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要和刘长青好好说上一番,他才能答应,没想到进行的这么容易。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许清说的都是真,省得他再去调查。
次日,正午。
又一日。
碧空万里,天朗气清。
从新阳通往武城的官道上,陈均和老青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陈均的马屁股上,拴着一个坛子,坛子里正是那许清。
斜阳山不远,无需太赶。
“老青啊,你不要这个样子,让你去是县尉大人下的令,可不是我提出的!”
一路上,这厮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陈均好心规劝道。
老青歪着头,像是没听到般,一声不吭。
从上午走到中午,这厮总是如此,陈均不由得来气。
他拿出剑,往老青胯下马儿的屁股上一拍。
马儿会意,全力往前狂奔,也幸得老青眼明手疾,否则就这一下,还不得将它摔下。
对自己的恶作剧,陈均十分满意,大笑过后,又策马跟了上去。
两人连跑四五里,见得马儿累了,才是到一株树下歇息。
“我是说你这个人,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过来,还要想着帮别人,现在弄出个什么赤血鬼王,谁知道你有没有能耐对付他?”
老青特点,一怕事,二怕死。
去武城县办案,这纯粹属于无事找事,要对付是一只会修炼的鬼王,危险未知,很有几率是在找死。
这件事完美的符合了,老青的两大特点,他表现的非常抗拒,是应该的。
“身为我大骊玄阴都头,需得以镇邪灭妖、守护太平为己任,那许清小娘子都化成了冤魂,也要求到我面前,你说我岂能不答应?”
陈均脸上写满了正义。
老青听了直摇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我可是听说,刘长青已经书信州府,只要这次你旗开得胜,就记你大功一件,你小子莫不是个官迷吧?”
陈均就纳闷了。
这些事,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老青又从何而知,难道这头青牛精,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
“你又如何得知?”
老青不说话了,似乎陈均的猜测没错。
“我看刘长青对你这么好,你私下里,是不是与他有什么交易?”
过了许久,老青又问。
“交易个屁,说这么难听,他赏识我的才能,要带我去看更大的世界,老青,你就好好等着,我衣锦还乡的那一日!”
对此,老青很是不屑,啐了一口。
“这么说,你和你爹一样,都要离开新阳呢?”
“不,这不一样,我爹是游山玩水,我是为了前途,这是正经事,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听了这话,老青长长叹一口气。
“那等你走了,我也走吧。”
这话说得,好像老青为他们父子二人活着一样,真教人感动。
但再一想,就不是这样了。
陈无敌在时,但凡棘手的事,有陈无敌出风头,陈均在时,也轮不到老青,若是他们都走了,老青就不好再摸鱼了,多半也不会留在这里。
“那你要不以后跟我混吧,我罩着你!”
陈均很是大言不惭,换来的就只有老青的白眼。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对付那赤血鬼王,你打算从何处手?”
“还能怎么做,先去找草庙阴神,将他好好揍一顿,我若能轻易胜他,那此事就有十分把握,若是不能,那就另寻办法了。”
听了这话,老青直竖起大拇指。
“嘿,就得是这样。”
……
从新阳城出发,一路往南,约有五十里,便进入斜阳山。
再沿着官道,钻入山中行约十里,便到山南草庙村。
进了村中,两人问过当地村民,找到了草庙村的小庙。
此间庙宇,立在半山腰上。
拢共修建了三间屋子,中间屋子里供奉着一个凶神恶煞、生着一张红脸的壮汉,隔壁两间,一间是童男,一间是童女,童男那一间里,还住着一个庙祝。
这在众多山神庙中,已经算是高配了,由此也见得,这位山神深得民心。
陈均细细感悟一阵。
很不对劲!
庙中没有任何的阴神气息,仿佛他前面的,就只是一堆泥塑。
“不对,大白天的,阴神怎的会不在庙中?”
陈均问道。
老青将庙祝支开,关上庙门,抽出身后宝剑,开始施法。
一张符咒烧完,老青眸子里一抹白光闪过:“这阴神多半是死了,在其金身之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
金身,乃阴神之本,没有一个阴神,会彻底舍弃自己的金身,除非是死亡。
“死了!”
陈均皱着眉头,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他把罐子揭开,将许清放了出。
许清出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恩公,莫非这就是那……”
“不错,就是草庙村的山神庙,如今这位山神,已经死了,多半是被赤血恶鬼所害,你将那日如何逃到庙中的情景,再详细说一说!”
许清听了这话,知道事情难办,又开始哭哭啼啼起来。
“我的恩公啊,这该怎么办啊,那日……那日,猛虎咬死了我们全家,我因灵魂出窍得早,那猛虎忙着折腾我的公婆丈夫,没注意到我,我便一路往山下奔走。”
“那时儿,身体轻飘飘的,跟着风都能走,我才意识到,我成了鬼,猛虎见我逃走,就在后面追,眼见得要落入它口腹,被突然出现的阴神给拦住,阴神厉害,猛虎不是他对手。”
接着,许清又哭泣了一阵。
“再往后,一红发胖大的恶鬼出现,想要将我抢走,阴神便与他战至一起,似乎那恶鬼更是厉害,阴神带着我逃到庙中,再之后,就是让我来寻你……”
照这推断,要了阴神命的,可不就是那赤血恶鬼。
距离徐秋生的死亡,也没多少的日子,就又死了一个阴神。
看来阴神是个高危职业,比玄阴都头都要高危。
“你的计划现在落空了,要不要直接杀上去呢?”
老青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阻拦我呢?”
老青白他一眼:“于你而言,阻拦又有何用,该去的,还不是要去。”
“嘿嘿,知我者,老青也。”
陈均再度望向许清:“接下来的路,带着你不方便,你就留在这庙里,等上一两日,我便能带着你丈夫公婆,前来见你!”
这次许清倒也老实,没再多说,就只是眼泪婆娑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