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夫的一枚文心，现在便将他赠给你。”

说完，柳夫子将那枚金光闪闪的东西递给陈凡，而柳夫子脸色也愈发苍老。

竟然有几分朽烂的味道。

“老夫也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两枚品文心，其中一枚——赤子之心是老夫自己的。”

“不过小凡你此去前路阻碍重重，赤子之心只会是你的拖累。”

“虽然这枚世事通明文心我很舍不得，不过它能助你看透世间万象。”

“有他的帮助，你一定能够走的更远，走的更稳。”

陈凡看向柳夫子颤抖的手，与饱含热泪的双眼。

他知道这枚文心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况且他现有已经有一颗品文心了。

以后只要努力，也不会缺文心。

只是陈凡不知道为什么，两枚性格效果迥异的文心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

“夫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世事通明文心一定是夫子最好的朋友送给你的，我怎么能收下？”

“况且，学生也有自己的文心。”

说完，陈凡发动才高八斗，阵阵金光闪烁，比之世事洞明更加闪耀。

“这……这！”

柳夫子也震惊了，他本以为自己的学生已经够厉害了。

虽然学业还不如他积累深厚，但眼界，思维，手段方面都比他更广大。

现在竟然还拿出了一枚等文心。

还是文心当中实用性很强的才高八斗。

他赌对了，兴许他未完成的事业将会在陈凡身完成。

“既然你不要世事通明，就把我这颗赤子之心拿去吧。”

柳夫子正准备探手将胸口处红光闪耀的另一颗文心摘出，却被陈凡给制止了。

“夫子，不必了。”

我陈凡的儒道，自然由我一步步踏出来，别人的路，我走不来。

“况且，摘了这颗赤子之心，你还是你吗？”

陈凡的话语让柳夫子动容不已。

对于普通人来说，心就是一身之主宰，对于读书人来说，文心会极大的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思维等等。

若是他摘下了这颗文心，而留有一颗世事通明。

兴许他还会再次踏足朝堂，甚至位居极品，在宋国搅弄风云。

可这样，他还是他吗？

恍惚间，他好像回忆起什么来。

一间华丽的屋中，桌摆着一盘枇杷，俱是宋国品相最好嘴甜最珍贵的品种。

往常时候，早已经一颗不剩。

可现在却是一颗未动。

一位温婉恬淡，眉目间英气依旧，脸色却愈发苍白的人倒在他怀中。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飘荡，隐约记录下人影给了他一样东西。

柳夫子沉默了，恍如死了。

耳边趁着风声，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

“就这样吧！”

“不要再继续了。”

“都怪我连累了你。”

“小柳子，你在说什么傻话？”

“谁不会死呢？不要为我而哭泣啊。”

……

记忆与话语断断续续，但柳忘的脸愈发难看。

脸的皮肤褶皱如同枯树，仿佛一瞬间经历几十个春秋，老在了生命黯然的春天。

花白的头发化作雪白，瞬间便掉了许多。

原本透着精光的眼眸浑浊了不少。

柳夫子没再动弹，像是一个雕塑般，栩栩如生却毫无生气。

陈凡感受到了柳夫子体内才气的攒动，得知其并没有大碍。

一定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才会如此。

陈凡也站着等待，直到夕阳西下，晚霞披肩。

偶尔也看了看几颗枇杷树，都长势很好。

继而看向无名坟墓，不知道夫子既然想不起来，为何不打开棺木一看。

但又想到这是禁忌，便不再提这事。

【叮，检测到宿主心坚如铁，奖励无一境文胆】

【无文胆：比普通文胆品质更加层，能够面对一个大境界的才气压制而不落下风。每升一境，效果提升一层。】

【文胆有加持攻击力的作用，对于杀敌诗的增幅效果更佳……】

感受到身体中的文胆变化，此时天地仿佛都小了。

万事万物对陈凡来说都不在感到惧怕。

这便是文胆的作用，类似于海贼王世界当中的霸王色。

是一个人意志、精神、思想的体现。

而这时，柳夫子也从极端的情绪当中恢复过来。

“小凡，真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

“无妨，夫子事大，县试已过，小凡时间尚还充足。”

“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到私塾，我为你举行加冠礼。”

陈凡点点头，两人骑马离开。

而当他们离开不久，原本沉寂的枇杷树摇动不止，如有生命一般。

原本换叶的季节竟然已经结果起来。

也许是了了柳夫子的心结，这次回去的路骑的很快很轻松。

陈凡也难得和自己老师一同骑马踏春。

儒道顶峰确实无比诱人，但最美的还是沿途的风景。

回到私塾，柳夫子直接引陈凡进了私塾的禁室。

此时天色已晚，而且县试还未正式结束，私塾里早已没了学生。

只有一徒一师，两人来到了一幅挂画面前。

供桌摆放着一些纸张，面是柳夫子画的一些瓜果，零零碎碎种类繁多。

陈凡有些惊愕，夫子就拿这东西供奉圣人孔丘？

夫子也看到了陈凡迷茫的脸色，解释道。

“心意到了就行，圣贤大陆供奉孔圣的不知凡几，我还真不信他吃的过来。”

“况且，别看我是用纸，心意可是真的，这叫别具一格。”

“而且孔圣也只是境界比我高，我不信他没犯过错。”

“我犯过错，他犯过错，我供奉他的时候，吃的也是这纸的心意，有啥好羞愧的？”

陈凡没有话说，柳夫子说的还真挺对的。

孔圣又不贪他这一口。

况且，孔圣如果真的如此小心眼，那和那些自诩廉洁的官僚有何差别？

陈凡忽然想起前世一个电影中的台词。

一个官僚说，他可以不收礼，但求他的人不能不送。

孔子要真的如此，也不必挂这个圣人名头了。

“小凡，你出生于三月，正是万物回生，春意昂然的时节。”

“因此，就占一个春意。”

“老夫对你寄望深重，前路困难重重，你一定要坚持初心，披荆斩棘。”

“因此，便希望你能够永远保持赤子本色。”

“列为圣人在，今日小徒陈凡举行加冠之礼，柳忘代为取字，望诸圣护佑小凡，儒道永昌。”

“陈凡。”

“学生在！”

“今日便为你取字长青，愿你能如三春时节长青之树般，永葆赤子本色。”

陈凡俯首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