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千自顾自说着，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一只脚翘起来放在桌子。

人们各自起身想走。

李老千面对众人，“你们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为人不做造谣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怕什么呀？你们都走了，多，多没意思。你们把我李老千当什么人了？难道我会是那种落井下石背信弃义的人吗？”

不论李老千如何解释，人们想尽快脱身那种动作，想跑的心都有，可又跑不了，因为门都被兵士堵住了。

兵士举剑拦住了酒馆出口，“谁也不准走，全都坐回去。”

李老千问道，“这又是何意啊？”

兵士又看了看文告，“请各位出示大棠帝国居住执照。凡，那个……”

兵士再次看了看文告，“凡，那个无执照者，随我们回永安监察署说明，说明你从那里来，要去那里，并由第三人给予证明。”

李老千发火了，“这还要人活吗？不就，不就喝个酒，至于这样麻烦吗？”

另一个兵士显然是有些愤怒了，对着李老千，“最好不要惹我们，你们在这里喝酒，我们忙了一天，还没有喝一口水。最后再说一遍，把你们的执照拿出来。没有执照者，跟我们走。”

没有人不再说话，都把自己的执照拿了出来，等候查验。

兵士挨个进行查验，然后说，“这不就结了吗？你们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吗？”

唐思思笑着递酒给兵士，“昨夜，你们那个监察署的署长才来过，我就发现他没有带执照。”

兵士笑兮兮拒绝唐思思递过的酒，“思思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混这碗饭吃，不得不这样。”

唐思思妖艳的脸一横，“你们整天这样查去查来的，我这生意怎么做啊？帝国正在修建的天空之城，就有我唐某的一份钱。我没有生意，怎么出钱？”

“这几天情况特殊，过了这几天，就是太平盛世了，思思姐多理解。不要告诉署长我们来过。否则，我们是两头不讨好。”

“好好，好，得闲就过来喝酒，嗯。”

兵士们不怀好意地去了。

送走兵士，唐思思来到了李老千的桌子旁边，和李老千碰了一下酒尊，“来，李大哥，咱俩走一个？”

“好嘞，走一个，思思姐真给面子。”

喝完酒尊里的酒，唐思思在李老千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后院的芳心馆，刚来了鸟族的姑娘，还有萨伦族的姑娘。鸟人柔情似水，萨伦人烈焰如火，一醉相思啊。当然啦，还有那个风云馆，豪赌天下，不都是每个男人心里的那点小秘密吗？”

李老千哈哈地笑了起来，“思思姐，要说这世还有人懂我，就是思思姐你了。除了美酒佳人，小赌一下下，我对这个繁华世界也就没什么留念了。”

唐思思将手搭在李老千的肩，小声地在李老千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点什么呢？说吧，让你来这里放消息的家是谁？”

“几个意思呀？思思姐，你这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还要装？你真到了连山吗？你真的见到百万大军进逼京都了吗？你真的见到首辅大臣焚烧国公府吗？你真敢说。死的被你说活，活的被你说死，要不，你怎么称得京都的‘刀子嘴’呢？”

李老千伸出两个火钳一样长长的手指头，把肩唐思思的纤手轻轻地推开，“思思姐，我们‘长指族人’最没有的就是定力，我们最在乎的就是享受生活；所有‘长指族人’都是靠着长指头在鸟国做那些机器混饭吃，也就我靠嘴混世界。所以我必须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我怎么能做那种一边收钱一边出卖的事情呢？我是那样没有品格的人吗？手指头伸得太长，会坏了行规。”

李老千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思思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羞辱我呢？”

唐思思再次把纤手搭在李老千的肩，另一只手持着小扇，“你接着装。什么品格？钱就是品格。别人能给的，我也能给。我并不关心你为谁服务，你只要告诉我，你对‘乱世秘方’到底知道多少？我可以给你钱。”

“思思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一醉相思’经营的既不是醉人的酒，也不是醉人的美人，而是情报，就如你的风云馆，你赌的是输赢。你这里进出的人，大多都是匠人帮的人。我，没有猜错吧？”

“是吗？那我得考虑明晚监察署的署长过来的时候，是否告诉他，你的执照应该是伪造的吧？”

“思思姐，或许每一个行走的人都身怀绝技。我这个人呢，喜爱美酒，欣赏美人，但我做的仅仅只是买卖。你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赌的是大棠帝国，这生意实在太大了，我这小胃口不敢。你告诉我，如果我俩站在一起，他们最恨的是谁？他们最想杀掉的人又是谁呢？不过像我这种品格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告密。可真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也可能就顾不那点品格的贞洁了。”

唐思思不高兴地撤回了放在李老千肩的手，“真是不识好歹，你跟钱有仇吗？只要出到足够的数额，什么买不到？万物均有价，‘乱世秘方’也不例外。”

“可我得到的消息，秦国公给连山的仇寻诗送了一件密函，愿意拿出富可敌国的财富，交换仇寻诗手中的‘乱世秘方’。结果呢？不是没戏了吗？”

唐思思神秘地笑了起来，“说不准，所谓的密函，仅仅只是杀死秦国公的一个阴谋呢？一个根本就没有送到仇寻诗手中的密函，怎么谈得交易呢？”

“是你们匠人帮设计的圈套？”

“我可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匠人帮，也不知道什么圈套，只不过觉得如果有人想要杀秦国公，必须找一个让天下人信服的理由。这不，出现了密函。这是傻子都能想到的事情。”

“思思姐，你也不要装了。害怕我告密吗？我没有那个兴趣。我只是想活得滋润一点点就满足了。想当年，李某我，也算是长指族的一代名人，却被长指族开除了族籍，混到了流离失所地步。钱，确实是好东西啊，没有钱，我敢进你‘一醉相思’的门吗？可钱多又能怎样呢？那秦国公说没了，就没了。所以，我现在是一个特容易满足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但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不要自己高尚情操的人。”

“够了，你要不是想夺位做你们长指族人的王，至于混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我敢说，你比谁都想得到‘乱世秘方’。”

李老千变脸了，“你调查我的隐私？”

唐思思又温柔起来，“李大哥，咱俩是一路人。说实话，红颜易老，我总不能一直守着这破酒馆吧？有人想买‘乱世秘方’，我也想赚个差价，这迎来送往的日子也算是过够了，就想以后的日子图个清静。买家出手阔绰，说了，可以随便开价，你路子野，有钱大家赚嘛，我啥时候不都想着你的嘛，你说呢？”

李老千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能这样说，那，李某就有点动心了。”

“如此，这芳心馆？李大哥，是否听听萨伦女子的小曲？我只是担忧，你那个执照也做得不够精致，万一被人看出点什么破绽，也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怎么说李大哥也是‘消息界’的一个名人。”

这时，又一群兵士冲了进来，“帝国有令，乱传谣言者，杀；轻信谣言者，放逐；举报制造谣言者，奖。”

李老千低语，“算了，这风声，是见鬼了，酒都吓醒了。不过，姐不是认识监察署的那个吗？有姐罩着，我怕他个谁呀？”

唐思思摇着小扇，“不怕，这等小事，姐罩得住。”

“不要摇你的小扇子了，摆个造型就可以了，外面雪大。”

“姐，觉得雪不够冷。”妖媚地扭了一下她的水蛇腰。

李老千向兵士吼道，“你们有完没完，来，先查我的。”

李老千手持执照，等候兵士。

兵士来到李老千面前，唐思思感觉李老千有些颤抖，但兵士并没有在李老千的面前停留，而是直接走到唐思思的面前，“你就是唐思思吗？跟我们走一趟。”