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均心静,存于阵法中的血煞之气,就再也影响不了他分毫。
不过,尝试了许多次,依旧无法出去。
如今他被困在这,不知老青如何呢?
“怎么着,这就是阵法的作用?”
青锋回鞘,他直接盘腿落座。
反正四周这几个僵尸,就只是阵脚而已,并不能奈何他。
站在远处的赤血鬼王,似乎也在疑惑,都到了这时候,陈均还能泰然处之。
“哼,此阵勾魂,乃勾你混乱之炁,你是实力了得,可却并无金丹修为,如何能镇压得了体内混乱,我倒要看看,过上片刻,你还能这般硬气否?”
鬼王对这阵法,似乎颇有信心。
不,他的信心是来自布下阵法之人。
“我很好奇,眼见得阵法奈何不了我,你却依旧有信心,莫非布下阵法之人,实力强横,让你自以为,我不可能逃出去,难道那人有……”
望着赤血鬼王,陈均又略微顿了顿:“金丹修为?”
“哼,聪明,这都能被你猜到。”
那麻烦可就真就大了。
气海再强,也是在精,而金丹者,则为气也。
二者所掌握神通能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就凭他体内那假金丹,遇上一个真金丹,妥妥的要嗝屁。
“那我就纳闷了,一个金丹玄修对付我,何须这么麻烦,还特意派遣一女鬼做先头兵,将我引来,何不直接去新阳找我呢?”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一切,都是铜尸教有金丹修习者,想要从他身上找出,轮回之眸的线索。
直接去新阳县动手,必定会引来朝廷追捕,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是性命之危;而在将他引来后,不露真身,只用阵法困住,这恰恰说明对方,是知道死灵珠的。
此时此刻,他也无法断定,陈均是否学会那死灵之术,倘若他贸然出现,则很有可能被死灵斩杀,毕竟彦泾亲口说过,它拥有着气境巅峰的实力。
谨慎期间,布下阵法,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则,倘若陈均真怀有死灵,那他避免了血光之灾;二则,也确认的死灵,到底去了何处。
“哈哈,张先生做事,我又如何揣摩得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你就在此受死吧!”
鬼王很笃定,陈均必死无疑。
“你称呼他先生,这么说来,是个文士,不是个道士,我还以为铜尸教,都是赶尸道人呢?”
“你……哼,猜到又如何,你还能逃了不成。”
看来那张先生,是在刻意隐瞒身份。
陈均仔细想了一阵:“那你能不能将张先生喊出来,见我一见,有什么事,都可当面说清楚?”
那张先生要是有本事,将死灵安然拿走,那他不要也罢。
倘若要是拿不走,亦或是搭上他的性命,那陈均就得献祭精血,将其诛杀了。
“先生要见你时,自然会见。”
鬼王见得陈均神情放松,越说越多,全然不像是被阵法困住的样子,他有些来气。
“好,那我就等着。”
他说等着,就真等着。
直接躺在青草上,闭目睡觉。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又一个时辰过去……
除了有点无聊外,其余都好。
阵法之内,尽是那血煞之气,会引动体内气机混乱,陈均也没办法修炼,就只能干坐着。
又一个时辰。
此时,天已大亮,树梢上的鸟儿,叽叽喳喳。
远处守着的鬼王,终于是惊惶起来,这勾魂阵法对陈均,是没有半点的影响。
等得越久,陈均越是不着急。
阵法再怎么着,也有真元耗尽的时,等到那八具僵尸头顶的瓶子空了,他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半天不成就一天,一天不成就两天,他有的是时间。
至于老青,鬼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用不着操心他。
又是许久过去。
太阳已经照上高头,陈均开始感觉到,阵法在微微变弱。
照这速度下去,顶多等到天黑,阵法就得完蛋。
这时,远方的天际线上,一朵白云飘来。
顷刻间的工夫,就落于地面,等到周遭雾气散去,一个中年文士,露出身形。
腾云驾雾,这不是金丹手段,又是什么呢?
只见这文士生着一副白净模样,身着青色长袍,头戴儒生方巾,足下踩一双方履,胸前垂着三捋胡须。
你说他是铜尸教余孽,无人能信,你说他是儒生、教书先生,无人不信。
这厮好会隐藏。
“张先生?”
见了他,陈均放声问道。
文士露出温煦的笑容,真如教书先生那般:“正是我。”
说来,这铜尸教余孽,也是奇怪。
曾经的王焕,也似神仙中人,周身看不出半点的邪恶。
“先生一副书生打扮,那我与先生讲一讲道理,不知先生听不听?”
张先生微微错愕,随即一笑:“好啊,你说。”
“王焕那厮,一路穿州过县,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朝廷下了文书,悬赏追杀,恰逢被我遇到,将其诛杀,他是贼,我是兵,我这样做,对也不对?”
张先生颔首:“是有道理。”
“好,那兵有兵道,贼有贼道,他死在我手上,那是他该,既然是该,你这铜尸教就不能因此报复?”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这天底下唯一能说清楚理的,就只有拳头。
陈均说这话,只是为了告诉对方,他压根不知什么死灵珠,别在他身上找了。
张先生听之,大笑起来:“哈哈,虽说王焕是我弟子中,最受器重的那一个,但我也没有到,为他报仇的地步,今日来寻找你,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一样我藏在王焕身上的东西,你给我,我就放了你!”
果然,以王焕那厮的实力,何来死灵珠。
珠子是张先生得到,藏在王焕的身上。
王焕一路从东海郡北上,也许不是漫无目的的逃窜,而是来此与张先生会合呢,张先生多半就一直藏身新阳。
“那请先生明示,若是我拿了,一定交还,先生不知,我今年才二十一,尚未娶妻,前途光明,不想就这么死了!”
陈均可怜兮兮地说着。
“哈哈,你这人倒也有意思,那东西是一枚珠子,被我藏在王焕身体里,我知道你们差人,杀了我们铜尸教弟子后,必要检查其身躯,那珠子只能在你的手中,拿出来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均立即跳脚喊道:“我是堂堂玄阴都头,只顾杀人,哪里会去干翻尸体这勾当,老青,一定是老青,那个叫做贾春来的,他干的就是此事,先生去找他吧!”
毫不犹豫地,就将老青给卖了。
谁让这厮都这么久了,还不见露面。
陈均才不会相信,老青能那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