚踢中张玉交叉防守在胸前的小臂。

“嘭——”

一阵沉闷声响，张玉双脚贴着泥面往后滑行了大段距离。

这是战斗以来，他第一次被击中身体部位。

“哈哈哈.....再装啊！”

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吴海一把撕下已经被剑刃划的破烂裤腿，曲膝做了几个踢腿动作嘲讽。

因实力不足无法加入战斗，一直在远处观战的赵灵见张玉落入下风脸色焦急。

“不行我们先逃，等局里来了支......”

张玉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紧张。

他双剑架在胸前，瞳孔中的紫色变得更加深邃，轻笑着开口：

“你知道，什么是虚妄吗？”

“都让你别装模作样了！”

吴海愤怒他没有恐惧或紧张，一脚踢了上来。

大敌当前张玉没有全力战斗，反而分神思索起来。

从获得虚妄紫瞳那天开始，他一直好奇什么是虚妄。

起初他以为虚妄就是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成幻象。

但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或者说，不完全是这样。

在工地房间里，他刻意感受了一下虚妄阵纹。

他感觉踏进阵纹后，自己的所有情绪被控制。

自己的思维和动作被突兀出现的孙檬所带动。

当时在幻象里，孙檬随意做出一个或快或慢的攻击动作，自己就下意识跟上节奏反攻或者防守。

那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虚妄。

“当！”

接住吴海左腿一记势大力沉的砸击，膝盖微曲弹起用力推开。

两人隔着稍微亮了一些的光束面对面站立。

张玉双手持剑自然垂落在身侧平静询问：

“你知道什么是虚妄吗？”

认为他在硬撑的吴海懒得回话，抬脚猛攻了上来。

面对疾驰踢向自己胸口的脚尖，张玉没有举剑反攻或者防守，双脚也没有移动闪躲。

他只是，把左肩幅度很小，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往左偏了偏。

吴海下意识将攻击路线往左追击过去。

这似乎在张玉的意料之中。

他身体慢悠悠往左一转，吴海惊愕看着自己脚尖踢空从张玉身前越了过去。

攻击落空，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砍中一剑，慌乱回过身却看见张玉维持着双剑垂落在身侧的姿势站在原地。

还在装神弄鬼？

吴海暗自怒骂继续攻击。

于是，之前得过程又复刻了一遍。

怎么回事？

他低头疑惑看着自己左腿。

明明对方动作很慢自己踢腿动作很快，却踢不中他？

张玉左手未动，右手举剑缓缓向他走来。

“嗒——嗒——嗒——”

缓慢而频率固定的脚步声仿佛不是踩在泥面，而是踩到了吴海心脏上。

他感觉自己心跳被脚步声同步了。

张玉慢慢的抬手举剑刺出，所有的动作都很慢。

吴海想要快速抬腿踢开剑身，却感觉自己快不起来。

他左腿用着和张玉缓慢动作相同的速度抬起。

没关系，能挡住！

不知道自己现在抬腿究竟是快还是慢，但吴海感觉以现在双方的速度，应该来得及挡住刺来的剑尖。

吴海眼中。

“缓慢”抬起的左腿和“缓慢”刺来的剑尖即将在半空相撞。

他内心松了口气，就在此时，剑尖突然恢复了速度越过仍旧缓慢的左腿。

剑刃闪出一抹寒光，刺穿脖颈。

“滴答——”

从后颈钻出的剑尖上，鲜血顺着它滴在地面。

“扑——”

张玉拔出剑身，瞳孔中带着平静：

“现在，知道什么是虚妄了吗？”

“咚——”

背朝下摔倒，躺着的吴海被不知何时移动到自己上方的光束刺地睁不开眼。

“嗬......嗬......”

张嘴想要说话，但脖颈被刺穿导致他只能呜咽了几口鲜血。

鼻孔重重喘出一口气，他用尽最后力气呢喃：

“错.....错乱......”

说完后，他不甘心地睁着双眼死在了光束下。

一边打了半天酱油的赵灵冲上前，她没有多看一眼死去的吴海，而是满脸兴奋询问张玉：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

“就那种，又慢又快的剑法！”

“锵！”

他收剑入鞘关闭武纹，双剑消失在背上，然后才解释：

“让对方落进自己的动作节奏，然后一剑捅死就完事了。”

“很简单的，有手就行。”

这是他反复使用虚妄紫瞳，领悟出来的东西。

而赵灵听完他轻描淡写的话则是打出了“？？？”

我就问问你用的什么剑法而已，结果把自己手问没了？

张玉看她黑人问号脸笑了笑：

“所谓虚妄其实就是控制人的五感和肢体动作。”

“这里面能深入研究的东西有很多，幻象只是最低级的运用方式。”

说完张玉转身往洞外走去边在内心赞叹。

这游戏的技能设计师真是鬼才，弄出这么花里胡哨的技能。

赵灵跟了上来开口想要继续深入了解虚妄，却看见自进来后就一直安静的郑军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啊，剩下的事交给善后组就行了。”

郑军眼眶微微变红走到吴海身边：

“你们先走吧。”

“我.....我想陪一下他。”

“虽然诡异闯进我家是因为他违反规定造成的。”

“可他毕竟救了我。”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离开。

“你再说说那什么虚妄。”

“不是说了有手就行吗？”

“你再说说嘛！”

郑军听着他们聊天声逐渐消失，注意力集中到身前地面。

他眯起双眼盯着被太阳升起而亮上很多的光线照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的吴海。

“活该！！！”

他脸色陡然狰狞，瞳孔竟冒出丝丝猩红，嘴里恶毒咒骂。

之前被吴海扫到一边的蓝白蝴蝶从郑军口袋中飞出，在空中围着他上半身舞动。

随着蝴蝶动作，他眼中猩红猛增几乎自眼眶中溢出。

开启武纹，一把外形粗犷的砍刀出现在手中。

“拿来吧你！”

他嘴角勾起残忍，一刀劈在尸体左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