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好工整,好有意境哦。”
“此句甚妙,甚至别人说出也远不如,只有落榜十年的陈凡开口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聚香楼角落处也有许多学子品论起陈凡的诗来。
他们处于角落,与那些坐在主位的豪族子弟不同。
他们当中也有不少寒门子弟,同样有落榜过的人。
因此听到陈凡的诗,心中都生起一种共鸣与震动。
诗词虽是陈凡所说,但是仿佛讲的就是他们自己。
科举之路,圣道之路,可不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吗?
这条路之艰难世所公知。
陈凡三岁开蒙,八岁考试,落榜至今。
可依旧没有放弃。换做他们早就摆烂不干了。
可陈凡屡败屡战,从未听到其有丝毫怨言。
如今算得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
况且他还是个真正的寒门,联想到自己。
吃穿皆比陈凡好数倍。
他们有什么资格去指摘陈凡?他们甚至还不如陈凡。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与这些产生共情的学子不同的自然是豪族弟子。
个个鲜衣怒马。
“哼,陈凡不过是一寒门,怎么可能说的出这般境界的诗来?”
“肯定是哪里抄来的,说不定是走狗屎运发现了几句先贤的私抄。”
“我也这么认为,陈凡一寒门布衣,开蒙那么多年连县试都没过,他要真会作诗我果体绕平安县大街跑三圈。”
“也是,也不想想,张和是什么样的废物,陈凡跟着他混,境界能高到哪里去?”
众人嘲笑纷纷,说道妙处还饮酒作乐,说一些打油诗烘托气氛。
至于林玉麟,则剑眉深锁,脸泛着忧愁。
他可和外面那群酒囊饭袋不同。
他从小就经历了严的考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很精通。
这次的县试他本来是信心百倍的,以为能够轻而易举摘下县案首的名头。
可这次陈凡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别说鸣州诗词了,就算是达府诗词,他也只能靠着偶尔的灵光一闪写出来。
还算不那种顶尖的。
虽然现在外面盛传的两个争夺案首的有力人选还有一个王家的子弟。
不过根本无法入他的法眼。
水平,也就比外面那群人高一些。
只是,陈凡是最大的变数。
林玉麟本身其实是很想与陈凡公平比试一场的。
可是圣道一途,一步慢,步步慢。
想到此处,林玉麟心头一狠,打开了房中一个箱子。
里面记录着家族花了大功夫给他弄来的真题。
当然,张庸老贼玩的很花,一共准备了三套题。
以他们林家的实力也无法把所有的原题搞到。
但若是能提前有针对的准备,哪怕只有一天时间,也足够了。
大厅,角落里的寒门子弟以及一些落榜过的小豪族的子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之意。
陈凡写的诗词就像是在写他们一样。
如今他们骂陈凡,不就是拐着弯骂自己吗?
而且,这些靠着家世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置喙陈凡?
“啪”的一声。
其中一个穿着豪华,身材高大的人率先起身。
接着,宽阔的大厅里跟波浪一样快速站起一个个人。
“够了!!!”
带头人一脸的气愤,他不想再听这些人谈论陈凡了。
同样是学子,为什么要以他人的成败作为自己快乐的源泉?
况且,陈凡就真那么差吗?
他们就那么干净吗?
“你们这群臭老鼠,穿着家族长辈给钱买的豪华衣衫在这里吹个马币啊。”
“没了家世,你们算个瘠薄。”
“寒门的子弟要是有你们的条件,成就绝对比你们高得多。”
“一群臭狗屎,老子以后不配你们玩了,拉低劳资的智商。”
说完,猛一推桌子,引得无数盘子落地碎裂,声音清脆如撕帛。
“豪族的人看不起我等寒门,我们也离开吧。”
“都说寒门再难出贵子,陈凡大哥说不定就能打破这个魔咒。”
一袭人鱼贯而出,丝毫不在乎主桌的公子哥们铁青的脸色。
“反了!!!”
“这些人简直是反了,本公子就不信了。”
“他陈凡一个小寒门,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这些小寒门也太大胆了,以后我一定要让父亲好好收拾他们这些寒门弟子。”
所有人当中,就数座位中间的王顺最气愤。
今天的聚香楼聚会,林玉麟不出来,他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公子。
不仅仅因为他们王家有一个担任县丞的叔叔,更是因为他的哥哥。
他的亲哥哥,就是此次最有能力角逐案首的王腾。
而今天陈凡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个寒门,有什么资格与他哥哥角逐?
“待会我就要去告诉我兄长,让他在县试过后好好收拾陈凡。”
众人听到,脸皆是一喜,他们知道王顺没本事。
但是人家哥哥有本事啊。
小小年纪就怼的秀才哑口无言,甚至能和一些水平较低的举人交流儒道。
只要王腾愿意出手,他们今天丢掉的面子就能被找回来。
“王兄英明。”
所有人皆是拱手。
回到了客栈,陈凡以杂报得来的信息开始针对的复习。
思乡之情,不拘一格,打击世家豪族。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日落黄昏了。
而今天张和打人的消息也传到了张庸耳朵里。
不仅如此,刘家还真的派人来找他要一个交代。
还扬言要替他这个做爹的教育张和一番。
结果被沈清荷给打了出去。
手段之暴躁,简直和她那绝美的容颜不搭。
一秒还温润如水,下一秒就提着剑来砍你了。
至于张庸放班回去之后,也只是小心翼翼批评了自己媳妇两句。
下次必须等他来动手,女孩子家家的,动手动脚多么没品。
之后,又罚了张和绑着绑腿跪了一会搓衣板。
算是给了刘家一个交代。
至于张和打人这件事,张庸觉得就该打。
这群世家豪族的子弟越来越嚣张了。
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才好。
而当张和将陈凡口诵的那句诗念给自己老爹听之后。
就发现自家老爹神情恍惚起来。
“陈凡这小子写的真是深得我心。”
“当年我也是一路落榜过来的,要不是你娘一路假装羞辱我真心鼓励我。”
“我一个落榜之人,怎么会后来居,成为两榜进士?”
张和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爹对自己娘言听计从。
他也羡慕了,他天赋也差,急需一个姑娘来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