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罪二字,陈均顿时打消了念头。
他的生活和和美美,小日子虽有波折,但也过得去,再者,镇玄宗弟子乃高级公务员编制,就算是没了这剑诀,也会有那剑诀。
死罪,真犯不上!
“陈兄?”
见陈均半响不语,肖不平又问道。
等陈均再抬头时,已变作一张笑脸:“我也只是问问而已,我对镇玄宗的忠诚,你大可不必怀疑。”
“陈兄啊,你若要表忠心,可是选错了地方,镇玄宗不兴那一套!”
站在门外,连敲门都不需要,只是重重一推,那门就开了。
说守备森然,就连个看门人都没有。
肖不平先进去,陈均在后面跟上,等到了里面,再将门关上即可。
踏入大门的那一刻,陈均就心神一震,抬头再望,仿佛是来到了另一片天地。
苍穹如洗,烈日和煦。
天地辽阔,一眼望去,难见天际。
陈均正落于一处空地,在他四方,各有一座宫殿,脚下是青石板,一块块的、十分匀称,也十分整齐,正中央竖着一杆大旗,上书“镇玄”二字。
四座大殿,俱是巍峨古朴,青色的石柱,青色的瓦片,暗红色的墙壁,纯白色的台阶,一切严丝合缝,整整齐齐。
四座一模一样,宛如一比一复制,唯有其门匾,才能看出不同。
从正前方起,依次是宣德殿、天一阁、尚器司、宣威殿。
在这里,感受不到风的流动,却见那杆大旗迎风舒展,有阵阵灵气,向四周溢出。
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宅院,里面却是内有乾坤,这里被一座大阵所覆盖,与外界宛如两个世界。
正中那一杆大旗,便是阵法的阵眼。
“陈兄,感觉如何?”
见此情景,陈均心中只有两个字:“豪气!”
如此恢宏阵法,布局于一闹市之中,不是豪气,还能是什么。
“哈哈,古往今来,如此形容我琅琊镇玄宗的,恐怕就只有你一人了!”
肖不平又继续带着陈均前进,两人绕过宣德殿,来到后方。
原来在这后面,更有一番天地间。
只见数条宽阔的街道,纵横交错,将大地切割成整齐的方块,每一处方块上,都是一座座四方四正的宅院。
宅院如此之多,排列得密密麻麻,难见尽头。
再看那街道上,不见一人,也不见一株草木,除了砖石土块,就只有足下的青石板。
这样的画面,总让人觉得不够真实,一切就像在梦中所见。
“不知陈兄看出什么来?”
肖不平问道。
“只从外面看,镇玄宗内,决计不可能有这么大地方,只能是依托阵法,将这里面的天地,硬生生的变大。”
如此神奇的阵法,居然能改变空间。
陈均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阵法有这等能力。
“哈哈,正是如此,此阵名无极乾坤,改变的正是天地,我大骊能镇服天下宗门,镇压天下诸邪,除了剑与龙外,便是这阵法了,阵法能将千人、万人、甚至万万人的力量,融为一体,我大骊国人,何止百亿啊。”
肖不平面上,满是自豪。
“看来我对朝廷,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这句话是陈均由衷的感慨。
“哈哈,那是自然,所谓冰山一角,也不过如此,陈兄且看,这些宅院从前到后,依次排列,足有数百。”
“居住的越靠前,说明在镇玄宗越久,其实力也越强,宅院虽都是一样,可住在前列,无疑是一种殊荣。”
瞧他的这样子,似乎还挺羡慕的。
“不知你的宅院在何处?”
肖不平手指前方:“就在那里!”
那里?就在!
说明很近。
陈均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肖不平手段平平,实在称不上厉害,他要是都能住到前面,那说明琅琊镇玄宗的水分有多大。
“是那里吗?”
肖不平摇着头:“不,要往后一些。”
“是那里吗?”
陈均又问。
“嘿嘿,不是,还要往后一点。”
还要往后,那不就是最后面了。
这厮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这么说镇玄宗门人皆有宅子,不知哪一座是属于我的?”
陈均想着,以他气海修为,不得在肖不平后面。
“陈兄啊,你有所不知,我住的就是最后一座,这再往后可就没了,所以只能委屈你,与我同住。”
同住?
想到肖不平废话不少,陈均只希望于宅子足够地大,大到平时两人都不容易碰面。
沿着街道,行走许久。
望着两边一模一样的建筑,陈均开始有些视觉疲惫。
在几乎要走到天地的尽头时,肖不平终于停在一座府邸前。
又是无需敲门,直接进去,将四处看完,发觉里面着实不小,足有四进。
如外面一样,如此大的府邸,见不到一株植物,见不到一片水榭,唯一能见的,就是平铺竖直的线条。
对,就是这么的无聊。
一个人长期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会对外界失去兴趣,转而向内求。
也许,这就是意义吧。
“陈兄,东边小院归你,西边小院归我,互不干涉,这府中就你我二人,反正我们过了辟谷,无须吃喝,一张床榻便足矣。”
对于这样的安排,陈均还是满意的,至少距离肖不平足够的远。
诛鬼台是大骊的衙门,也是大骊的宗门。
对此,陈均开始有些理解了。
这里一切的设计,都是为闭关而准备,所有人每天所做最多的事,就是修炼办差,除此,再无其他。
“陈兄是不是觉得,这镇玄宗的日子,一点都没有玄阴都头快活呢?”
陈均没说话,但表情是显而易见的。
“哈,你这么想就错了,这里你想出去就出去,想回来就回来,纵然夜宿……嘿嘿,夜宿青楼也无事,你说这多逍遥自在!”
这厮,看起来是个不正经的书生。
陈均摇摇头:“花花世界虽好,可不是吾所求啊!”
“不过,一月去上一回可还行。”
听他又补充一句,肖不平直接啐了一口。
“呸,原来陈兄也是个雅致人儿!”
“对了,还有一事,我得问你?”
陈均又道。
“何事?”
“你说,我就这样住下了,不需要办理公文手续什么的吗,毕竟我才来?”
一切太简单了,他总感觉怪怪的。
“嘿,镇玄宗就这点好,什么都很随意,陈兄无需担忧,等着便是,自会有人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